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胧月夜?”
犬夜叉仿佛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样,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怎么?连救命恩人都认不出来,果然只是个卑贱的半妖么?”杀生丸嘲讽道,“为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半妖,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鬼模样,这就是你所求的么,胧月夜?”
“喂!你在说什么!”犬夜叉握拳气愤道,“什么叫做为了我?这个女人不也一样不记得我了么?当年她救我就是随便救的吧……”
话未说完,一记重拳打在犬夜叉的脸上。
“呵,随便救的……”杀生丸慢条斯理地将腰间的斗鬼神剑拔/出,“那么,你也给我随便死吧!”
“奥义:苍龙破!”
刺眼的蓝光伴着强大的剑压袭来,在极致的生命威胁下,犬夜叉本能地拔/出铁碎牙对敌。
“风之伤!”
山脚下一阵天摇地动的爆破,炸出了半山高的泥土碎屑。
一切平静下来后,是斗鬼神和铁碎牙的对峙。
犬夜叉双手握紧铁碎牙,咬牙硬抗着来自杀生丸的妖力,但在杀生丸越来越强的妖力压迫下,终于支撑不住。铁碎牙被斗鬼神一把打飞,化为原形插在不远处的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又一阵剑压袭来,犬夜叉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妖力全开的大妖怪不紧不慢地走来,睥睨着地上的半妖,举起手中的斗鬼神。
“死吧!”
“秋水,禁!”
一股柔和又磅礴的灵力抵住了斗鬼神的进攻,将斗鬼神散发出来的剑压化为一股股清风。于是,斗鬼神停在犬夜叉脖颈前三寸之地,却始终不得半分寸进。
“还是要护着这个半妖么?呵……”杀生丸冷冷地看了沧月一眼,视线在她胸前的铃铛上停了几秒,便将斗鬼神收回腰间,转身要走。
“等等!”沧月叫住正欲离开的大妖怪。
“你究竟是什么人?杀生丸?”沧月看着夜色下那个高冷的背影,疑惑道,“你是那个叫铃的小女孩的同伴吧?为什么叫我胧月夜?你……认识我?”
“不记得了么……”杀生丸垂首低低一笑,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却并未回答沧月的任何问题,直接化为一团光球飞走。
“喂!”
“贪狼,出!”
沧月着急地喊道,见阻止不了大妖怪的离去,赶紧召唤出自家式神贪狼,骑着贪狼追去。
“犬夜叉!”在屋门口观战了半天的戈薇等人跑过来将犬夜叉扶起,“没事吧?”
“呸!”犬夜叉吐出一口血水,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一脸不服地说,“没事!”
“犬夜叉……”戈薇斟酌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沧月大人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刚刚杀生丸叫她胧月夜?”
“哼,一个不守承诺、喜欢压榨人、到处骗人的女妖怪罢了。”
“哦~我知道了,”七宝坏笑,“犬夜叉一定是被女妖怪骗过、压榨过是不是啊哈哈哈……”
“七宝……”一顿乱拳之后,神社前响起小狐妖的大哭声。
“犬夜叉……”众人无奈。
“不过,她到底是沧月还是胧月夜呢?难道她盗取了名叫沧月的巫女身份?”珊瑚怀疑。
“嘁,”犬夜叉一甩头,复又看向深蓝的夜空,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不管她有没有盗取别人的身份,现在我肯定她就是胧月夜那个女人。”
“那么,这位胧月夜大人和犬夜叉还有杀生丸到底有过什么交集啊?”戈薇问道,“杀生丸说犬夜叉忘记了胧月夜大人的恩情,而且对这件事似乎很在意的样子。”
“犬夜叉兄弟两个都认识的女妖怪,看来羁绊不小啊……”弥勒思索着,“犬夜叉,杀生丸说胧月夜大人是因为你才被封印,你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说了跟我没关系!”犬夜叉气愤地喊,“那个女骗子怎么可能是为了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谁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
众人一阵沉默。
“噶谬噶谬……不能这么说呢,犬夜叉少爷,”一个细小的声音突兀地出现,“真的追究起来,确实是您欠了胧月夜大人的恩情……真是甜美的血液啊~”
“啪!”荡漾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被拍成纸片状的跳蚤妖怪飘落在犬夜叉的手心。
“冥加爷爷!”众人惊讶老跳蚤的出现。
“您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吗?”戈薇问道,“犬夜叉对胧月夜大人有什么误会啊?”
