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炽热

浪花一层层拍打着沙滩,海面的泡沫一簇一簇飘在水面上,清凉的海风席卷而来,吹走近两个月头顶上的所有乌云。

余穗赤脚奔跑在沙滩上,享受着日光的照浴。

小花的盛开是需要光合作用的,余穗也是。

“呲——”汽水拧开的声音,泡沫从瓶盖下流出,冲破了牢笼回归了天地。

她原本就该是自由的。

遮阳伞下,没有聚光灯,没有围观群众,没有利益野心。

直至黄昏傍晚,篝火升起。

再一个午夜。

“走吧,我送你回家。”尘祁伸出了手,半空中,等待余穗的回应。

海风从二人之间穿插,寂静无眠,仿佛定格在此,像是电影的落幕。

余穗抬起眼眸,久久不作回应。

……

“别离开我好吗?”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可怜。

上一次,尘祁将她送回家后,转眼间人就消失了,以至于过了很久很久,余穗都以为尘祁是自己的一个梦。

只是一场自我救赎。

他像人生中的NPC一般,只在特定的时刻出现。

上次是,这次好像也是。

尘祁单膝蹲下身,墨色的眼神含情凝睇却又灿若星辰。

十秒寂静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要跟我回家吗?”低沉的嗓音似乎是有些哑,不知是不是因为吹了一夜凉风的原因。

余穗目中愕然,下意识伸出了手,指尖抚向尘祁眼前的微分刘海。

他的眼睛,真好看。

尘祁张开双臂,再次等待回应。

“要抱吗?”

“要。”

别丢下我,带我回家。

-

暖黄的路灯从车前窗玻璃照进,肩上还残留着尘祁的香水味,沁人心扉。

不知是喜欢这个味道,还是喜欢这个人。

身子坐在副驾驶,酸涩的眼睛下了班,脑袋靠着车窗,车中的晃动像是小时候妈妈的怀抱。

原来没有酒精,没有安眠药。

也能睡得很香。

只知道睡了很久,脖子酸涩僵硬,手脚发麻。

微微睁开眼,四周黑暗,只剩下主驾驶位一抹手机的亮光。

“尘祁?”

“我在。”

关掉手机屏,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面前突然感觉到一丝暖意,靠的越来越近。

心跳加速,就连呼吸都乱了阵脚。

只听见“咔”的一声,安全带便松了下来,慢慢滑落身前然后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驾驶位车门打开,车库声控灯亮起。

尘祁从车前绕过,从外面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伸出手后供余穗扶着下车。

大抵是因为靠着车门睡得太久的缘故,余穗两腿麻的沉重,

又穿着细高跟鞋,刚一下车便栽了个踉跄。

“腿麻了...”余穗带着一丝抱歉的语气解释着,说罢便弯下腰捏着小腿的肌肉。

尘祁背过身蹲在余穗面前。“上来,我背你。”

“...我可以自己走的。”余穗站在原地。

尘祁重新站起了身,不做解释,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直接横腰抱起,将余穗架于两臂之上。

动作迅速一举而成。

余穗双手扶在尘祁的两肩,才发觉他的臂膀如此结实有力。

黑夜的西装映入光影,瘦弱的红玫瑰盛开在阴暗,一步接一步,直至见了光明。

电梯门开,尘祁将余穗直接抱回了家。

尘祁家中的装修风格,与余穗家中正好相反。

黑灰为主,如同暗夜中的骑士。

尘祁将余穗轻轻放到了沙发上,抬手指向一间卧室。

“那间房,归你。”

“谢谢。”

“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

余穗愣然,不懂为何这么说。

尘祁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谢谢而已,谢谢两个字,很有负担。”

余穗笑着回应点点头道:“好。”

尘祁又抬手指向相反的方向,道:“我住那个屋子,有事直接进就好,不要敲门,我害怕敲门声。”

余穗笑眼打趣道:“害怕敲门声?那你的恐惧点还蛮小众的,不过我理解...我也有很小众的恐惧点。”

尘祁歪了下头,眼神好奇等着余穗继续往下说。

“手机突然震动,蛮吓人的。”

尘祁扶额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偷笑道:“我还真以为你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余穗尴尬性的笑着吐了下舌头,表情调皮却又带着一丝腼腆。

只见尘祁宠溺性的点点头,磁性的嗓音回复道:“好,我知道了。”

昏暗的客厅,只有门口的一盏光亮,可余穗的心中却逐渐燃起了点点星火。

她好奇尘祁为何对自己这么好。

悲剧惯了的她,又好奇这一切是否有更深的故事。

可感性压抑了理智。

余穗选择装作不好奇,什么都不问。

只管闭上眼,享受这久来的舒心生活。

-

一觉醒来,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带走了些前段日子的闷热,已经下午了,竟然不知自己能睡这么久。

穿上鞋走到窗边,微微打开细缝,雨后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余穗扭过头看向这个陌生的环境,心中压抑着欢喜。

走出房门,看向尘祁穿着与他性格相符的黑色家居服,正躺在阳台的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下巴上的小胡茬给他的脸上打了一层自然阴影。

被余穗拖鞋的脚步声扰乱了思绪。

“醒了?”

