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你们知道hardboiled(硬派)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吗?

知道的话就太好了,因为我不知道。而我旁边的那个醉酒老大哥已经念叨了一晚上这个词了。

那是个警察,大半夜戴个墨镜,眉毛粗得像用马克笔画出来的。他管自己叫“硬派捕快”,小钱形平次。

“我已经追捕了狐狸十多年了,但每次都会被他逃脱。”小钱形只喝了一杯,却已经带着醉意。

“呃……是狐狸吗?义贼狐火长五郎吗?”我再三确认了一下我们所在的卖酒摊,再看了几眼摊子的老板。

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狐狸就在这站着呢?

老板给我端了一杯烧酒:“您的酒,小姐,请不要多言。”

我说:“可我要的是金汤力哦。”

老板没理我。

喂,哪怕是义贼,做生意也要讲究基本法吧!把我要的酒端上来啊混蛋!

过了一会儿,小钱形被人叫走了。酒摊上只剩我一个人,我便向老板打听:“最近出问题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狐狸也有今天。”

老板年事已高,已经半秃顶了。他抽着烟斗,冷漠地看着我:“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礼貌?”

“难道还要我叫你前辈吗,老头?”

狐火长五郎叹了口气:“有些更没礼貌的家伙,打着我的名头招摇撞骗,杀人越货。”

我想到他带上狐狸面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面具能遮住他的光头吗?

狐火生气地说:“别笑。你以为你不会被冒充吗,乌鸦?”

说罢,他埋下头去翻出一堆旧报纸,舔了舔手指,从里面翻找出一张近期的日报。

“老头,有没有可能,现在有智能手机这个东西。”

“我可没钱买这玩意儿。”

我打开手机,翻出当天的新闻页面给他看。上面赫然写着,神偷乌鸦偷了将军府的机密军事文件。

狐火眯着眼睛看我:“你偷了吗?”

我无语道:“喂喂喂,这可是叛国罪!我平时小偷小摸的,哪里敢干这种大事!”

他看起来将信将疑。

我抿了一口酒,说:“大概率是将军的政敌偷的,来栽赃我。还有可能是警察的小把戏,想逼我出面,趁机抓我。”

狐火了然地点头,显然也是被这种手段坑过不少次了:“那你如何自证?”

“我为何要自证?”

我这句话不是说耍帅什么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何要自证。和这些有节操的义贼不同,我的名声早就从我被造谣“偷将军CK内裤”时被败光了。如今说我偷军事文件,还算帮我重新树立逼格呢。

我谢谢他还来不及。

狐火摇摇头,好像在感慨我的天真:“幕府追查一个小偷,和追查一个乱党,分配的警力完全不同。你会有更多的压力。”

Bro以为我没当过真正的乱党。

再说,我数了数幕府能分配的警力,就真选组和见回组这俩混日子的警队,连一个假发都能耍的他们团团转。我不觉得自己非常危险……

好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刚从大江户美术馆下班回家,还没换上便服,就感到被人跟踪了。

啊,所谓下班,其实也不是干了什么正经工作。美术馆常有些好东西上新,我时不时会去逛一圈,顺手牵点什么。今天却是失望而归,因为不知为何安保非常严:不仅有警察,还有雇佣的忍者在暗处防守。

我后来才知道,那天如此凶险是因为假扮狐火的盗贼们事先寄了犯罪预告信,要抢劫这座美术馆。所以都怪你啊狐狸!

而安保之所以被我发现,是因为某个忍者的纳豆倒翻在房梁上了,踩了我一鞋底。

可恶啊……我现在一脚深一脚浅,黏黏糊糊地根本跑不快,哪怕跑起来了也会在地上留下纳豆印子!

好在追我的只有一人。坏消息是他应该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从他的走位和步伐来看,来的是个忍者。这是最难缠的类型,像猫一样粘上就甩不掉。

不能再往家走了。

我当即掉头,重新跳回美术馆旁边的矮墙上,蹲在墙头假装喷水兽。

“喂喂,不要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你。”我脚下的某个灌木丛发出低沉的响声。

啊嘞,是你啊。

“怎么还敢回来啊?”声音转移到了旁边的树梢。忍者移动真快,想必脚上没有沾上纳豆吧,真不公平,去踩一下狗屎再来和我公平对决!

