乌云散开,露出点点红霞射向二人这边。
成婚在傍晚,没想到啊,虞卿和黎雨棠两个人一舞剑一施阵一晚杀了黎府三十多位长老。
“阿卿,”听虞卿都这么说了,黎雨棠就乖乖靠在她肩上,“麻烦你了。”
虞卿抱起黎雨棠,迟迟没有下脚。
本该往季长夏那儿走的,可出于某些原因,她暂时不想见他。
不过,眼睛看不见好像对她没什么用。
毕竟,修士的五感与凡人不同。依赖眼睛还不如凭听觉或灵力的流动来判断。
刚便是听到紫雷通过黎雨棠身体的滋啦声快速划到她身边的。
黎雨棠感觉虞卿不对劲,但更多的是她和季长夏暗流涌动的氛围。
“阿卿,你们吵架了吗?”黎雨棠仰头朝虞卿问。
虞卿为了向黎雨棠证明自己和季长夏没吵架,顺势朝他那走去。
“你还有心情管这个啊。”
刚还以为黎雨棠整个人都要走火入魔了,结果还有心情八卦他两的情况。
“你们是我在这世界上仅剩的好友嘛。”黎雨棠环住虞卿脖子,有些娇俏的撒娇,“关心你们很正常啊。”
这动作,语气,神态,都和蘅芙太像了。
虞卿顿了下步子,“小姐。”
“叫我木木吧。小姐这称呼听上去看真不像朋友,不要。”
虞卿没对她这模样说什么,只顺着黎雨棠的话说下去。
“为什么叫木木?”
她摇摇头,细碎的发丝挠着虞卿脖颈,有些痒。
“不记得了。”黎雨棠笑容淡淡的,神色不自觉流露出对过往的怀念,“母亲取得。”
虞卿和黎雨棠聊的正欢时,季长夏就在旁边看着。
他心里有些不太好的情绪。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没出现过的情绪。
羡慕,嫉妒,不甘。
为什么虞卿永远不会和黎雨棠发生争执。为什么虞卿总是不理他生他气。为什么二人关系会那么要好,不自觉的亲密起来,而虞卿总是躲避他。
季长夏猛然摇头,有些无奈,他是在想什么呢?
她两都是女孩子,关系要好一点很正常吧。他一个男的,怎么和虞卿关系密切啊。
“季公子,你干嘛呢?”
看着季长夏突然疯狂地往两边摇头,黎雨棠有些担心。
而季长夏呢,他望向缩在虞卿怀里的黎雨棠,莫名给黎雨棠头上带了对狐耳。
总感觉黎雨棠此刻附在虞卿身上,娇弱的往虞卿身上靠,还妩媚的说了句,“我这样靠你身上,季公子不会在意吧。”
疯了,季长夏再一次唾弃自己,什么奇怪的想法啊。
要是让虞卿或黎雨棠知道了,黎雨棠还好,估计会笑话他半辈子。
虞卿不行,她会用嫌弃的眼神看他一辈子啊。
“没什么。”季长夏连连摆手,生怕黎雨棠看出端倪。
三人交谈间,一个身影如同流星般从几人眼前划过。
是大长老。
他被贺庄一挥手打进墙里。
大概是听到黎父的喊声后回头,接着看到了黎雨棠杀她父亲的场景了吧。
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被贺庄打了。
“小……”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身上挂着黎雨棠有些怨念传来,虞卿懂了,“木木。”
这下,黎雨棠高兴了。
“贺……”这下她可没关注黎雨棠神色,只是纯纯忘记那男人的名字了。
“贺庄他啊,”黎雨棠接过她的话,神色有些沉重“其实我也不能完全地掌控他。”
“哈?”季长夏抽抽嘴角,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那我们……”
“说实话,让你们走,就是因为我没想活下来啊。”
怎么能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啊。
甚至黎雨棠脸上还有着灿烂的笑容,像是一个刚浇过水的鲜艳花朵迎着太阳绽放。
虞卿都有些恼了,想叫黎雨棠给她下来。
不过就算她真开了这口,黎雨棠也只会死死扣住她脖子撒娇不下来。
“木木你下来吧。”虞卿开口,现在事情发态不对。
“好的。”黎雨棠顺溜的松开手。
“怎么了?”季长夏犹犹豫豫别扭的开口问道。
虞卿随意瞥他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帮那老东西,是对付贺庄的唯一可能。”
“而后处理重伤未愈,灵力耗尽的大长老也很简单。”黎雨棠接话,还朝虞卿眨眼,“对吧?”
虞卿轻轻点头示意她说的对。
但问题是,“你还有一战之力吗?”
季长夏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虞卿不间断的打败那么多人,顶级剑法用了两遍。这其中消耗的灵力至少是化神级别的了。
她还能战吗?
季长夏这问题也是担心虞卿身体,过度使用灵力会造成对灵根损伤。
却没想到虞卿会这样回答。
“你侮辱我。”虞卿有些生气,对一个剑修说,你还能打吗?
