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突然的出现,唐明梧走得同样迅速、干净,和阿月说完后的第二天,便彻底在西塘消失了。
阿月再也不用每天等他上下学,也没人嫌弃她骑得慢或者颠簸,晚上只做一份作业,礼拜天也没人逼着她骑马、练枪......似乎一切都很好地恢复到了以前,那种普通而又平淡的生活。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的桐花海。
阿月像往常一样,推车走出校园,在烂漫的街道中穿行。
车子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重似千金,转脸一看,愣住了。
唐明梧站在她身后,目光灼灼......他回来了......
一年的光阴,眼前的少年更高了,也更壯了,眉眼之间褪去稚气,变得凌厉,闪着锋芒。
“唐......唐......唐少爷!”阿月从迷茫,到惊讶,再到惊喜。
唐明梧上下打量着她,眼睛中某种情绪从生发到隐没,悄无声息。
最后没头没脑地问她:“为什么没去接我?”
“啊?”阿月有些不解,“我不知道你回来呀……”
“魏风之前没告诉你么?”
阿月摇头,迟疑地说:“我这些天放学晚,没碰到他......”
唐明梧的脸色这才松缓一些,嘴里嘟囔了句:“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虽然有些突然,可再次看到唐明梧,阿月十分开心,笑着问:“唐少爷,你是今天回来的么?那这次你会在西塘呆多久啊!”
唐明梧点点头:“回去的时间还没定,会留在这里上学。”
阿月眼睛里闪着亮光,巧笑嫣然:“真好,那唐少爷能留很长时间了。”
望着她脸上两颗小小的梨涡,唐明梧不自在地别了眼,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很高兴?”
“当然了,昨日田欣和我说西山的花都开了,漫山遍野,别提多好看了。我还想着你若在西塘,骑马观花,一定很开心!”
见他沉默着没说话,阿月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应当不爱看花的.......”
唐明梧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从阿月手中接过自行车,转头说:“上车!”
阿月一时搞不清他的想法,顿了顿,才想到他或许是要像以前一样载她回家。
还没等阿月说什么,已经被他拉到后座,车子如同一条小船,穿过喧闹的人群、欢快地游去。
阿月在后面小声嘀咕说:“我现在也能骑的很好了。”
唐明梧撇撇嘴角,没有说话。
车子一直骑,一直骑,转向另一条小路。
阿月心想:怎么才离开半年,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
她赶忙敲了敲唐明梧的背,提醒她:“回家的路是不是这一条。”
唐明梧充耳不闻,直到被她敲烦了,才简短通知她:“不回家,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可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
“不告诉你。”
又不告诉她,阿月哦了一声,乖乖地坐在后面,也不再追问。
车子骑啊骑,天也渐渐暗下来,终于......他们停了下来,满山的山花烂漫,摇曳着醉人的芬芳,美得太不真实。
夜幕的西山没有纷扰的人群,没有喧嚣的吵闹,只有他和她,只有清明洁净的月色,只有寂寂无言的摇曳。
阿月看呆了,兴奋地说:“真好看,和田欣说的一样好看!”
山花月色看呆了阿月,娇美的少女却看呆了少年......
唐明梧盯着她的光洁的侧脸入了神,轻轻说了一句话,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再美的山花月色,也没有你好看。”
......
两年后。
与西塘中学相隔一条街,有一所西塘女子职高。
暮色笼罩下来,白日喧嚣的校园有些沉寂,一高一矮两个人身影推着车,从校园深处并肩而出,最后站定在门口说着什么。
春风微寒,男子解下了自己围巾递给女子,女子却一直摇头,推辞婉拒。
唐明梧靠在校门前某颗大树上,一双眼睛带着锐利与怒意,从那两人出来到现在,那眼神就没离开过那个女子。
冷眼瞧了一会儿,他跨着大步直走到女子身边,将推来推去的围巾夺了过来,大力扔到了那男人的脸上。
又扯下自己的外套强制裹在女子身上,冷着脸说了句:“走了。”
接着便不由分说强拉了阿月离开。
回去的路上,唐明梧在前面骑着车,从方才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
一年前两人从西塘中学毕业,阿月去了西塘女子职高,而以唐明梧则就近选择了西塘军校。
西塘军校在国内还算有些名气,规矩也多一些,其中一项便是要求全体学员住宿,除周末规定时间外不许私自出校。
虽然如此,唐少爷也总是能隔三差五翻墙出来,或是来接阿月下学,或是带阿月去吃晚饭,或是陪着他去见些军校同学。
不过,最近这段日子,唐明梧忙着军校内部的野外实战训练,而阿月忙着帮学校新闻社翻译稿件,这样算下来,两人倒有大半个月没见了。
见方才唐明梧脸色不好,阿月小心地开口:“我不知道你要来,是不是等的太久?野外实战训练还顺利么?”
唐明梧听到她的话,突然脚尖撑地,让车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皱眉盯着她:“以后不准碰陌生男人的东西!”
“陌生男人?”想到学校门口那一幕,阿月忙解释说,“你是说陈老师么,他是我们的英文老师,我最近给新闻社翻译稿件,多亏了有他指点、教授,才......”
一长串的解释没说完,听的人已经没了耐心,一把将车子仍在了路边,突然攥着阿月的手腕,将她往路边的林子里带。
阿月吓了一跳,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今晚的唐明梧这样奇怪,她踉踉跄跄地跟上他的脚步,却被推到了林子深处的一颗老树上。
这两年唐明梧的个子又长了不少,足足比阿月高了一两个头,在军校一年的训练下也结实了许多。此刻那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笼罩了她,结实的手臂则撑在她身后的树干。
“唐少爷......你......”从唐明梧身上流淌出来的那股陌生的情绪让阿月有些瑟缩,想从他的桎梏中逃脱出来,却又被他一把摁住了肩膀。
他自上而下,深深地瞧着她:“陆阿月,我让你别碰陌生男子的东西,你到底能不能懂我的意思?”
“嗯?”阿月被他搞得有些蒙。
然而他已经不打算多说了,有时候行动是更好的解释。
他的另一只手突然捏住了阿月的下颌,端详了一刻,面上的表情掺杂了独属于唐明梧的冷情,与独属于唐明梧面对阿月时才有的热烈,最后终于弯腰覆了上去。
阿月惊住了,甚至都忘了挣扎。
唐明梧先是轻轻辗转、试探,而后加大了手的力度,阿月吃痛,唔了一声,他便趁机更进了一步。
阴暗的林子里,高高大大的男孩将瘦瘦弱弱的女孩钳制在自己怀里,肆意的交缠,肆意的掠夺。
阿月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开始呜呜呜的挣扎,一边尽力将头偏过,一边捶打着他。
许久,唐明梧终于放开她,黑黝黝的眸子染了些陌生的情与欲,喘着粗气,嗓音也十分干哑。
他问:“现在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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