“是的是的,”冥加将自己恢复原状,絮絮叨叨地说道,“那个时候十六夜公主因为长期思念大将,不久就病故了。年幼的犬夜叉少爷被十六夜公主的家族赶了出来,到处流浪。在一次躲避其他妖怪的抓捕途中,被胧月夜大人救了下来,带在身边生活了一段时间……犬夜叉少爷,当年胧月夜大人离开之前,曾经用自己的妖血为您设下了禁制。所以即使她离开那么久,也没有什么妖怪敢来打您的主意。”
“可是……她后面也没有回来不是么……而且后来,那个所谓的禁制也消失了不是嘛!”犬夜叉一怔,强自辩解道。
“那个时候,胧月夜大人曾告诉我她要去京都处理一件大事,”冥加说,“她并非不想带您一起去京都,而是不能。她嘱托我,如果没有及时回来的话,一定要带您去武藏国。”
“是什么大事啊?为什么一定要是武藏国。”戈薇好奇道。
“我也不太清楚当年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冥加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也是困惑不已,“我只知道,那个时候胧月夜大人本来打算带着犬夜叉少爷前往京都天海僧正的寺院,将他托付在那里修行。可是在半路上,一只天海的式神前来告知胧月夜大人京都发生了诡异的事情。胧月夜大人为了犬夜叉少爷的安全,用自己的妖血设下禁制,以免她不在的时候有觊觎犬夜叉少爷血肉的坏妖怪前来挑衅。当年武藏国离京都最近,也是几国之中相对平静的地方。胧月夜大人应该是想赶紧处理完京都的事情回来接犬夜叉少爷吧。”
“我们当时抵达武藏国的地界后,发现有许多往武藏国逃难的小妖怪。据说京都发生了一件大事,有大妖怪在天海僧正的寺院战斗,将寺院夷为平地。事后,寺院没有任何妖怪的踪迹,但是乱窜的灵力和妖气在整个京都弥漫,许多受不了灵力和妖气压迫的小妖怪只好逃离京都地界。我想,那应该是胧月夜大人当时处理的事情。”
“本来以为,胧月夜大人已经解决了京都的问题,很快就会来武藏国接犬夜叉少爷,没想到自那之后,胧月夜大人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连和杀生丸的魂契也断了……”
“魂契?!”
“和杀生丸?!”
冥加的话仿佛一枚深水炸弹,炸得众人无比震惊。尤其是犬夜叉,震惊、恼怒、羞愤……种种情绪在心中翻腾着,不知道什么滋味。
“喂!冥加爷爷!”犬夜叉恼怒地捏着冥加喊道,“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那个女人居然是杀生丸的……”
“杀生丸的什么呀?”戈薇好奇道。
“命定的未婚妻,”冥加说,“不过严格说起来,现在不是了。”
“诶?”戈薇仿佛打开了妖怪世界的新大门,“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跟您说的魂契有关么?”
“魂契啊,”在一旁听故事的弥勒开口,“是那个魂契么?”
“没错,就是那个。”冥加点头。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戈薇一头雾水。
“魂契,据说来自天之玉柱的碎片,只有命定的夫妻才能通过天之玉柱的碎片结魂契。”弥勒解释道,“传说在天地初始,世界还是漂浮在汪洋中的岛屿。天神命令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兄妹来到世间稳固大地。二神来到世间后,决定结为夫妻,于是立国中之柱,二神绕柱行走,相遇后相互表白,从此结合繁衍。天之玉柱就是使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结合的那根柱子。相传后来世界分治,天之玉柱也化为无数碎片进入世界各地,当命定之人出现,通过触碰天之玉柱,就能将双方性命、灵魂共享,这就是魂契。”
“不过,结了魂契的双方之中有任何一方对共享性命灵魂这件事有强烈的悔恨,魂契自然而然就会断掉。”冥加接着解释。
“切,他俩看起来就不是一路人,魂契断掉不是很正常吗?”犬夜叉无所谓道。
“犬夜叉,你怎么能这么说?”戈薇教训了一句,又陷入思索,“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胧月夜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是身为未婚夫的杀生丸,还是曾经救过的犬夜叉。冥加爷爷,魂契的断掉,应该和当年在京都发生的事情有关吧?弥勒法师说过,传说中那个禁术是安倍晴明才能使用的,用来保护生命垂危的大妖怪……胧月夜的封印会不会和安倍晴明有关呢?可是,什么样的禁术才会把妖力连同记忆一起封印掉呢?”
