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盏诚倒是无所谓,这一巴掌扇王缺老脸还真是痛快!
王缺的风流史都可以写一本传记,男女通吃,老少皆宜.....无赖中的变态,前两次他还亲眼见王缺强掳良家妇女,为了救人他也扮了次女装,把王缺灌醉后挂在树上一天一夜,顺便把他那分舵一把火点了。
每每想到此处,宋盏诚都觉得痛快,太痛快了!
王缺一抬手,示意看守退下,看守只得不情不愿地与宋盏诚擦身而过,眼睛瞪的老大,火药味极重。
宋盏诚也不让份,趁王缺不注意给那人扮了个鬼脸,因有王缺在身边,那看守气的骂人牙痒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左手搭在刀柄上有些想取他项上人头的意味。
“哎呦美人儿,没吓着吧?”
王缺说罢便要抓过宋盏诚的右手,结果又在另外半张脸上迎来滚烫刺痛。
可能是条件反射,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这手脚就不听使唤。
摸着脸上的热意,王缺非但不气,转而示好请他上座,帐篷外面的上官冬朗完全没看懂这两人究竟在做什么,王缺奸笑道:
“美人儿,上次一别,可真是如隔三秋啊.....”
“多谢!”
“啊….…啊没事…..”
王缺趴在地上像只不听使唤的怪物,身上的肤色也变得黑青一片,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背后竟长出十来根坚硬无比的倒刺!
宋盏诚捏紧了长鞭,闪身至王缺身侧再一次用鞭子勒紧了他的脖子,但王缺只要稍一用力,他便被跟着拽了过去。
见此情形,待把上官冬朗被拽出来后,朱仙翁便续了些灵力,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狗蛋,你这鞭子这么细,能行吗?”
朱仙翁本身是武修,体内灵力游走起来更加大了他的手劲,跟着宋盏诚拽着长鞭,手掌被刺伤得直流血。
“朱二哥你先放手,这鞭子伤人,我能应付!”
“留这点血还算伤?用力拽啊!”
王缺被拽的头歪,脖子处血迹斑斑,而他却咯咯笑个没完,胳膊搭在鞭子上,巨手用力一拽便将二人提了过去满地乱甩。
一次次的摔打将二人震出内伤,口吐鲜血,王缺却“笑”的形如鬼魅。
难道....这么快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吗?
碎石瓦块扎了满背,隐隐传来的剧痛让二人几欲昏迷,大气也不敢喘。
狰狞如兽的王缺红了眼,嗓子里“呜呜”了半天,像个野人。
宋盏诚躺在地上,被朱仙翁压的喘不上气,艰难开口道:“上官冬朗,帮个.....”
寂静的风中并无任何异样,只听王缺一声惨叫,拽着二人的长鞭也跟着一松,将两人直接射飞出去,却貌似被什么人以迅雷之势接住,宋盏诚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嫩清秀不服输的脸庞。
看样子这是来救兵了,宋盏诚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沫,腿受了伤,却也跟上了上官冬朗的脚步,上官冬朗拳拳到肉,打的王缺像个瓷娃娃,他扶着朱仙翁的肩膀,也跟着上前协助,一人出招,两人压制,王缺便被打翻在地,像一坨肉泥。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蛮力对抗怪物的,宋盏诚与朱仙翁相互搀扶着瘫坐在地,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上官冬朗走到宋盏诚身前拍了拍掌心道:“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吧!两个炙猪肘保你们无事。”
宋盏诚收了鞭子,捂着胸口道:“有钱自然给你买,先欠着吧。”
话音方落,夜幕下便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宋盏诚循声望去,只见对面高树枝桠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像只黑夜觅食的蝙蝠。
那人笑的开怀,抬起戴着镂空银戒的左手为他们这场戏码鼓了鼓掌,黑色帽兜下,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有些惋惜道:
“初次见面给你们点甜头,可惜了.…..…那么好的东西给了个傻子!”
那个“傻子”八成说的便是王缺吧,宋盏诚擦了擦嘴角血迹,与朱仙翁背靠背,反常道:“两团黑雾只有一个在说话,真是没诚意。”
宋盏诚总是能在危机情况下躺平,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那人还没愣神,朱仙翁便懵了,心道这家伙脑子也不好使了?这问的都是些什么啊!
