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商品是个极品升灵丹,一枚涨两到三分修为,修为低的甚至可以跨一个大境界。
看着众人哄抢,虞卿皱了皱眉,“修为若靠外力,虚实难分,攻人不强。”
一句话,简而明知,打不赢。
她一向不赞成这种靠外力修上来的修为,这种虚假的修为在实战中毫无用处。
季长夏深深地看了虞卿一眼,转过头,又低笑一声。
“关键时候也有人凭借这假修为能救命呢。”
言外之意,便是个人有个人的命法。每一件你可能用不到的东西在别人手里都有可能是无价之宝。
“而且,升灵丹最常见的用处是冲大境界。”
虞卿低下头,轻嗯了声,算认可了他的话。
季长夏有些讶异,于虞卿而言,认可他人观点是多大一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两人相处,虞卿做错了,一般结果就是她瞪大那双好看的星眸,悄悄望着他,等他发现她的目光回视过去,又垂下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而现在,虞卿坦坦荡荡的样子令季长夏懵了。
“你……”
虞卿的笑意跃然脸上,她勾唇笑笑,就像是对季长夏刚才笑容的回礼。
第二次了……
季长夏心里数着,这是第二次虞卿对他露出显而易见的笑容。
随后陆陆续续上了很多东西,但没甚特别的。
第直到季长夏和虞卿呈上的蛇皮出现。
“这可是件宝贝啊。”主持人笑容满面,笑容有点谄媚客套的味道,“这蛇大家都知道只生于东洲。”
虞卿闻言略微挑眉,那这蛇是如何来到南洲的?东洲不是已经……
周围传来一片哗然,然后议论纷纷。
“东洲,就是那个被诅咒的沦陷之地吗?”突然一个大块头站起来,虞卿和季长夏两人对视一眼,没错,声音听的出来就是昨天客栈遇到的那位。
这话一出,叹息声混杂着嫌弃鄙夷的笑声一同传来。
季长夏脸上笑意全无,握着栏杆的手也用力到发紫。
“季长夏。”虞卿见他神色不对,连忙叫道。
说来也奇怪,这是一个月来,虞卿第一次叫季长夏的名字。
平日里,两人都是喊你或直接省去称谓。
季长夏脖子僵硬地转过去看向虞卿,眼眶有点红,鼻头发酸。
好久没听到别人喊他名字了。
当知道你姓名的人都离开,才知道这么一件小事都容易让人难受。
“冷静。”虞卿犹豫过后,用手指掰开季长夏那几根快要变形的手指上。
“你也这样认为东洲吗?”
眼尾染上几抹红色,还有带上了鼻音的尾字。无论虞卿怎么回答,都只分大哭小哭的区别。
虞卿不言,从储物袋里掏出春生符,将其轻轻贴在他发紫的手指关节上。
此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明了。
两人的身份都已经有了眉目。
季长夏是东洲人,虞卿身份显赫。
春生符是比刚刚的极品升灵丹还要珍贵的东西。
一切外伤,只要没死,都能如春风复苏万物一样。
断肢可以修复,皮上开了个口子也可以愈合。
但现在却是用来诊疗这么一个小伤。
春生符是虞卿给季长夏的回答。
**裸的情绪与问句是季长夏的诚意,告诉虞卿他的身份。那春生符就是虞卿的回礼。
季长夏垂眸看眼虞卿,“你……”
“小事。”区区春生符而已,于她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
两人什么都知道,想要刨根见底,向更深层次挖掘。
但又避不了常人口中的懦弱,二者的身边都只有彼此一人。
谁都不想因为去探听对方闭口不谈的事情而失去这份情谊。
“谢谢。”季长夏虽然努力抑制自己,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勾起。
虞卿看他手指恢复了正常肤色,又转过身去看自家东西拍卖情况了。
面上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却突然低声喊道:
“季长夏。”
“嗯。”他看着她,虞卿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虞卿算刚看出来了,季长夏喜欢听别人叫他名字。
听说这类的人多数没有归属感。
于是,她决定大发恩赐,做个好人。
以后都直呼他大名了。
刚刚的闹剧都已结束,主持人继续开口讲道这蛇妖是多么多么强大,这蛇皮有多么多么难得。
虞卿看着低下,一言不发。
“怎么了?”
