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要问我吗?”何大奎眉眼间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是的。另外,会有一些您妻子的物品需要您辨认。”
“我可能不会都认得。”
附近的早餐店现在正是人流量大的时候,幸好,大唐记旁边的壹咖啡开了,顾庭序推门进去的时候,服务员还在做清洁,她张了张嘴,顾庭序掀起眼皮朝她看了一眼,大约是被这张鬼斧神工的脸给惊艳到了,原本还没有开始营业的店员殷勤地道,“欢迎光临!”
店里没有人,店员应当是看出三个大男人一大早进来,是想说什么,便让他们上了二楼,递上了菜单。
许京墨接了过来,先问何大奎,“您想喝点什么?”
“哦,咖啡吧!”
许京墨便还给了店员,“一杯拿铁常温半糖,两杯招牌要热的,再来两份甜点。”
“一份就够了!”顾庭序对许京墨道,“我现在不想吃。”
两份甜点一份是给何大奎的,另一份当然是给顾庭序点的。他不要,许京墨就只点了一份。
先是闲聊了两句,甜点和咖啡上来之后,何大奎道了谢谢,就狼吞虎咽地把自己的一份给吃完喝光了。
“您和您的夫人结婚多少年了?”许京墨问道。
何大奎想了一会儿才道,“十二年了吧?我们08年结婚,现在孩子十岁了。”
十二年的婚姻能够维持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夫妻感情如何?昨天您的夫人一晚上没有回家,您有没有打过电话问一下?
因为从女受害者的手机记录来看,何大奎昨晚并没有给他的妻子打电话。
但,许京墨并没有立场去问这些问题,他忍了下来,开始询问王海香的出生日期,出生地,工作单位及个人的履历信息之类。何大奎说了个大概。许京墨又问了王海香的日常生活状态,有哪些朋友,有没有和谁起过冲突?
“她和谁玩得来,我不是很清楚。”何大奎眉眼间流露出了一些厌恶,“平时我们各玩各的,过年都是她和朋友出去玩,我带孩子回家。”
“会和谁一起出去玩?”
“不知道了,她身边的同事吧!”
“能不能说一下,昨天您的妻子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不知道,她去哪里,从来也不会跟我说。我昨天和几个朋友约着打牌,下班就过去了,一直打到今天早上接到电话。”他顿了一下,“我们在月亮湾那边靠近管委会这边的棋牌室打牌。”
月亮湾离这里,不到五公里。
许京墨愣了一下,他理解,女死者的丈夫是在陈述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吗?随着普法工作的逐年开展,以及刑侦影视的大量播放,很多人都知道,什么是“不在场证明”。
“那您昨天最后一次看到您妻子是什么时候?”
“她前天夜里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早上上班的时候,她还在睡觉。不知道这算不算最后一次见面。我前天夜里没有打牌,早上是七点起床的。”
“您是在哪里上班?”
“就在旁边的汽车厂,和我妻子一个公司,我在工厂做维修电工,班组不许迟到,我比她起得要早一点。”
顾庭序低头在掐手机。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宋决明上来了,他将用塑料袋装着的几件物品摆放在了桌上,一个钱包,一个手机,一套情趣内衣,还有那把刀。
顾庭序指着这些物品问道,“麻烦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妻子的东西?”
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妻子经常换包包,这个手机我看到她用过,其他的……”他摇摇头。
何大奎还记得,当时他不小心拿了她妻子的手机,她就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他不尊重她的**。她的手机锁屏密码他又不知道。
这是一个Gucci马衔扣1955系列的黑色钱包,市场价大约七千多块钱,九成新,似乎是为了证实丈夫所说的话,妻子经常会换包包的这种说法。
“那么请看看钱包里面的东西,如果看到了有什么觉得可疑,或者缺失的东西,麻烦您告诉我们!”许京墨指着和钱包装在同一个大塑料袋,但分门别类地装在小塑料袋里的东西,包括银行卡、医保卡、身份证和化妆品等物。
“如果卡的名字是她的,应该没问题的。我从来不用她的卡,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其他的东西呢?您妻子平常有没有带现金的习惯?”
“应该不会吧,现在谁还用现金?”
何大奎淡淡地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睛,他甚至都没有问,银行卡会不会还给他?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他对警方的信任。
许京墨将手机上自己拍的一张男死者的照片放到了他的面前,“请问您认识这个人吗?”
“这是杀死我妻子的人吗?”
“不,我们没有证据。我们只想知道,这位男死者和您的妻子死在了一起,他们生前是不是认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何大奎似乎对这人并不感兴趣,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那您对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哪怕觉得这人哪里有一点点奇怪,或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哪怕说错了也没关系。”
何大奎摇摇头,“没有,没见过!”
