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枉死城——枉死城乃关押枉死鬼的地方,包括自缢之人,生前自缢罪大恶极,要被关押百年甚至千年才能投胎。

“不过枉死城中还是枉死鬼最多,好比他。”马面指着牢里一个蓬头垢面的鬼说着,“他生前是个乞丐,最后在一场混乱中不幸身亡。”

马面又指着一只疯疯癫癫地鬼说:“还有他,他生前与其她女子乱搞,被妻子发现后砍死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只没了条腿的鬼在牢门口大声嚷嚷着,甚至用头哐哐撞门,叫声惨烈至极:“啊——!!!放我出去!!!”

牛头上前拿着长枪撞了两下牢门,瞪着眼睛盯着他才安静下来,它鼻子喷出寒气,冷哼了声:“这家伙也是乱搞被媳妇砍了腿,别看如今这样,刚来府上时还在调戏其她姑娘。”

“这枉死城虽关押枉死的,但大部分死得都不冤啊,哈哈哈!”马面正嘲道,景幽佳便看见牢门中正坐着一个白衣姑娘,而她仔细一瞧,这不正是初来鬼界所遇的那位姑娘?

想当然于云间同样看到了这位姑娘,她蜷缩在角落中,散落的头发在地上,背影是那么无助。

马面说:“她啊,她是被丈夫下药勒死的,她丈夫在青楼看上个女子,把她勒死后便给那青楼女赎了身。”

顿时,他二人心中一片了然,怪不得初遇她时,她竟不知道自己身已死。

孟婆眼中流出一抹同情:“当时她来过奈何桥,但说什么都不肯投胎,这不……唉!世界上苦情人多啊,难啊。”

牛头误以为是景幽佳二人想寻什么人,所以问道:“你们究竟要找寻何人?这枉死城偌大,想找一人可是难如登天啊。”

于云间说道:“不是我们要找人,是她。”

孟婆叹道:“我初入地府时你们也应看到,可老身却如何都记不起当时的事情,甚至心里总有一件事扰老身许久。”

牛头马面目光一滞,相视对看了彼此一眼,良久,马面忽然开口说道:“你说得没错,当初我二差的确在场!”

百年前孟婆初下地府,当初她还不是孟婆。第一眼见到她时,牛头马面便是好奇,何人敢在地府闹事儿?探究过后才知,原是在等一人,说什么都不肯投胎。

“后来……后来?”牛头回想起,那时她代替上任孟婆成为了新孟,日日在桥上哭,吵得十殿不得安宁,有位阎王爷便赐了她一瓶——尸药。

尸药是恶鬼的残骸炼制而成,鬼服后可忘却一切。

马面使劲推了一把牛头,牛头这才反应过来说漏了嘴,急忙找补道:“不过那位爷也是为你好,你看当初在桥上哭爹喊娘似得,再看看现在,你看吧!现在痛苦吗?不痛了吧!”

眼看牛头越找补洞越大,马面咬了咬牙,再次使劲推了它一把,说道:“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何不向前看?”

孟婆是越听脸色越黑,究竟是哪位阎王爷做的?让她苦等如此之久?说得比唱得好听,为她好?他是不知道她在失忆的这段时间多么痛苦。

于云间疑道:“你们在枉死城中这么久,就没听过有谁闹过?”

孟婆的丈夫若不是自缢,大可能已经来到奈何桥投胎,若是自缢,只有下了这枉死城所以如此久都未出现过。

当他下了地府,第一时刻不应是寻找妻子?马面瞬间也感到不对:“是啊,他怎么会没出现过?他没死?”

牛头为报方才被推了两下的仇,也大力地推了它一下:“这都百年了,他是老不死的也得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你脑子被驴踢了?”

“脑子被牛推了!”马面使劲推过牛头,牛头不甘示弱再次推了马面,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推搡着,孟婆脸色更加黑了不知多少分。

孟婆留下了牛头马面,自顾自地继续走着,景幽佳跟上问道:“还能想起一些么?”

“想起?”她细细回忆着,却是越回忆越痛苦,仿佛要炸开一般,景幽佳看她如此,又说,“不急,我们先找找。”

于云间在身后说道:“如果阎王爷知道那人是她的丈夫,会不会把他关在更加隐蔽的地方?”

孟婆脚步一顿,视线看向远方,忽然说道:“枉死城的密关道。”

“密关道?”景幽佳才发出疑问,牛头马面一个捂着头一个瞎着眼走了过来,马面若无其事地说,“密关道是枉死城最严谨的牢房,都是关着罪大恶极永世无轮回的鬼。”

牛头闭着右眼说:“阎王当真把他关在那儿的话,可真是心肠歹毒了,要知道那里都是什么身份的恶鬼。”

马面瞪了它一眼:“你敢说咱阎王爷的不好?”

