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没必要想下去的，忽视它，就跟你先前做的一样”爱丽儿的声音打断周泽若纷扰的思绪，声线沉稳，周泽若过快的心率逐渐降至正常范围。

“它也能吗？现在”跳过这个话题，周泽若问道。

“我可以，我们两个的权限并不完全相同，对于你的问题我无法给出答案”爱丽儿说罢，气流开始将周泽若往后翻。

要落地了，周泽若紧抓住肥啾的羽毛，得亏爱丽儿的这具身体不是百分之百还原，不然，就跟拔头发一样，会疼得数据混乱，将周泽若摔下去也说不定。

眼睛往四周瞟，突然间，瞧见两个人拥坐在一块，一动不动，姿势甚怪。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基本上算是崩坏的目的地里面。

“她们的驱动能源被夺走了”周泽若才刚想着，爱丽儿下一秒便解答她的疑惑。

此时，周泽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两人是吴言和林思年。

一起走过一遍又一遍的剧情，多少还是有些感情，但现在，就这么轻易地死了，还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爱丽儿说得更多，“某种程度上来说，【乐园】不毁，它就不灭”

周泽若顿时看向那些雾蓝色的数据线，密密麻麻的线条将世界包裹。

或许过一会，这个目的地就没有意义了吧……像平心医院一样，化作碎片，不，连碎片都可能没有。

周泽若脑海里突然出现白樱的眼泪，遗忘是苦果，毁灭是结束，这对吗？

周泽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衰神转世，一连进行了四次旅行，每个目的地都要毁掉，每场旅行都不得善终。

“别这么想，它们原定就是要牺牲的”爱丽儿语气平静，就像这是理所当然。

“喂，别总是偷窥我的思维，很不礼貌”周泽若强打起精神，本想调笑着说一句，却不想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是濒死的老人。

“是，遵从你的指令”爱丽儿应声，不再言语，将周泽若送至窗台。

苏平心靠在窗台边上，低着头，手环上同款的雾蓝色一闪一闪的，还时不时的花屏，看上去，现在并不乐观。

“啧，还真是年纪大了，以前明明还行，现在被吊着打”雾蓝色屏幕再一次花屏，只可惜，这次是彻底黑了下去，苏平心忿忿不平地呢喃，眉头紧皱，手像拍老式电视机一样，拍了手环两下，只可惜，手环是手环，老电视是老电视，奇迹没那么容易出现。

爱丽儿用自己的鸟啄敲了两下玻璃，以示自己已经到了。

苏平心没精打采地瞥了眼爱丽儿，最后移到周泽若身上时停下。

拇指大的小人，像个超小的棉花娃娃，眼镜丢了，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成功抚慰了苏平心的坏心情。

把窗户移开，手指伸到周泽若面前，苏平心笑道：“嘬嘬”

把她当狗玩呢！

周泽若没好气地拍了苏平心一下，翻了个白眼让这不正经的女人自行体会。

苏平心倒没有心大到继续玩，将周泽若揽回自己手心，另一只手流畅地关上窗，将爱丽儿整只肥啾挡在窗外。

肥啾歪头，豆豆眼满是无语。

好无语、好幼稚……

苏平心将手松垮地握成拳，若有若无地遮住周泽若的视线。

“疯丫头，新雪怎么样了？”周泽若透过缝隙往外看，外边一晃一晃的，看得头晕。

“安全的很，她身上防火墙多的可怕，【中枢】要想突破她的龟壳起码要好几个月”苏平心不紧不慢道。

“那就好”周泽若松了口气。

这应该是意料之中才对，纪新雪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怎么会没有手段。

周泽若想着，心却空落落的。

“除非，【中枢】那玩意升级了”苏平心漫不经心道，“可那又怎么可能呢？她已经没有……”

似乎是言出法随，房子突然崩解成纯白的碎片，像是被什么指挥着一样，向她们准备去的方向涌去。

“……能源，不是！她哪来的权限”苏平心本就所剩无几的风度消声灭迹，近乎是无能狂怒，漫不经心的调子通通化作奔驰般的速度，向纪新雪的方位赶去。

周泽若坐在苏平心手心里，这下子情况紧急，苏平心握着的手都紧了不少，还冒了点冷汗，压得周泽若一阵憋闷。

要说还好疯丫头的理智还在吗？至少给她留了口气……周泽若苦中作乐想。

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总算是在周泽若骨头咔咔作响前，手掌松开来了。

但是一股血腥味糊了她一脸。

周泽若怔愣了一下，身体猛的一下恢复正常。

还不等她适应这一而再的特殊状况，肚子突如其来的一痛，这痛和犯胃病的时候不一样，干脆利落。

低头，一根雾蓝色的数据线贯穿了周泽若道肚子，血被数据线堵在身体里，不是，是血液被数据线给吞掉了。

“物质决定意识，你们的意识既然存在，就代表着你们可以成为**移动能源”虞醉，现在是【中枢】，【中枢】现在就像个抽象的图案，无数的数据线绕在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前，每跳动一次，流失的也就越快。

“饮鸩止渴”周泽若垂着眸，感受着自己体力的流失，亲眼看着自己本就白皙的皮肤逐渐变得苍白、干瘪。

“呵，你们会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中枢】声线近乎是无机质的冷漠，但人类常用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倒是玩的六。

“若是放在整个文明面前，这点代价微乎其微”周泽若瞥视到纪新雪强撑伤站起来，她冷声道。

“况且，她是林芙，达芙妮的芙”纪新雪丝毫不怯，注视着【中枢】跳动的心脏。

等了一会，周泽若眼前隐隐出现马赛克，【中枢】才用着它那理性的声音缓缓道：“月桂女神……胜利……”

“她也可以牺牲吗？”再是一根数据线贯穿周泽若的左肺，肺部受损，周泽若压下自己的本能，忽略她的伤。

她没受伤……是的……她们受伤……

一声不吭，尽可能地不去影响纪新雪的发挥。

“可以”纪新雪清脆的声音打破周泽若的催眠。

……是的……她受伤了……伤的很重……

虽然知道这只是做戏需要，但是有什么东西顺着雾蓝色的数据线从左肺蔓延至全身……

好空、好累、好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