“传说中的禁术似乎是只能封印妖怪的妖力,并没有什么连记忆一起封印的说法。”弥勒解释。
“是这样没错。”冥加赞同道,“不过,胧月夜大人的封印或许确实和安倍晴明大人有关,毕竟是那位大人的妹妹呢。”
“妹……妹?”一群人又一次震惊。
“胧月夜大人原来已经活了这么久了么?”戈薇觉得今天晚上听到的八卦一个比一个劲爆。
“如果是那位历史上最出色的阴阳师的妹妹的话,不应该是和犬夜叉一样的半妖才对么?”一行人中见识最多的弥勒诧异道。
“事实并非如此。”冥加说道,“在你们人类的经典记载中,安倍晴明大人是安倍家的公卿和平民女子所生的私生子没错吧?但事实上,那个平民女子是来自高天原的白狐葛叶。”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倍晴明大人不就是半妖了么?”弥勒问,“为什么无论是经典的记载,还是世界各地的传说,都没有这位阴阳师大人是半妖的消息呢?”
“这我也不大清楚。因为当年我跟随犬大将第一次见到安倍晴明大人的时候,也以为他就是人类呢。如果不是大将告诉我真相,真想不到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居然是个半妖啊……”冥加回忆道。
“如果安倍晴明是半妖的话,也就是说,胧月夜是他的异父妹妹?”戈薇问道。
“是的。当年白狐葛叶和安倍家的公卿生下晴明大人后,据说是因为生产时不小心被人看到了狐狸的原形,由于安倍家的恐惧,白狐葛叶只好把晴明大人留在安倍家,离开京都四处流浪,后来遇到了犬神一族的族长飞羽大人,结为夫妻,才有了胧月夜大人。”
“如果是异父妹妹的话,为了保护妹妹的生命修习这种禁术倒也说得通,”弥勒说,“可还是有很多让人疑惑的地方……”
“比如,按照时间推算的话,胧月夜的封印是在两百年前出现的,距离安倍晴明生活的时代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吧?不管是在我的世界,还是在这里,安倍晴明不是在几百年前就过世了么?还有,为什么和奈落有关的魇术,居然能使胧月夜身上的封印松动,出现妖息呢?”戈薇接过弥勒的话,问跳蚤冥加。
“……”冥加沉默不语,显然被问住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既然是和奈落有关,找到奈落之后,一切不久迎刃而解了?”犬夜叉起身双手抱胸,满不在乎道。
“犬夜叉还真是一根筋啊……”七宝无奈地说。
“你说什么!”
“碰!”
