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使？双剑合璧？”

老顽童果然起了兴趣。

杨过点头，道：“这玉女心经最厉害的部分，是两个人一同施展剑法对敌，一人使全真剑法，另一人使玉女剑法。

玉女剑法既克制全真剑法，亦和全真剑法互补。

对敌时，两人一同出击固然威力不止倍增无坚不摧；相互照拂之下，却也能守得严丝合缝，牢不可破。”

老顽童武学见解高绝，又见过杨过演示玉女心经武功，在脑海里想象片刻，便已激动不已，道：

“这双剑合璧实在是高明！如你所说，二人进可同攻，退可互守，真可谓毫无破绽！”

杨过本以为要花心思解释他才能知道玉女心经精髓，没想到只大略说了一下他即了然，倒也省事。

周伯通满脸兴奋，道：“杨过，我凑巧会全真剑法，而你呢，会使玉女剑法，要不我们两个双剑合璧，看看是什么效果？”

杨过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要不是素知老顽童性子，肯定会以为他取向方面有些不对劲。

此时说道：“这双剑合璧我们两个大男人却不好一起使。”

“为什么？”周伯通问道。

“其一，玉女剑法听名字便是女人练、使的，我虽然也会，但只是知晓招式，怎么好真的用这套剑法和你‘合璧’？”杨过道。

“哎，可惜你不肯教我，不然我不介意什么男人武功女人武功的，由我使玉女剑法，你使全真剑法就好了。”周伯通说道。

“那也是不成的。”杨过苦笑一声，“刚才我说了其一...其二嘛，这双剑合璧需得二人心意相通，齐心迎敌，才能发挥出威力。只要有一人乱了阵脚，那便没有了加成效果，反而不如寻常联手。”

周伯通挠挠头，道：“心意相通？要怎么才能心意相通？”

杨过道：“古墓派祖师创这套武功的初衷，是想要一对男女情侣双剑合璧，彼此互有情愫、心念如一，同进同退。”

老顽童再不通世事，此时也懂了杨过意思。

他恐惧摇头道：“那可不成，那可不成，这门武功我不要看了！我平生最讨厌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麻烦的紧！”

杨过笑道：“便是你要看，我上哪里去找个伴侣来给你耍剑呢？

不过嘛，我有一个设想，假设我左手使全真剑法，右手使玉女剑法，自己跟自己双剑合璧，这会如何呢？”

老顽童愕然道：“自己和自己？那怎么能行？”

旋即又喃喃自语：“但以心意相通来说，左手和右手那是绝对相通的，不光相通——本来就是同心。”

杨过旁敲侧击，想引周伯通自己说出“左右互搏术”这门绝技来。

这时候见他没有往那处想，于是挑明了道：

“我听说你自创了一门武功，叫做‘左右互搏术’。你将它教给我，我不就可以左手和右手双剑合璧了吗？”

周伯通闻言拍手道：“我怎么没想到！

施展我这左右互搏术，左手是一个人，右手也是一个人，两个人同心协力，正好符合这玉女心经要旨！”

说完，他又皱起了眉头。

杨过问道：“怎么了?”

周伯通道：“可惜你这小子看模样聪明的很，好似不比你那郭伯母笨。她学不会我的双手互搏术，你应当也学不会。”

老顽童疯癫浑噩，但智力绝没有问题，人物关系、逻辑链条说得相当清晰。

杨过淡淡道：“不管成不成，试试看就知道了。”

老顽童这种性子，但求好玩，对于自己创下的武功哪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他也并不计较杨过刚才不教他玉女心经，兴致冲冲说道：

“若你真能学会我的双手互搏术，那么左右手同使玉女心经，双剑合璧，必定有趣的紧，威力也应当十分惊人。”

周伯通言罢蹲在地上，拾起院内桂花树掉在地上的两根枯枝，左右手各拿一支。

左手在地上画圆，右手画方。

院内地面不算柔软，便是拿利剑刻划，也要好大力气才能划出痕迹。

周伯通只随意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便刻画出清晰划痕，其功力之深厚，让旁观的杨过暗暗称奇。

