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起风了。

李子木微微一皱眉，也出手了。

雨势渐起，如雾似雪。

江獊揉了揉微凉的指尖。

“孩子进来坐，别着凉了”

“仙君想出去走走，那就走吧”

江兰舟弯唇一笑，哪里有府外下雨，府内晴的，这小江獊。

佣人给少年披上件雪白的裘衣，风过无痕，李子木觉得更冷了。

“仙君给你”

李子木闻声转过身，一条围巾，黄灰色的，好像刚丢在地上过。

“也罢，我也想歇歇了”

“先带小客人去歇脚，备水沐浴，顺便换身衣服”

“仙君修为通天，先等等吧，再和我聊聊天”

……

一眼温泉，不大，能容下两个人，三个人就有些挤了。

泉旁围绕着一片竹林，雪香竹。

花瓣在水面上打转，白嫩的足先探入水中，缓缓的。

少年自幼修行，腰肢纤细有力，整个人身上，像是洒满了月华一样，明眸皓齿。

江兰舟沐浴完后，换了套雪白长衣，谪仙似的人儿，清冷尊贵，本就唇红齿白，一身白衣，上面绣了些兰花，显得整个人很纯粹、干净。

他用手撩开发丝，露出洁白的后颈，随意的从架子上取了条素青的发带，束好长发。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上模糊不清的字迹，轻声念道：

“如入九渊”

“出来吧，小江獊”

一个身影迈步走出竹林。

“江獊在此，拜见主上”

“为何来见我，你自幼便聪慧过人…”

“因为南祁年与洛黎，遵循主上之命藏剑，沉白鸟剑于青州，青鹿剑碎藏于七域四十九州中”

江兰舟垂下眼帘。

“所以发生什么了”

江獊轻叹出一口气，说道：

“南祁年无心修行，寻剑百年，重铸了青鹿，约莫在十多年前，洛黎听闻此事，便去寻白鸟剑，受了寒”

十四年前，青州。

两个人相对而立，身着玄衣的身影，说道：

“太子，这里共有十五处冰湖，况且湖里凶险无比，尽是些残缺的兵刃，早已化为凶器…”

话音未落，只听噗通一声。冰冷刺骨的湖水里，鲜血渐渐弥散开来。

最终在第十三处湖底，洛黎看到了，那柄他熟悉的剑，剑身细长，通体若寒玉，唯有剑心一点朱红，剑刃旁有些许羽状剑纹，此剑便是白鸟，是江眠以冷锻法铸造的。

待到剑被丢上岸时，洛黎已经遍体鳞伤，身上没有几块好肉。

身穿玄衣的男人，看着十三处血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急忙上前，扶起洛黎，取下面具，露出张苍白如雪的脸，毫无血气的唇微微开合。

……

温泉旁，江獊缓缓起身，看向少年。

江兰舟摆摆手。

“我有些困倦了，你先退下吧”

江獊转身离去，江兰舟进了屋。

屋内，少年从戒指中取出两壶酒。

他仰头饮下壶里的酒液，少年红润的唇沾染上水色，他单手扯开衣衫，试图缓解心头的愁闷，春光乍泄。

清澈的酒液从嘴唇边流淌，顺着白皙的颈，向下流，向里流。

江獊并没有走远，他回到了温泉，伏下身子，从水中捻出两三瓣花朵，放在鼻间，嗅了嗅。

他取下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很精致，散落的墨发遮住了少年的半边脸颊，衬得少年的肤色更加清冷白皙，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异常明亮。

主上，我爱你，你会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