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抱着夏橙站在工作室门口，雨丝打在肩膀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灰鸦的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心里，可怀里夏橙温热的呼吸又让他不敢慌。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声音放得极柔：“先回屋，我去给周言打个电话，晚上的饭可能要推迟。”

夏橙点点头，松开手时，指尖又闪过一丝极淡的透明，她赶紧藏到身后，笑着说：“哥，你放心去，我在家给你煮点姜汤，别淋感冒了。” 林野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担忧，心里一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乖，我很快回来。”

关上门，林野掏出手机拨通周言的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周言的声音带着急促：“林野？是不是顾念的事？她刚才又说看见蓝色的光了，还说光在往城北飘！”

“不是顾念，是赵磊出事了。”林野压低声音，走到楼道口，“城西废弃地铁站，他看到了锈蚀之城的铁骸，现在昏迷了，身上有残魂碎片的反应。灰鸦找过我，说第一个碎片在城北废弃工厂，让我们去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周母温柔的声音：“林野，让小言跟你去，我在家照顾顾念。你们小心点，那个灰鸦不是好人，别信他的话。” 然后是周言的声音：“我马上过去找你，带上我妈配的压制药剂，万一碎片发作，能顶一会儿。”

挂了电话，林野望着城北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压着浓黑的云，像极了锈蚀之城能源室上方的浓烟。他摸了摸后颈的印记，淡蓝色的光还在隐隐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

半小时后，周言骑着摩托车赶到，后座放着一个黑色背包，里面装着药剂、钢管和几张江城市的旧地图。“我查了，城北废弃工厂以前是个机械制造厂，十年前着火倒闭了，结构和锈蚀之城的能源室几乎一样。”周言递过来一张地图，手指点在工厂中央的位置，“灰鸦说碎片在这里，大概率是个陷阱。”

林野接过地图，指尖划过“能源室残影”的标注，心里突然想起在锈蚀之城，夏橙就是在类似的地方，笑着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他攥紧地图，声音沉得像铁：“不管是不是陷阱，都得去。小橙的透明越来越频繁，我们没时间等。”

两人骑着摩托车往城北赶，雨越下越大，砸在头盔上“噼里啪啦”响。快到工厂时，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原本破败的街道渐渐被金属管道覆盖，地面渗出滑腻的黏液，空气里的铁锈味浓得呛人，和记忆里的锈蚀之城一模一样。

“来了！”周言猛地刹车，摩托车在黏液上滑出一道痕迹，“隐性副本开始了，我们现在进去，就出不来了，得等苏晓和陆沉过来支援。”

林野却摇了摇头，眼睛盯着工厂大门：“不等了，灰鸦说碎片会吸引小橙，我怕她……”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夏橙打来的，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女孩的声音，而是系统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破序者林野、周言已抵达副本入口，限时1小时。任务：找到并夺取残魂碎片，摧毁虚假意识傀儡。失败惩罚：永远困在锈蚀残影，意识被碎片吞噬。”

电话被挂断，林野的心脏骤然缩紧——夏橙的电话被系统劫持了，这意味着灰鸦没骗他，夏橙就是“碎片诱饵”，系统在通过她的位置锁定他们。

“走！”林野推开车门，抓起扳手就往工厂里冲，“速战速决，拿到碎片就走！”

周言紧随其后，背包里的钢管握得死紧。工厂内部果然和锈蚀之城的能源室一模一样：高耸的金属支架，缠绕的管道，中央平台上悬浮着一团淡蓝色的光——那就是残魂碎片，周围站着十几个“人影”，都是从锈蚀之城回来的实验体，此刻他们眼神空洞，身体泛着透明，显然被碎片控制了。

“小心！”周言突然拉住林野，指着平台下方，“那里有铁骸！”

