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许京墨早已经领教到了龚兴海内心的强大,而且身为上位者,许京墨也能够理解龚兴海这种强大的内心世界,但关燕不同,她着实是吃了一惊。

大约,每次上门查案都很不受待见,现在遇到了一个很待见自己的,关燕竟然对龚兴海的印象很好。

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她很快警惕,越是这种人,越是要严加防范。

龚兴海领着许京墨二人穿过门前的小庭院,在玄关门口套了鞋袋,进客厅的时候,龚兴海注意到,原本在阳光房里看书的妻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他将二人让到客厅,殷勤有礼地问道,“请问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关燕心想,不知道龚兴海会喝什么茶呢?除了极品大红袍,他应该都能喝得起的吧?

“茶吧!”关燕用祈求的语气询问许京墨。

“我都可以!”

龚兴海穿过阳光房旁边的通道,很快从厨房里拿了两瓶红茶和两瓶绿茶来了,超市里卖的三块钱一瓶的那种。

他递给关燕和许京墨一人各两瓶,笑道,“很多人喜欢泡茶,很抱歉,我一直都没有这个习惯。我总觉得现代的生活实际上容不下这种休闲的茶道。家里虽然也有茶具,不过都是我妻子用来附庸风雅的。”

许京墨笑道,“这个观点我也赞同。不过,像我们这种年轻人,在老一辈人的眼里都是活得很糙的人,茶道和我们的生活更加格格不入。”

龚兴海哈哈大笑起来,“那倒没有,别人我不知道,许总是如今数学界的年轻精英,商场上杀伐果断,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荣耀王者,可以说,不管许总做什么,在世人的眼里都是对的。”

许京墨腼腆一笑,他原以为龚兴海肯定会就这么一直海阔天空地谈下去,但龚兴海话题一转,问道,“许总,你的专业是数学,接手许氏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但到市局做顾问,又是怎么回事?”

大约觉得这样问很不礼貌,龚兴海笑道,“我纯粹是个人好奇,可见八卦这种事真是人人难以免俗啊!”

“很多人都问过我这种问题。”许京墨用手指头揉了揉太阳穴,故作深思的样子,“其实,纯粹是个人爱好。我当年学数学,虽然有自己喜好的缘故,但后来我其实是想改行的,但没办法,父命难为,被我导师绑架到了欧洲,进剑桥。我当时在想,剑桥就剑桥吧,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

许京墨抬起头来,“不过,任何一个男人,年轻时候都有锄奸除恶,从军报国的梦想。我的这个梦想虽说来得晚了些,但最后还是来了。既然有条件实现,自然就想实现。”

龚兴海听得非常认真,最后点头赞许,“是的,很多人都有很多梦想,不是不想去实现,而是没有条件。许总这样的条件,可以说百万里难挑一个出来。”

双方一笑,龚兴海主动问起来,“你们是为王海香的案件来的吧?”

“是的。”关燕被龚兴海的风度彻底折服了,“杀王海香的凶器是一柄ROBON的水果刀,非常锋利,我们现在奉命对与王海香相关的任何一个家庭里的水果刀进行调查,请问龚总家里用的也是ROBON吧?”

“是的!”龚兴海连忙起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这边跟我来,我家厨房在后面。”

二人起身,随着龚兴海,穿过一个阳光房,旁边的走廊,去了后面的餐厅。

餐厅很大,龚兴海再次给二人让座后,就进了旁边的厨房,从灶台上将刀架全部都搬了过来。

关燕有点失望,朝许京墨望了一眼。许京墨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连忙起身,他戴上手套,待龚兴海将刀架放置在餐桌上后,取了一柄菜刀和一柄水果刀。

刀具分好多种,还有砍刀,但如今的菜市场和超市在卖腿骨排骨和脊骨的时候,都负责帮忙砍成一段一段,谁还用得上砍刀呢?