片刻后，圆形和方形都已画就，果然圆滚滚、方正正。

周伯通得意道：“这便是我自创分心二用的法门。这法门有一样很奇怪的地方，太聪明的人，反而领悟不成。

总得是像我这样呆呆傻傻的人，才容易学会。”

他自称呆呆傻傻，可杨过知道他只是性子单纯，以天资来说，其实也是天纵之才。

要学习这左右互搏术，须得心思纯粹，不能有杂念，想圆便是圆，想方时便只想着画方。

世上的聪明人，往往三心二意，说好听叫未雨绸缪，反面则叫杞人忧天，思虑太多。

周伯通和郭靖这种单纯的人，反而容易学会双手互搏。

杨过穿越之前不算天才，甚至可以说只是比平均水平稍好。

自觉也没有太多杂念，除了看完岛国某片后会变得比较浮躁之外。

所以他觉得自己学这门绝技还是没问题的。

何况根据以往经验，系统面板收录武功也不用他能真完全理解。

只要他详知了一项武功之后，自然会被收进系统里。

至于升品，是之后的事情了。

当下杨过接过周伯通手上的树枝，学他那般左右手同时在地上画圆和方。

杨过功力不如周伯通，须得加大力度，才能在地上刻痕。

第一次尝试自然以失败告终，画的圆形成了波浪线，始终闭合不了；画的方形则弯弯曲曲，不成规则。

周伯通失望道：“你看吧，我就说你这小子太聪明了，学不了我这门武功。”

杨过不气馁，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画着。

脑袋里只是想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

第二遍时虽然仍是四不象，但比刚才好一些了。

直画到第十余次时，杨过掌握了技巧——这事说白了其实也是熟练度、肌肉记忆的问题，不是周伯通想得那般非要哪一类人能学会。

只是可能一些人确实左右脑分工比较有层次，做起来会更容易些。

尝试几十遍后，杨过画出来的圆和方已有些成型。

周伯通大喜道：“你已然掌握了我这门功夫最重要的法门，可以学我的左右互搏术了！”

杨过学习之后有所成就，心里也欣喜，忙听周伯通讲解武功要领。

面板里也就收进了这门武功。

【叮，已学得功法，左右互搏术（s级武功，未入品级）】

作为老顽童所创的巧妙绝技，左右互搏被系统定位成和蛤蟆功一样的s级的武功。

这门武功本身没有招式，须要依托其他武功。

虽然这武功也不是说就真让一个人本身的实力倍增，但一人左右手如两人夹攻，这加成着实不可思议。

尤其像双剑合璧这种两人同使能发挥全部实力的武功，那跟左右互博实乃绝配。

原神雕世界里，小龙女和金轮法王起码差着两三个级别，她学会左右互搏后左右手双剑合璧，竟能打败金轮法王！

说直观些，玉女心经本身是a级武功，但是和互搏术形成羁绊，立马比s级别武功还厉害！

过了一个时辰，周伯通已将这门武功的所有秘诀教给杨过。

杨过学会以后，即取过周伯通带来的长剑，分使不同剑法。

但他毕竟不像小龙女那般是一张白纸学这左右互搏毫无难度，此时往往自己都忘了哪个手该使哪样剑法，更别提双剑合璧了。

看来还是要等品级上去，才能真正使得游刃有余。

老顽童耐心实在有限，教杨过武功时尚存着些看新奇的心思，所以还细致教着。

这时候见杨过手忙脚乱不成章法，周伯通实在觉得无聊，转头便要走。

对他来说，时时刻刻找什么东西来玩最为紧要，其他种种都不放在心上。

刚才他对杨过的武功大感兴趣，觉得好玩，所以无论如何、不惜发誓也要杨过展现给他看了。

这会他对于玉女心经的新鲜劲已经过了，觉得无趣，便说走就走，绝不计较他教会了杨过什么。

杨过毕竟不像他这么豁达，心里却十分过意不去，见他要走，忙说道：

“周伯通，你要走了吗？”

周伯通打个呵欠，道：“昨晚下了雪，此刻雪应该积得厚了，我去外面堆雪人玩。”