“他胡说,这蛇明明很轻松就被我杀了。”
季长夏闻言,嘴角抽抽。
“你说的都对。”
他不与虞卿争辩,谁争辩谁傻子。
要是虞卿想,季长夏还可以多夸上她七八上十句。
心里是这般吐槽,但转念一想,虞卿明明体力耗尽无力站起,却为了保护他瞬移几十米到他面前。
“嗯,虞卿最强了。”季长夏突然又添了句。听的虞卿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怎么了,过度紧张引发精神性问题了?
“你最厉害了。”
这种话,虞卿听了无数遍。但是多是奉承或是随意之言,此刻季长夏言辞恳切眼神真挚很难让人不窃喜。
前面几件,两人都没出手。虞卿没有想要的,这些东西于她都司空见惯了。季长夏倒是有,但他担心买不到云里泣,这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的产品,就是备受大家瞩目的云里泣。”
“没有人知道它的用处,甚至没人知道它是从何而来?”
两个没人可谓是吊足了看客的胃口。
“底价一百万起拍,每次十万起加。”
好狠的价格,季长夏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一十万。”
在沉寂了片刻后,终于有人举手了。
“一百二十万”
………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了,后面的人也不敢示弱。他们笃定没用的东西不会出现在聚财楼里,他们都赌,赌自己会是云里泣的有缘人。
“你准备了多少万?”
看季长夏迟迟没有举牌子,虞卿忍不住问道。
“一千万。”
这是他的全部家底了。要是这还拍不到,该怎么办啊?
“四百万。”
虞卿耳朵一动,是明枭的声音。
为了保证客人的身份不被其他人知晓,避免节后生枝,影响聚财楼信誉。每个法器房间内都有妨碍窥探视线的阵法。若有心探查就只能一直观察还没进房间的那段路了。
从外面进来通过长且笔直的通道进入法器,注入灵力后,法器便会向上腾起至不同高度。
他也来了?刚刚怎么没看到他的身影?
“四百一十万。”
四百万不算多,很快就被人超了。
但是,虞卿自己就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她的师兄又能穷到哪去呢?
“五百万。”
别人十万十万一加,他就要百万一加是吧?
‘‘五百一十万。’’
“六百万。”
‘‘六百一十万。’’
不满意其他人十万十万一加,好慢啊。
明枭侧躺在床上,单个手掌撑着脑袋。乌黑的长发落在洁白的床面上,弯曲似钩子的发尾缠在手臂两端。上扬的桃花眼向上转去,颇为无奈。
就是不知道自己把这云里泣夺走后,小师妹会不会来找自己玩呢?
这般想着,明枭又觉得有些意思了。
“七百万。”
“八百万。”
“九百万。”
与明枭竞价的人很多,但他都是不慌不忙地直接百万一加。
明枭身后并无世家靠山一说,平日里行事颇为奢靡,每月的亲传资源估计是被他花得所剩无几。
听过好几个师兄弟说,明枭找他们借钱。
这么多钱,应该不会是明枭出,估计后面还有宗门的意思。
虞卿转头看向季长夏,眼神有些不忍。
拼财力,他怎么可能比得赢的一个宗门的实力。
“季长夏,”虞卿缩在帘子后面,低声开口劝道,“放弃吧。”
“除非我死,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弃。”
季长夏没回头,还是直愣愣地往下看去。
“一千万。”
他举起牌,语速快到想是要飞起来似的。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拼命的要这东西,底下陷入一片沉默。
季长夏脑子的弦被他的情绪拉紧绷住,随便一个其他的加价声传来都能像一把斧子将这些弦砍断。
世人常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
虞卿看着缩在角落回不过神的季长夏,蹙了蹙眉头。
双臂交叉,站在他身边,俯视他。
看上去傲慢无礼,但此刻的季长夏确实也不在乎了。
他看上去整个人失去了生机,像是枯死的花草,饿死的动物,老死的凡人。
虞卿认识他一个多月了,从没见过他露出不好的情绪,更别提这么阴郁的了。
“啧,”虞卿有些不耐烦的切了声,伸出手 “想要吗?”
“想要。”季长夏嗓子都哑了。
“起来,我带你去抢。”
少女逆着头顶的暖色光芒,神色嚣张却不惹人生厌,自信勾唇笑的样子令人难忘。
“你的意思是……”季长夏喉结滚动了下,这与他而言有些太刺激了。
话里还有些震惊的意味,可是手已经老实地搁上去了。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暖,虞卿笑意更深,她用力一拉,季长夏就出现在她面前。
虞卿大意了,一心想着这样方便,却完全没计算距离。
看到季长夏的脸凑过来,虞卿下意识地往后躲,直接摔到了后面的床上。
“你还好吗?”
“没事。”这句不算真,虞卿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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