菜刀和水果刀看上去都有点旧,应是用得年数太长了。而其他的几把刀明显就新很多。乍一看,和许京墨方才的分析不谋而合。但许京墨将几把刀全部都摆成了一条长龙,这才发现,水果刀和菜刀的刀柄与其他的几柄刀的刀柄用的木材不一样。

而且,菜刀和水果刀不知道被磨过多少遍了,一把刀,如果一个星期磨一次,五年都不一定能够磨出这般程度来。但,一般的家庭,半个月磨一次刀都未必做得到。很多家庭用刀的习惯是,切青菜和水果是不会磨刀的,一般,只有切肉片或是肉丝的时候,才嫌刀钝,会在磨刀石上趟两遍。

但,把一把刀磨到这种程度,连刀背上都被磨过,很少见。

“怎么样?有问题吗?”龚兴海问道。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许京墨并没有从刀具上找到任何可以追溯批次的信息,但刀柄所用的木料,他却记在了心上,而且他拿起菜刀和水果刀看了一眼,问道,“这刀什么时候买的?”

“有五六年了吧!”龚兴海笑道。

许京墨点点头,将刀还给龚兴海,“这次打搅了!”

“哪里的话?我和我妻子与王海香都是同事,她如今遇害了,能够为找到杀她的凶手做点什么也是同事一场应该做到的。”

从龚家出来,关燕很不高兴,“这人怎么觉得有点阴?就是那种,刚开始打交道很能让人如沐春风,但时间长了就让人提高警惕的人。”

“没什么,不用管。”许京墨回头朝龚家望了一眼,金玉兰湾的别墅,少说也要四五百万,对龚兴海这种合资公司的高管来说,勒一勒裤腰带,也不是做不到。不过,里面的装饰让他留了心。

“龚兴海和他妻子,还是要查一查。”

“怎么查?”关燕问。

“我记得王海香是龚兴海的御用秘书,但王海香的手机上和龚兴海的交流非常少。我的助理安红每天至少要给我发上百条微信,打十多个电话,但王海香的手机上,最后一次通话时间是周一的早上,最后一条微信的发送时间是她临死前的上个周五,这很不正常。”

“你的意思是,王海香还有一个手机?”

“徐冬升在江阳时代广场当保安,王海香经常在江阳时代广场出入,徐冬升还资助过王海香读书,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往?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我明白了,我去查。”

回到局里,很快,关燕从手机运行商那里拿到了王海香的另一个号码。关燕拨过去,手机里传来冷冰冰的机器合成音“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手机号码的芯片有可能被毁掉了。

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但手机运营商那里打印出来的清单显示,这个号码似乎仅仅是用来与龚兴海和徐冬升联系的。而最后一次通话显示,周一晚上九点钟左右,龚兴海给王海香发过一条微信。

微信内容是什么?有可能是工作上的内容。

“把微信内容调出来看看!”顾庭序道。

关燕屁颠屁颠地跑去调数据,结果,一看傻眼了,上面写着,“我在江阳时代广场路边,晚上要出差,抽空把文件送过来给我!”

这果然是工作上的事。

关键是,如果只是在这部手机谈一些工作上的事,为什么还要多余再办一部手机呢?有什么意义?

“还有别的内容吗?”顾庭序也纳闷了。

“都是这种!”关燕将最近一个月和一年前同期的微信内容都打印出来了,的确,全部都是谈一些工作上的事,要么是送份文件,要么就是让她在江阳时代广场订一个包间要请人吃饭,有时是同学,有时是老同事,有一次还是请家里人吃饭。

对于龚兴海行使这种特权之事,把人家一个翻译当成奴仆来用,只要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顾庭序等人都无法谴责什么。

“和徐冬升的微信记录呢?”顾庭序问道。

“没有聊过,仅有几次电话,也都是一个月难得打一次的那种。今年截至到现在已经七月了,仅仅有过三次通话,每次通话也就三五分钟而已。”

调查又陷入到了僵局。

许京墨对关燕道,“你想办法约一下宋远超,跟她说,如果她不出面谈的话,我们就只好找别的人聊了。”

“别的什么人?”

许京墨有点犹豫,“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不过,你去跟宋远超说,她应该会知道的。”

许京墨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了希望。宋决明非常好奇,正要问许京墨是不是锁定了嫌疑人,是谁?为什么?顾庭序抬手拦住了他,“先干活吧!”

顾庭序很清楚,许京墨如果不查出足够的证据是不会把心里的猜想说出来的,这是许京墨的习惯,以前他尊重,现在他要保护许京墨的这种习惯。

许京墨和关燕离开后,宋远超从楼上下来了,她溜达到了厨房,看到刀架上的两把刀,不由得嘲讽一笑,扭头对依旧坐在餐桌前的龚兴海,“你不是说,把这套刀扔了的吗?你又骗我,是不是?”

头疼欲裂,明天捉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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