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
“那最后我们还想问一个问题。”虽然许京墨也知道,可能还是会得到“不清楚”之类的答案,但还是要问,“您妻子今天早上戴了什么首饰吗?我们是指项链。”
“不知道,我说过了,我起来的时候,她还在睡。”
“但实际上,我们有的人喜欢戴一些玉质的饰件比如佛像,平安扣之类的,哪怕洗澡也不会取下来。您的妻子有没有这样的一种长期戴在脖子上的饰品?”
“没有,她每天都会换项链。”
这么说,这位女死者的首饰很多。
“那可否请您回去帮忙检查一下,您妻子的首饰中,有没有少了某一件项链之类的物品?哪怕记错了也没关系,只要有点印象,都可以和我们联系。”许京墨说完,递给他一张名片。
何大奎接过来,看也没看,就起身装到了兜里,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似乎问话接近尾声,“我可以走了吧?”
许京墨起身道谢,又再次嘱咐了一下,“只要有任何想说的话,都可以给我们打电话,请不要客气!”
店员上来收拾桌子,顾庭序重新点了咖啡和甜品。宋决明将物品收拾起来,他也跟着吃了点点心,喝了咖啡,“京哥,这男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还是夫妻吗?”
许京墨扭头看向顾庭序,“那个男死者家里还是没有联系上?”
“嗯,正常,很多人死在外面了,好多年家里人找都不带找一下的。”顾庭序说归说,还是吩咐宋决明,“回头用那人的手机,将联系本上的联系方式一个个拨一遍,尽量找到他的家人。”
“紧急联系人呢?”许京墨问。
“打了,根本就是个空号。”
中午时分,痕检报告就出来了。
张启明在垃圾桶里捡到的那套情趣内衣内裤上,只有女死者一个人的指纹。许京墨不由得非常纳闷,女死者为什么要随身带内衣内裤呢?她家就在对面隔条街的小区,而且,她为什么要把内衣内裤扔到垃圾桶里去呢?她的目的是什么?
至于尸体解剖报告的结果,“未消化的羊肉、鸡胗、土豆、藕、韭菜、金针菇等,食用后3至3.5小时”。
都是一些不容易消化的食物,食物很杂,这些食材最容易出现在烧烤店里。
江阳时代广场那边有两三家烧烤店。晚上下班后,许京墨便约了顾庭序去那边吃烧烤。顾庭序看着微信里面许京墨发过来的信息,啧啧两声,“我是不是还该感谢这个案子?”
大街上,出了这样的凶杀案,上面督得很紧。
早上出发的时候,顾庭序就已经跟队里的人打了预防针,做好短期内没法回家的准备。
三家烧烤店都说当天的客人里,没有王海香这位客人。
“来我们这里吃的很多都是老顾客,这位客人来的次数不少,不可能来了后,我们没有印象。”
顾庭序又问或许是叫了外卖。但,昨天的外卖名单里面,并没有留王海香的手机号。
三家烧烤店都是这么说的。
难道,王海香不是在这里吃的烧烤?如果是这样,江阳区的烧烤店简直是数不胜数了。许京墨记得附近协民医院对面的嘉禾新居小区商业街有家回民烧烤店生意很好,离这里不远。
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跑了过去,还是没有王海香。
“昨天有棋牌室的客人点过单,大约是晚上**点钟。”
顾庭序和许京墨又赶回到了江阳时代广场靠近东风大道那边的一家很偏僻的棋牌室。听说是刑警,老板娘很紧张,“我们这还好啊,消防、卫生都是按要求来的。”
“我们不是来查消防和卫生的。”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人,生得很精明,留一头短发,爽利干脆。她将许京墨二人带到了棋牌室后面一间起居室里坐下。
“这位客人经常来我们这里打牌,我们都认识。昨天晚上她就在这里打,是在东北角靠墙的那一桌。和她一起打牌的有哪些客人?有几个我记得,打牌没有起冲突,我们都是一把一结,打的也不大,起步二十,这年头很少说为打牌起冲突的了。昨天晚上死了?啊?我是听说那边路边上死了两个人,我都没问,心想死人也没什么稀奇。”她殷勤地给顾庭序和许京墨沏茶。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许京墨问道。
“晚上六点钟吧,她平时也是这个时候来。”
“就打了牌?什么时候走的?”
“走的时候我就不记得了,台子钱就二十块钱,进门的时候就扫了码,客人什么时候走我很少留意。我想想,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我还看到她了。她们同小区的问她走不走,她说她今天要多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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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夫妻,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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