杨过想了想，从怀里摸出那本南少林拳来，递给了他，说道：

“这是莆田南少林寺的拳法，虽然于你来说肯定算不上什么高深武学，但也是我一番心意。”

周伯通于武学甚有兴致，闻言眼前一亮，道：“是南边和尚们的拳法？不知道和嵩山少林寺的和尚比起来，谁比较厉害呢？”

说着伸手接过秘籍，放入怀中，转身出了院子。

他想一出是一出，既然想到玩雪人，那么杨过秘籍虽然新奇，却也须放到之后再仔细瞧了。

杨过看着他出去，心里感慨。

同是s级的武功，从周伯通这得到左右互搏，可比九死一生从欧阳锋那得到蛤蟆功，要容易太多了。

日后若有机会，当依着周伯通的性子，给他张罗几件好玩的物事，让他开心一阵。

比如教会他古墓的养蜂之法、或是陪他捉迷藏、藏东西、赛跑等等。

但这周伯通性子真如顽童一般逆反，同样的东西，他若是要，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你若弄好了放他面前，他反而又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要想着哄他玩乐，却也不是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杨过摇头笑笑，只觉得这等江湖里的奇妙人物，有趣好玩。

之后他每日在院子里一边踩着神行百变步法，左右手练着剑法，简直分心三用，苦练武功。

左右互搏术毕竟没有招数，主要是靠心念集中，杨过只练了两天，就练至了九品境界。

此时左手用玉女剑法，右手用全真剑法，虽然还是不能做到相互加成，但总算可以使得分明，不会乱套了。

期间再无人来找他，只几个四代弟子把他当作尊长一般伺候，帮他打扫住所、准备换洗道袍。

杨过也懒得管重阳祖师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安然在这习武度日。

周伯通来后的第三日上，杨过正在练剑，忽然听见外面脚步声传来。

他听脚步声杂乱，料想又是武功低微的四代弟子过来忙活，所以不以为意。

但等这人踏入院子，杨过不禁惊讶。

却原来，这人是杨过穿越过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同是赵志敬门下的全真教四代弟子，鹿清笃。

重见“故人”，杨过不仅没有敌视，反而生出一阵亲切感。

比起江湖里那些动辄要人命的大恶人来说，鹿清笃这位全真教的道士虽然心性不佳，但毕竟还没有做什么真正的坏事。

“是鹿师兄啊...你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杨过微笑道。

鹿清笃此时已由二十九岁迈入了三十岁，三十而立，气焰却没有收敛，还是一幅鼻孔仰天的欠揍模样，哼一声，道：

“杨过，你今天倒知道叫我师兄了。看来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吃过了苦头，才知道师门后盾的重要，知道要尊师重道。”

杨过除了觉得好玩，实在没有其他心态来应对面前这位名义上的师兄。

死都差点死过几回了，又怎么会在乎旁人在面前装这种**。

杨过又笑了笑，淡然道：“鹿师兄教训的是，我年少时不更事，对您这位师兄少了些敬重。如今重回全真，方觉前者之不妥，大有悔意。还请您见谅。”

鹿清笃没想到杨过突然变得这般谦逊，大感意外。

一年前他被杨过打败之后，知耻后勇，每日里只专心苦练全真剑法，已将全真剑法由九品练到了七品之高，全真教四代弟子中无人能出其右。

他又想到杨过身法敏捷，所以也不敢将轻功给落下了，每日绑着沙袋苦练金雁功，将这门全真教轻功也练到了八品。

功力大进，他自然喜出望外，但又有些遗憾。

因为过了一年了，杨过竟然还没回来！

这就好像家里被偷，为了捉贼养了条大狼狗，天天好吃好喝养着，养了一年，却发现贼再也没来过了!

有段时间里，鹿清笃很惆怅。

今日听说杨过终于回来了，鹿清笃那便等同于大狼狗看到了肉包子，扑哧扑哧就赶了过来，要找茬痛扁杨过。

但没想到杨过出去一年，好像悟到了什么，竟然主动认怂！

鹿清笃惊愕之余，还是不忘初心，非要找点杨过的不是出来，才好动手，这时候又说道：

“杨过！我瞧你这小子一个人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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