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林给余清发消息已经是几天后了，余清赶到时，已经有警察在问话了。
可能是顾林交代过了，见余清来了就先把空间让给他了。
这个人似乎对于警方并不信任，支支吾吾的一直不肯说。
“韩女士不要紧张，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保护你的安全。”协助问话的实习警官开口安慰着女人。
余清进门之后没有急于追问，而是先拉了把椅子坐下，随后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过了几分钟才开口问：“是韩夏女士吗？”
余清观察着她，她也在打量余清，韩夏点头：“是。”
“好的，韩女士，您不用紧张，我不是警察。”余清注意到韩夏似乎对于周围的环境感到有些不安，眼神一直在四处乱瞟，“我看您似乎不是很信任他们，能跟我说说是为什么吗？”
“我现在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韩夏略显木讷的说，“任谁经历一场死里逃生，都不会掉以轻心吧，况且我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拜他们所赐。”
韩雪的精神状态似乎并没有顾林跟他说的那么糟糕：“哦？案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很好，又是一个来问话，那么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她信任，余清没有催他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房间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半晌韩雪开口：“我只记得那天天很黑，有个人从我身边跑过去，他跑的很急，似乎是后面有人追他。天太黑了，他又戴着帽子口罩，眼神凶凶地，看起来很不好惹。”
余清只是坐着就听韩夏说，也没做出什么反应。
见余清没反应，韩雪开口问到：“你是画师吧。”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余清点头：“是，韩女士观察的很细致啊。”
“你不意外我怎么知道的？”韩夏问。
“您刚从我一进门就在打量我，能猜出来我的职业我并不意外。”余清说。
韩夏：“是，你……和他们不太一样。”
“我们是不太一样。”余清笑笑，说罢便坐了下来，“韩女士接着说。”
“好，那人身材很板正，其他的想不太起来了。”韩夏努力回忆着那天的场景，时间隔太久，确实记不太清了。
从微表情来看，没有任何漏洞，这个人似乎并不是简单的目击证人。
余清轻声说道：“没关系，已经很好了，韩女士注意休息啊，看您似乎很疲惫。”
“天天被这样盯着，怎么可能休息的好。”韩夏揉了揉她的太阳穴，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案件有进展，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简直是太糟糕了，“先生还有要问的吗？”
“暂时没有，您可以先好好休息了，出于您对我的信任，我姓余。”余清道。
当一个人不想说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问不出来的，不过也算是有收获。
余清从安置处出来之后，开车回了家，他比较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人连警察都不相信。
虽然从问话来看，没有任何问题，但不排除今天韩夏说的话里面有假话。
有线索至少比没线索要好，余清理了理头绪，给顾林播了电话：“喂？”
“哎，余老师，你那边有结果了吗？”顾林问。
“几乎没有进展，这个案件还有其他突破口吗？”余清被局里搞得头大，除了韩夏，没给他任何信息。
顾林传了一张图片给他：“这是当时案发现场监控截下来的一帧，你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
“嗯。”余清放大图片看了一眼，一如既往的马赛克画质，“我回去琢磨琢磨，有结果给你答复。”
余清将自己泡在画室里，根据韩夏描述的，还有顾林给的照片，他尝试根据骨点画像，但总觉得很奇怪。
等到画像画好之后，怎么说呢？像个拼好人。而且韩夏在跟他交谈的时候，似乎有些焦虑。
余清再次理了理白天的谈话，回想韩夏的异常，心里有了初步的想法，只等下一次过去的时候验证，他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而且这副画像，总给他一种熟悉感，但他很确定，这张面孔他从未见过。
在顾林没给他第二次指示之前他也没办法更进一步去验证。
所以近期一直保持两点一线的日常生活，偶尔去秦弈家里教秦晓小朋友画画。
……
“哥哥我画的这个怎么样？”秦晓问余清。
余清发下画笔，抬眼朝秦晓那边看过去，不得不说秦晓在绘画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有很强的观察力。
从他开始系统性的教秦晓画画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一周，小姑娘对于明暗、透视的把控十分到位，能力远远超过同龄人。
余清摸了摸秦晓的头，毫不吝啬他的夸奖：“我们晓晓真聪明！画的很好！”
听着美人哥哥的夸奖，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是清哥哥教得好！”
“就属你嘴最甜！”余清笑道，“好啦去洗手，哥哥一会带你出去转转。”
“好！”秦晓十分乐意，自从她哥的工作忙起来后，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去玩了。
……
余清会做饭，但做的不怎么好就是了，他也不忍心让小姑娘跟着他受苦。
出门自然是先带秦晓去吃饭，城西的馆子糖醋排骨很出名，小姑娘又爱吃，余清开车直奔目的地。
秦晓下车后靠着车缓了几分钟：“清哥哥，我们下次还是开慢点吧……”
余清的车技着实是潇洒，左颠右颠，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余清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好！我下次开慢点。”
小姑娘如愿以偿吃上了糖醋排骨，用过饭后，余清顺带秦晓去消食。
“清哥哥，我可以滑会儿滑板吗？”秦晓问。
“可以，不过我们得再散会步，刚吃完饭不可以剧烈运动哦。”余清答应了她的要求，知道她喜欢滑滑板，出门特意带上放后备箱了。
两人边走边聊，画面十分和谐。
……
“清哥哥清哥哥，现在可以滑滑板了吗？我们都已经走了好久了。”
“好，不要滑太远，我在你后面跟着你。”
“知道啦！”
……
秦晓刚把滑板拎起来，余清兜里的手机震了几下，他回头往四周看了看，转角处有一辆车，眼神刚对上他就意识到不对。
秦弈怎么会在这儿？还在一辆车里，似乎还穿着警服。
他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秦晓，说：“晓晓，有些晚了，那边灯光不太好，我们去另一边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