新的一轮单方面殴打开始了。
空旷的原野上,一团光球化作人形停下。晚风轻拂,吹起光华如星河闪耀的银发。
身后,一匹巨狼载着白衣紫绔的巫女紧随而至。当巫女的双脚落在地面停稳后,巨狼化作一张符纸消失在空中。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种无言的对峙弥漫在两人之间。
“你……”沧月终于忍不住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然而她一开口,前面的大妖怪又要离开。
“等等!”沧月赶紧阻止杀生丸离开的脚步,斟酌着说道,“抱歉,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话一起头,接下来的事情仿佛没那么难以开口了,“两百年前,我在相模国的地界醒来,就是这样子。我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类,后来在一次与妖怪的战斗中,爆发了灵力。后来,我一直以巫女的身份在各地游历,却发现自己不会像普通人类一样老去……”
“所以呢?”前面的妖怪慢条斯理地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沧月说,“我的这些经历和你没关系,但是,我这一身妖息却和你有关。”
“不,准确地说,因为是和铃有关,所有才和你有关。”沧月紧盯着前面的男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救了的那个女孩,是你很重要的人吧,那个叫铃的小姑娘。她被施了能吞噬灵魂的魇术,这种魇术恰好又可能和一个叫奈落的妖怪有关。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叫奈落的妖怪应该是针对你有什么企图。也许是妖力?对于邪恶的妖怪来讲,没有什么比纯血大妖怪是更能增强妖力的补品了。而我这一身的妖息,正是因你和奈落的瓜葛而来。那个叫奈落的妖怪差点杀死了你的同伴,也引动了我一身妖息。这样的话,我们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明显不好对付。如果有什么阴谋,独自追踪恐怕会耗费无谓的精力,不如合作如何?”
“对付区区一个杂碎,”杀生丸冷冷地开口,“你以为我杀生丸需要借助多余的力量么?”
大妖怪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要走。
“等等!”沧月一慌,再次试图阻止杀生丸的离开。
“你是认识我的吧?而且不仅仅是普通的认识。”沧月越说越快。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男妖的傲慢,自己心中并未出现任何不满的情绪,反而在谈判之后,真正想要将自己的心情一吐为快。
“我不知道我对那个叫犬夜叉的半妖到底有什么救命之恩,对我来说,那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你知道那些事情,似乎知道得还不少。从一开始,你没有任何伤害我的举动。这说明我们不会是敌人。如果不是敌人,又有很深的羁绊的话,我们过去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会是朋友么?可是你的态度……抱歉,我想象不出什么样的朋友会让你是这样的态度。”沧月停了停,接着说道,“我曾经是否欠过你的人情?或者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无论哪一种,我都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很希望,真的很希望能够想起那段过去,想起我是谁。羁绊也好,仇恨也好,该还的,该报的,总该有个清清楚楚的结果,而不是抱着一段不知过去,不知未来的人生,毫无目的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叫沧月?”
“……呃?”
低醇的男音打断了沧月的倾诉。沧月怔怔地看着面前转过身来的男妖,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周身的气场突然和缓了下来。微风拂过,刘海在额前的蓝月妖纹上轻轻地扫着,连带那双金眸都似乎温柔了不少。
“为什么,会用沧月这个名字?”杀生丸再次问道。
“这个……其实,是这把刀。”沧月将腰间的短刀抽出,刀身和刀柄连接处刻着“沧月”二字。
“我有记忆的时候,身上除了这把刀,就是这个佛铃铛。”沧月一手按在胸前,“那个时候,我直觉这两样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而唯一可以确认身份的就是这把刻着字的刀。我以为,作为刀的主人,刀上的字就是我的名字。”
“不是,”杀生丸看着沧月手中的刀,“这不是你的刀。”
“什么?”
“这把刀来自京都,有着土御门家传承下来的灵力。”寡言的妖怪不知为何似乎起了一点谈兴,“也难怪你能用。”
“土御门家?”沧月诧异道,“就是那个几百年前因为和妖怪大战灭族的阴阳师家族么?有土御门家灵力的刀为什么会在我手上?还有封印……安倍晴明……奈落……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前面的男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转身径直就走。
“杀生丸!”沧月喊道,“不介意的话,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不作为合作者,只是作为同行的伙伴。如果我们真的曾经是朋友,请让我找到答案!”
前行的身影轻轻顿住,风中送来似乎毫不在意的回答。
“随便你。”
小剧场:
胧月夜:救过犬夜叉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大狗子(心理活动):救过犬夜叉这件事不重要=我很重要。
胧月夜:我们曾经是朋友?
大狗子:你曾经不光是我的朋友,还是那个莫名其妙把我甩了,又莫名其妙消失了一百多年的包办婚姻未婚妻。
胧月夜:我曾经伤害过你?
大狗子:纯情的少男自尊都碎了,你要怎么补?
胧月夜:哦,拿胶水随便沾沾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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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逢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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