林野抬头，只见三只体型庞大的铁骸从管道后钻出来，头部的激光眼泛着红光，朝着他们嘶吼着扑过来。这些铁骸比记忆里的更凶猛，身上的金属外壳布满裂痕，黏液顺着裂缝往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你去拿碎片，我来挡住它们！”周言举起钢管，朝着铁骸冲过去，钢管狠狠砸在最前面那只铁骸的头部，发出“铛”的脆响，铁骸踉跄着后退几步，却很快又扑了上来。

林野趁机朝着中央平台跑，刚爬上支架，就听到身后传来周言的闷哼声——他回头，看见周言被铁骸的爪子抓伤了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却还是咬着牙，用钢管抵住铁骸的攻击。

“周言！”林野心里一急，想回去帮忙，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哥，别过去。”

林野猛地转身，只见平台中央站着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实验服，齐刘海下的眉眼温柔，手里拿着那支淡绿色的注射器，正是夏橙！

“小橙？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野冲过去，想抱住她，却扑了个空——女孩的身体是透明的，像个虚影。

“我不是真的。”虚影笑着说，声音和夏橙一模一样，“我是系统用你记忆里的夏橙做的意识傀儡，只要你碰我，碎片就会钻进你的意识，让你永远困在这里。”

林野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他看着眼前的虚影，和记忆里夏橙临死前的样子一模一样——她笑着，手里拿着注射器，眼神里满是温柔，却带着致命的陷阱。

“哥，你忘了吗？”虚影走近一步，指尖快要碰到他的脸颊，“在锈蚀之城，我就是这样，让你把匕首刺进我的心脏。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只是被系统控制了……”

熟悉的记忆涌上来，林野的后颈开始发烫，印记的光芒越来越亮，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扯，快要回到那个血色弥漫的能源室。他握紧夏字吊坠，吊坠传来的清凉让他勉强保持清醒：“你不是小橙，小橙不会让我困在这里。”

“我就是她！”虚影突然变了脸色，眼神变得冰冷，“你明明知道她是自愿死的，却一直愧疚，一直恨自己！你就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真相，不敢承认你其实想让她死，这样你就不用再被她的基因束缚！”

“闭嘴！”林野怒吼着举起扳手，朝着虚影砸过去，却穿过了她的身体——虚影毫发无伤，反而笑得更疯狂：“你看，你连杀我的勇气都没有！你和系统一样，都是自私的人！夏橙白死了！”

“我没有！”林野的眼睛红了，眼泪掉了下来，他想起夏橙在回廊终局里说“哥，我不怪你”，想起她端着牛奶说“别熬夜修机械”，这些记忆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让他几乎崩溃。

就在这时，周言的声音传来：“林野！别被它骗了！它在刺激你激**内的碎片！”

林野回头，看见周言已经解决了两只铁骸，正朝着他跑来，剩下的一只铁骸跟在后面，激光眼对准了周言的后背。

“小心！”林野大喊着，朝着周言冲过去，用扳手挡住了铁骸的激光——激光击中扳手，发出“滋啦”的响声，扳手瞬间被融化了一个缺口。

周言趁机举起钢管，狠狠砸在铁骸的能源接口处，铁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不动了。两人喘着气，靠在支架上，看着平台中央的虚影和碎片。

“虚影是靠你的负面情绪维持的，你越愧疚，它越强大。”周言擦了擦脸上的汗，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我们得先稳住情绪，再想办法拿碎片。”

林野点头，深吸一口气，握紧夏字吊坠——吊坠的光芒越来越亮，他想起夏橙透明时藏在身后的手，想起她笑着说“哥，我们会没事的”，这些温暖的记忆像一道光，驱散了心里的负面情绪。

平台中央的虚影果然变得透明了一些，它愤怒地嘶吼着：“你以为你能赢？夏橙很快就会彻底消失，你永远救不了她！”

“我能。”林野站起身，眼神坚定，“我不会让她消失，更不会让你这种假货冒充她。周言，你帮我吸引虚影的注意力，我去拿碎片。”