牛头摇摇头:“你别告状。”

马面呵呵一笑,说道:“几位爷有时心肠确为歹毒,那也是为了咱府好,他们罚得可都是那些罪大恶极的人!”

“是要去密关道看?”于云间问。

孟婆咬紧了牙关,说道:“密关道关押的鬼都是极恶之徒,我们根本无法进去……你们走吧!”

“啊?”于云间诧愕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景幽佳说道:“我们可以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

孟婆打断了她的话,手里浮现出一朵彼岸花:“不,老身会在这里想办法,或许会很多些时日,难不成两位要在地府待上些日子?”

她将彼岸花递给景幽佳,又说,“老身已将鬼法加持于此花,待老身想出办法,它便会凋零,二位届时请再来一趟。”

牛头马面不知何时不注意再次打了起来,景幽佳接过彼岸花后,腕处的红线便颤了几下,她看了一眼于云间,二人席地而坐进入回神——再睁开眼,便是独朽那张大脸映入在眼。

“……”独朽尴尬地站起了身,扭头再次跃到了树上,景幽佳疲倦地问道:“你究竟在找什么?”

独朽比了个手势:“嘘。”

于云间起身跃到房顶上,掀下一块儿瓦片扔了过去,正好砸中独朽,力度不轻不重。

独朽干瞪了他一眼,揉着后脑勺,薅下了一片叶子,树叶被他聚集灵力变得坚硬无比——却被于云间躲了过去,这下他变得更急:“你大爷啊!”

于云间摊了摊手:“本是想试探试探你的功底,没曾想竟差成这般。”

其实于云间在初遇独朽时便知他的功底,至少不在他之下,但当初他绝对隐藏了实力,索性这次试探一下。

景幽佳在房顶上想要瞧瞧独朽究竟在找什么,一道亮光在远方深林一闪而过,她仰起头示意让他们看过去。

于云间顺着视线望过去瞬间提起了神,本来惬意地半躺着,这时急忙撑起自己的身体,独朽也瞄了过去。

风声萧萧,耳畔响起。

独朽运气带动树叶断裂升起,顷刻间,叶子再次变为锋利刀刃致命般飞向声音来源处。

亦在此时,于云间在旁喊了一声:“漂亮!”

独朽扭过头竖起大拇指:“哥的操作一向如此。”说罢,他从树上跃下,“走!”

于云间跳下房檐,对着景幽佳挥了挥手:“快下来!”

不一会儿,独朽站在最前面先一步走了过去,指着地面上躺着的兔子:“怎么样?”

“你搞那么大阵仗就是为了抓她?”景幽佳无奈道。

于云间点点头:“确实有些太过于装了。”

独朽又怎能听他俩如此看待自己?顿时来了气:“我这是为了吸引柴狼!你们懂什么啊?”

“柴狼?”景幽佳蹲下身子,摸了摸白兔的头。

独朽道:“这只白兔名叫白小九,是窝里第九只,柴狼是狼十二,最小的。他们是我们森林里公认的小夫妻,爱的那叫一个**。”

她更不理解:“那你抓他们目的是什么?”

独朽回道:“狼十二消息及其灵通,只是性格比较倔,很难问出话,这不是迫不得已嘛?”

嗷呜——正巧月圆之夜,哀嚎声响彻森林,河中月亮倒影下隐隐约约有一只狼的身影。

于云间抬起头不料与一双红色眼眸对视上,狼十二像是有所顾虑迟迟没有上前。

独朽知道,有于云间在,他绝对是不敢过来的。狼结群为伴,虎单独便可称王。

于云间看了看景幽佳,小声说道:“要不我们快走吧,等会儿他俩打起来殃及到咱俩就不好了,而且你说说他办的这事儿,真缺德。”

景幽佳很是赞同于云间的话,无论有何等大事理应不该触及到狼十二的妻子,只是逃跑显然不妥。

“先看看他要干什么。”

在月圆之时狼的兽性增加,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伤害挚爱之人。狼十二本想着今夜在野外过夜,不曾想白小九由于担心找了出来。

独朽对此地生物轨迹都异常熟知,所以布下罗网收割。而他并没有伤害白小九,发射树叶也只是将树上布置的大网割下。

“十二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狼十二不屑地冷笑一声:“着实不敢,速把我妻放出!”

独朽坐在草地上,盘着腿似是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单手托腮视线扫过白小九,语气懒散:“这么晚大家都累了,那我也便直说,当年外界有个传闻,桃树成精,我很感兴趣。”

景幽佳顿时明了,独朽所做一切是为了收集信息,好帮雀娅。可桃树成精?他们行走江湖多年也没有听过这个传闻。

于云间也好奇,抬眼看向了狼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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