这不是**裸的羞辱吗?
“我不是这意思。”季长夏想解释,却被虞卿打断。“我可以。”
便头也不回的向贺庄那儿飞去。
季长夏看着虞卿离开的背影,有些失神。
双手握紧拳头,有些不甘,他蹲下身。
刚因忙碌散开的额前碎发,他向后随意地捋一捋。
“怎么情绪如此焦躁呢?”黎雨棠蹲到他旁边,打趣地看着他。
“虞卿她……”季长夏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黎雨棠自觉地接下半句,“想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季长夏瓮声瓮气地嗯一声。
“你去问本人啊。”
这把季长夏搞得更郁闷了。原本想靠黎雨棠走捷径了解虞卿为什么生气了,结果她只会看热闹,不会帮他。
“我知道了。”
他暗下决心,不管如何晚上直接见面就跪下,开口道歉不带任何拖延。
虞卿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只可能是他自己。
黎雨棠见季长夏想明白了,就专心看虞卿大显身手去了。
不过虞卿这战斗力是有些奇怪了。
越级打胜仗都是很不容易的事,虞卿还一个打了几十个。
体内灵力就像不会枯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
不过,虞卿好像刚刚一下都没看她。
平时说话的时候,虞卿都会神色认真专注地看向说话的人。
疑惑结成团缠在黎雨棠心上。她嘴上让季长夏去主动问,但她可不是主动的人。
她是在暗地里埋伏寻找问题答案的人。
虞卿提剑挡在大长老身前,抵抗着贺庄的进攻。
“他就没一个弱点吗?”
贺庄力量之强,连虞卿使了十分力都扛不住他随意一击。
没办法,她只好将解决方法这难题甩给黎雨棠。
毕竟,在场的就黎雨棠了解眼前这不知名的种族。
黎雨棠不认为眼前这贺庄还是人,但也不像妖啊。
除了脸上的黑色条纹,完完全全的人样。妖哪怕修为再高,这种失神的情况下一定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虞卿也好奇,毕竟空中流动的灵力是人族特有的。每个种族所运转的灵力都会带有种族的气息。
这是什么少见的种族。
修真界真是无奇不有。
西海的鲛人,北方的巫灵二族,她都只在师姐讲过的故事里听过。
等到后面有时间了,她一定去切磋切磋。
她又想岔开了。
想法太过跳脱,师姐总这样说她。
说风能想到高山巍峨,说雨能想到大雪皑皑。
别说师姐,她自己都找不到规律。
一剑扫过去,贺庄总算往后退了两步。
但还是没造成什么伤害。
虞卿微微皱眉,虽然现在自己灵力损耗不成问题。但也不能自己疯狂施剑法,对面啥事没有吧。
季长夏经过冥思苦想后裁决了一份完美的道歉书准备晚上给虞卿念。
却看到贺庄的模样,心里有了猜测。
魔族也来到其他四洲了?
它们之所以能在东洲横行,就是因为任何攻击对它们伤害都不高,它会自动弱化他人的攻击。
且没有任何弱点。
“虞卿,我们不打了。”季长夏双手弧成个圈,朝虞卿喊话。
虞卿一边躲贺庄的攻击,一边给季长夏回话。
“我不打败他,不还有其他人要打赢他。”
“还能让他出去伤人不成?”虞卿硬抗着贺庄一掌,用剑狠狠砍过去。
绛月闪着银光,这次攻击格外有效。
一道剑痕出现在贺庄肩膀上,乌黑的血液流出来,他痛苦地凄声惨叫。
说实话,始作俑者黎雨棠不理解虞卿的行为。
二人从小成长环境不同。
虞卿受宗门庇护,所有长老同门都告诉她以护佑苍生为己任。她看过被妖族虐杀的凡人,也见过被剥皮活吞的妖族。
在拿到绛月的那一天,她发誓,此生拔剑只为护遭遇不平不公之人。
她的剑该护弱者,也能助强者。该随心所欲,却不逾矩的活一生。
所以,她无法看到这一定会伤害无辜之人的妖邪在她眼前溜走。
而黎雨棠不同,她从小被所有人欺负。对她好的所有人都离开了她。
天道对她不公,难道她还要怜惜她人吗?
谁又曾可怜过她?
原本的想法是以自身血肉喂养这怪物让它将所有长老一网打尽。
所以,她赶走了虞卿和季长夏。
所有人都该死,包括她自己。
不能强迫一个不想活的人有怜悯他人的能力。
虞卿得活着。她是黎雨棠梦想中的第二种人生。
肆意洒脱,强大无畏。
如果她当年有虞卿的实力,阿灵,母亲,蘅芙都不会死去了。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赴这场婚宴,怀着最后一面的心思送走了虞卿。
连温存的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没想到啊,虞卿还是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季长夏呢,他深知魔族的可怕,知道虞卿不可能一个人对付比她高境界的魔族。
哪怕会造成严重后果,他也只能先叫虞卿离开另寻他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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