周言点头，举起钢管朝着虚影冲过去：“假货！来追我啊！” 虚影果然被吸引，朝着周言追过去。林野趁机爬上平台，朝着碎片跑过去——碎片就在眼前，淡蓝色的光温暖而柔和，不像灰鸦说的那么危险。

他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碎片时，虚影突然转身，朝着他扑过来：“你敢碰碎片！我杀了你！”

林野没有躲开，反而加快速度，一把抓住碎片——淡蓝色的光瞬间融入他的身体，后颈的印记发出一阵剧烈的光芒，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底消失了。

“成功了！”周言跑过来，脸上露出笑容，“我们拿到碎片了，小橙有救了！”

林野却皱起眉头，他感觉碎片在体内流动，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很温暖，像夏橙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心脏。他低头看向左手，虎口的疤痕突然亮了起来，和碎片的光芒同步——一道熟悉的意识波动传来，是夏橙！

“哥，碎片里有我的意识……”夏橙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温柔而清晰，“系统把我的意识碎片藏在里面，想让你激活它，找到其他碎片……灰鸦说的是真的，12碎片集齐，才能救我……”

声音渐渐消失，林野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终于明白，灰鸦虽然目的不明，却没骗他——夏橙的意识散落在12道碎片里，只有找齐所有碎片，才能让她恢复完整，不再透明。

“林野？你怎么了？”周言看着他流泪，心里慌了，“是不是碎片有问题？我这里有压制药剂……”

“没事。”林野擦干眼泪，笑着说，“是小橙，她在碎片里，她在等我们找齐所有碎片。” 他摸了摸后颈的印记，印记的光芒已经变得柔和，不再发烫，“我们走吧，回去看看小橙，顺便告诉顾明宇，碎片里有小橙的意识。”

两人转身朝着工厂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苏晓和陆沉站在那里，脸色凝重。

“你们拿到碎片了？”苏晓递过来一瓶水，“刚才灰鸦联系我，说你们拿到碎片后，夏橙的透明状态会暂缓，但下一个碎片在‘基因囚笼’的残影里，那里有更危险的东西——畸变者的王，它能操控所有畸变者，而且，它认识你。”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基因囚笼的畸变者，是他最不想面对的记忆之一，那里有阿K替他挡枪的伤口，有顾明宇笔记本里的绝望，还有夏橙留在那里的基因痕迹。

“不管是什么，我都要去。”林野握紧手里的夏字吊坠，眼神坚定，“小橙在等我，我不能让她失望。”

陆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陪你一起。阿K已经去查基因囚笼残影的位置了，顾明宇带着顾念和周母在工作室等我们，先回去商量对策。”

四人朝着工作室的方向走，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一丝微弱的光。林野抬头望去，那道光像夏橙的笑脸，温柔而坚定。他知道，下一个副本残影会更危险，灰鸦的目的也越来越可疑，但只要能救夏橙，能让所有人都好好活着，他什么都不怕。

而在他们身后的废弃工厂里，一道淡蓝色的光从管道后飘出来，缓缓朝着城北的方向飞去——那是第二道残魂碎片的指引，也是系统布下的下一个陷阱。林野摸了摸胸口，那里装着第一个碎片，装着夏橙的意识，装着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周言、陆沉、苏晓，有顾明宇和顾念，有所有从副本里并肩走出来的伙伴，更有那个在等他回家的女孩。

“小橙，等我。”林野在心里默念，“我会找齐所有碎片，带你回家，再也不让你透明，再也不让你消失。”

写虚假夏橙戳林野“不敢面对愧疚”时，特意让她重复锈蚀之城的台词——系统最狠的招，就是拿最软的记忆当刀。但碎片里藏着真夏橙的意识，是想告诉林野：她从来不是来扎他的，是来拉他的。下章基因囚笼的畸变者王，和顾明宇十年前的旧事有关，挖的坑要填啦～[紫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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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锈蚀残影：碎片与虚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