我听到美术馆里传来响声,好像是有人入侵了。这声音正好作为我的掩护——遗憾的是忍者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下一秒我们的短刀和苦无就相碰在了胸前,打出火花。

“嘿,”男人贴着我的脸,“明明是钓狐狸的陷阱,却抓住了一只乌鸦。”

所以同行是冤家,就是这个道理。狐狸你最好自己也在这里,不然我会气死。

我猛地发力,狠狠推开他的刀。服部全藏一个轻巧的后空翻,平稳落在墙上:“上次你害我丢了工作,这笔账还没算呢。”

我想起来之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了幅画。喂,别这么小气,后来不是陪你打游戏了吗?

我没吃变声药丸。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要说“可可你怎么老是不吃,作为神偷准备这么不齐全”,但药丸真的很贵。而且我说话除了装逼之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途。

我和服部全藏打了几个来回,丢了一些道具,不分胜负,但我确实被缠住了。

事到如今,或许只能祈祷痔疮女神让他的屁股爆炸!

“你为什么突然双手合十?这是什么仪式吗?”服部见到我的祈祷,瞬间三个后空翻躲开,殊不知我在做的事没有任何杀伤力,只是单纯的恶毒罢了。

谁知痔疮没有爆炸,美术馆先炸了。

原本只是轻微吵闹的美术馆突然燃起大火,我先从眼角看到火光,随即闻到了浓烈的烟味和焦糊味。

服部举着苦无,视线在我和美术馆之间来回转动——我猜的,因为他刘海依旧太长。他在大火里显然还有同伴。我抓住这一瞬间的犹豫,假装扔刀,实际从袖口发射出麻醉针,射进他的大腿里。

安眠吧,毛利小五郎!

好吧实际上没法安眠,因为麻醉针的起效范围限制,只能让他的一条腿暂时麻痹罢了。服部摔下墙去,而我听到远处传来的火警鸣笛,当即准备跑路。

才跑到路口,却听背后传来更多的脚步声。至少有两三个人顺着小路奔来,呼吸急促。我一回头,只见他们身着白衣,脸上带着狐狸面具。

为首的见到地上的服部,猛地刹车,好像要反方向逃跑。但见服部没有动作,一眼看出他行动不便,反而向他袭来。动作很快,一眨眼,刀就劈到坐在地上的忍者眼前。

我叹了一口气。

服部挡不了两招。再这样下去,他至少得丢半条命。

也算是帮你了,狐狸。

狐狸面具再次挥砍的瞬间,我的小刀扎穿了他的右肩。

“你……”服部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猜的。我挡在他面前,两刀划伤了狐狸面具一号握刀的手,夺过长刀把从侧面切过来狐狸面具二号钉在墙上,然后一脚踢飞失去武器的狐狸面具一号。

这就叫一气呵成。就这些人还敢冒充狐火长五郎?根本就不值一——

“背后!”服部大喊。

我猛地转身,长刀擦着我的身体通过,我的腰部瞬间使不上劲。

还有一个人!我说你们这些小喽啰穿的还都一样,谁搞得清楚到底是两个还是三个,通通给我滚出银河系啊!

我反手用麻醉针在他身上扎了一个五芒星。

确认了好几遍周围不会再出现一个狐狸面具四号,我这才掏出止血剂猛喷自己的腰。只是皮肤和脂肪的割伤,伤口不深,一两厘米,养一下就能好。

就是有点浪费麻醉针了……刚才一气之下打了太多,这个月的武器支出又要超预算啦!

我叹了口气。

坐在地上的服部好像把我的叹气理解成了什么别的意思:“怎么了?后悔回来救我了?”

不,我后悔的是没吃变声药丸。好想说几句垃圾话啊。

只能用行动表达的我一脚踩在服部肩上,把他踩倒在地,挑衅地慢慢用大拇指划过自己的脖子。

“我知道你嗓子不好,别说了。”服部轻笑道。

是这个意思吗?!

我仔仔细细的把脚底的纳豆全都擦到他的肩膀上,这才满意离开。

-

“可我要的是白开水啊。”我对老板说。

老板没理我。

“不是大哥我真喝不了烧酒我受伤了!来杯白开水会死人吗!”我拍桌而起,揪着狐狸仅剩无几的头发逼他给我倒白开水。

终于喝上水的我心态平和了一些:“所以你那天去抢美术馆,有什么收获?动静挺大,都烧起来了。”

狐火长五郎听这话来劲了,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金光闪闪的东西给我看:“你看这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一块金子做的油豆腐。

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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