奈何现下他口干舌燥,也不想多言,便看看这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叶片交叠,另一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掀开帽兜,露出了冷俊之姿。
宋盏诚笑了一下,果然,这是仇家找上门来了,上次拿虚影骗过了他,这下倒好,除了上官冬朗,这里再没人有能力自保了。
单凭实力,这里几乎没有人是黑衣人的对手,何况又添了一个不知底的人物,更应格外小心。
“江云薄,你打算留着他们过年吗?”黑衣人撩开斗篷,将手搭在腰间的暗器袋上,冲着江云薄半眯着冷眸道。
宋盏诚“哎呦”半天,捂着肚子嚷嚷道:“过年也可,总要做个饱死鬼!”
朱仙翁垂眸,当真是有苦难言,兀自拿着树枝满地画圈:“多大仇多大怨啊....”本想赚点小钱,看这架势,钱没赚着,小命难保。
江云薄饶有兴趣地盯着树下几人,伸出胳膊拦住了想要动手的黑衣人,奸笑道:“他们太有意思了......”
黑衣人白了他一眼,放眼整个妖奴司,他最讨厌和江云薄同做任务,人不大事儿不少,偏偏上次被宋盏诚见了真容一事被人揭发,此次任务只能听从江云薄差遣,一想到这儿,真想把宋盏诚千刀万剐。
宋盏诚只觉得头顶有一双眼睛如长针般想将他刺穿,不知不觉倒起了一身冷汗。
“我去杀了他们!”
上官冬朗欲起身,却被宋盏诚一把拽住,低声道:“沉住气,别太急躁......”
“行行行,谁让我得保护你呢。”上官冬朗不屑地撇了撇嘴。
“江云薄,你若再敢阻拦,休怪我连你一起杀!”
“别啊,留着他们玩儿不好吗?你都让人看了还不许我带回去玩?”
“你说什么?!”
树上吵得火热,树下却简简单单闲聊起来。
朱仙翁上下打量着上官冬朗,伸开腿坐在地上有些诧异:“你真的不是人啊?”
上官冬朗瞪了一眼朱仙翁,发作道:“你才不是人呢!”
宋盏诚掏出一把瓜子,给两人分了分:“多大点事儿,吃啊,别客气。”
指尖捏着的黑皮瓜子还未入口,便被一道光刃划过,当中斩断,毫不拖泥带水。
朱仙翁吓得眼睛都看直了,还没有指甲长的瓜子就这么被拦腰斩断!那光刃来似一阵风,悄无声息得恐怖非常。
在朱仙翁眼里,似乎是他与瓜子换了躯壳,活生生看到“自己”被腰斩,不由得倒吸一大口冷气。
良久,他悲痛地大喊一声:“你和狗蛋有仇,吓唬我做什么?!”
他这一喊不要紧,树上那两人倒是不吵了,似乎都下了同一个决定:“让这个吵人的家伙永远闭嘴!”
宋盏诚见势不妙忙扑上去捂住了朱仙翁的咆哮大嘴,这下他倒是“唔唔...…”说不出话,大家也都放下了心。
“宋盏诚,今天就全当是给你们的开胃小菜,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我们日后多的是机会。”江云薄抛下一句话,转而融于黑夜,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衣人孤身站在树枝上,隐隐暗骂了一句,便抬眸凝视了宋盏诚一眼,也跟着隐匿于黑夜,什么也没说,却好像将该说的都说了。
宋盏诚纳闷:“王缺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他?”
“害!”朱仙翁一拍大腿,啐道:“
他这是见势不妙自己跑了!”
回奉天凌云的路上,朱仙翁躺在柴草车中指天骂地了半天,骂得累了这才沉沉睡去。
周身隐隐作痛,宋盏诚有些困难地移了移身子,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在柴草垛子上,抬头看天,今夜无月。
一路颠簸,晨雾过后迎来了第一缕暖阳,将熟睡的二人从梦中唤醒,车子也停在了一处残破不堪的茅草屋前,推车附近早没了其他人。
朱仙翁一见眼前景象,整个人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忙翻身下车闯了进去,宋盏诚紧随其后,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傻了眼。
茅草屋里面还有四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一见是朱仙翁便笑嘻嘻地跑了过去,围在他身侧亲昵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宋盏诚看了一眼朱仙翁,他的心情明显放松下来,慈祥地抚摸着小孩子们的脑袋瓜。
朱仙翁垂眸,言辞比以往真切很多:“这些孩子是孤儿......”话说一半,他用略带哽咽的嗓音低声道:“我带大的。”
原是朱仙翁为了赚钱救助这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才去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去妖奴司救人,一般会有人给他一些辛苦费,但在知道官府中人与妖奴司有所勾结后,他则将孩子们藏在了草垛子里,给每一家丢失孩子的人家传去书信,在指定地点接孩子。
漏顶的茅草屋射进来一缕阳光,清晨的风却依旧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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