“嗯。”

正当余穗准备开口随便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第三人的声音。

“夫人好。”

余穗扭过身匆忙挥手,刚准备解释些什么,就被尘祁所打断。

“刘阿姨每日白天都会来一次,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跟刘阿姨说。”

刘阿姨笑的很是和蔼,手上的工作也很利索的收了尾。

临走时站在门口朝着余穗笑了下,随后对尘祁讲道:“往后每日我来时会提前告知时间。”

尘祁点点头道:“好,麻烦了。”

清脆的关门声让余穗恢复了神情。

小跑到尘祁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是不是在这给你惹了什么误会?”

尘祁歪头,看向余穗身上穿着自己昨日给她的衬衫与裤子,嘴巴轻轻一撇,故作麻烦讲道:“嗯…好像是,那怎么办?”

突来的问题让余穗一时失了神。

结结巴巴,像是语言功能重组了一般。

“那我...要不…或许我大概可以…可以解释清楚。”

“可刘阿姨已经走了。”尘祁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那怎么办?”余穗慌慌张张。

只见尘祁将嘴撇成了一条线,两臂搭在余穗肩膀上,认真的给出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留下别走,下次见到阿姨亲口解释。”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更简单了。”

尘祁向前走了一步,两人在窗边离得更近了些。

俯身靠在余穗的耳边轻声讲道:“第二个,不解释,做真夫人。”

十厘米的距离,呼吸杂乱,体温上升。

“你选哪个?”

……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又传来了给答案的上帝。

上一次,是八年前在天台上,上帝要她跳下去,告诉她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次,上帝告诉她,遵循内心。

只见余穗扭过头看向侧在耳边的尘祁,二人面面相觑。

内心鼓足了勇气,踮起脚尖,两唇轻蹭相合。

二人目光直视,眼神交流答案。

内心告诉余穗,要选第二个。

做真夫人。

尘祁步步紧逼,下巴的胡茬隐隐扎向肌肤。

窗外雨滴绵绵不断,暗沉无比的屋内却无比炽热。

世界的喧嚣,末日的崩塌,在此刻都不过是下一秒钟的事。

人类的压抑,总会像那瓶晃动了很久的汽水一般,若不缓缓的向外及时蔓延,终有一天会“砰”的一声直接爆炸。

每个舒心的相遇,都是一场互相救赎。

-

街角的酒吧像是黑夜的统领者,灯牌亮起,夜色再次来临。

炎热的夏季被一场雨所带走,潮湿凉爽的空气使街上的人流量比往常更多了些。

余穗站在尘祁房内,透过窗台看向人间烟火。

这个高度,与当时那个天台,差不多。

可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尘祁从背后环住余穗的腰,将下巴靠在余穗肩上,意犹未尽。

二人相依偎在窗边,互相汲取温暖。

“尘祁。”

“我在。”

“尘祁。”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想叫你的名字。”

“我会一直在,若你叫一万次我的名字,那我一定会回复你一万零一遍我在。”

因为在你叫名字前,我一定会出现。

-

午夜金迷场。

红紫的灯光肆意洒向每个人的脸上,震耳欲聋的鼓声直接带动心脏,飞起的泡沫从酒瓶中蔓延,自下而上灌入一个少年嘴里。

眼神已经浑噩,四肢形同烂泥任人摆弄。

冰块在杯中慢慢融化,连人也一样,神情逐渐消失。

红发美女趴在少年肩头,妩媚问道。“小帅哥,我又忘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余垚...”

“哦对,余垚...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跟那个塌房女明星余穗长得蛮像嘛?”

余垚靠在沙发,浑噩的眼神瞬间睁大,拼尽全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像是触发了什么黑化开关一般,逐字逐句说道:“余穗,没有塌房。”

面前的姐姐还嘲笑着余垚,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余穗二字。

网页上的第一张图片,就是余穗曾经被男同学堵在厕所时拍下的照片。

“网上还有视频呢,你看。”红发女将手机举到余垚面前。

无数的忍耐迸发激进,最终化作愤怒。

余垚一把抢过手机,朝着墙上猛砸了过去,手机瞬间化成了碎片。

“我再说一遍,余穗,没有塌房。”

红发女与旁边的一行人都愣在原地,表情从震惊到生气,又到淡然的嘲笑。

起身提起包,拿起一沓现金,重重地直接甩到余垚的脸上,讽刺道:“感谢你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蛋吧,姐姐下次来,可不要这么激动了。”

指甲在掌心狠狠刻印,拳头像是要捏出血一般。

周边音乐停止,一切恢复安静。

现金在地板上随意散落,就像余垚的自尊,卑微入尘土。

经理推门而入,望向留在原地正在捡钱的余垚。

语气冰冷说道:“你不用在这干了。”

余垚诧异,随后眼神闪出一丝迷茫,冷笑着接受了现实。

......

门外走来一位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余垚面前站定。

“我给你安排新的工作,保证你拿的钱比现在多。”

六一快乐呀!!!!(放鞭炮)今天是个好日子,加更吧~~虽然点击0...不过没关系!我开心!!!(噼里啪啦敲键盘).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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