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个懂画还识画的人，是一件非常特别的事，秦蓁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发给施渝。

“我的浪花飞舞卖出去了。”

“就是你那幅压箱底的作品吗？每次都带，每次都卖不出去的那个吗？”

“什么叫卖不出去？”秦蓁发了一个撇嘴的表情。

施渝接着发：“真正的艺术都是曲高和寡的，卖不出去才证明它更有价值吗？”

秦蓁捂嘴偷笑：“你哄人的本事可真厉害。”

“真心的［玫瑰］”

加了玫瑰真是又有点奉承又有点敷衍。秦蓁心里嫌弃，刚想发消息继续和施渝掰扯，就听到有人问：“这幅画怎么卖？”

秦蓁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程煜怎么来了？

秦蓁坐在椅子上，一时忘记了反应，就这么呆呆地望着程煜。

程煜眉头不禁皱起，刚刚接待客户，发消息笑得那么开心，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沉着脸又问了一句：“不做生意吗？”

秦蓁这才答应过来：“当然做。”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只是一个买画的客户，客户！

秦蓁做好心理建设，走到程煜面前：“请问程总买什么？”

程煜扫了一眼，这个摊位不大，但是布置得文艺清新，一看就让人喜欢。

店里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些很平常普通的小东西，上面印有一些简单的画，都是他没见过的。

秦蓁见程煜静静地打量着摊位里的东西，也不说话，秦蓁默默地站在一旁，两只手一会儿放到身后，一会儿放到身前。

“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啊？”秦蓁不解地看向程煜，不都能看到吗？还需要解释吗。

不过秦蓁看到程煜的眉头渐渐皱起，试探性地问道：“程总看向哪一幅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程煜拧眉看向秦蓁：“你平时也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对啊。”秦蓁有些郁闷，平时客人都是自己选，选好付款就行了，哪有他这么麻烦？

下一秒，秦蓁就看到程煜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秦蓁有些莫名其妙，以前她一眼就能看透程煜的想法，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给我都介绍一下吧。”程煜道。

秦蓁指着那些产品：“这是海报，明信片，盲盒……”

她将带过来的东西一一报了一遍。

程煜：“没了？”

他的语气有点不对，好像有点生气，但是好多年没见他了，秦蓁也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介绍道：“上面印有一些精美的插图。”

这些插画都是她自己画的，不过她没说，他应该知道的吧。

秦蓁自认为介绍的不错，简洁明了，重点突出，想买的就会买，不想买的也不用听她啰嗦。

但是程煜的脸色好像更不好了。

程煜突然拿起一幅画，问道：“这三幅画你怎么不介绍？”

关于海浪一共有四幅图，刚刚的客户买走了其中一个，现下还有三个。

程煜一直看着她，执着地等着她解释。

秦蓁不知道程煜怎么注意到这三幅画。其实这一组画是她以前想买却没有卖出去的画，刚刚她那么详细地介绍，是因为那个女孩懂画，她不想让那个女孩觉得自己买亏了。

可是程煜——

从刚刚到现在，秦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没想着来买东西，他只是来刁难她，于是她敷衍道：“哦，就是一组海浪图。”

“没了？”程煜挑着眉反问。

秦蓁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敷衍不过去了。她好声好气地说道：“不知道程总想听什么，我给您细细说说。”

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底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温软，仿佛带着一丝讨好。

程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什么时候需要这么讨好别人了？

程煜猛地拽住秦蓁的手腕，秦蓁惊得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眸子温润如水，他问道：“秦蓁，你的傲骨呢？”

秦蓁的身体一僵，她盯着程煜的眼睛，看到里面盛满了怒火，她笑道：“程总，你在说什么？”

程煜的手渐渐收紧，秦蓁吃痛地蹙起双眉，却始终一言不发。程煜看着她这样逆来顺受，心中的火越烧越旺，两人之间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眼见她的手腕越来越红，程煜摹地松开手，秦蓁踉跄地后退了半步。

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思绪，程煜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

秦蓁伸出手揉了揉被程煜抓得通红的手腕，自言自语地道：“傲骨？那东西有用吗？”

她甩了甩手臂，无所谓地转身。

程煜来到市集区域，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刚刚他停留在秦蓁这里，其他人不好意思来搭讪。

等他走了出去，旁边有人来问秦蓁：“你和程煜是认识吗？”

秦蓁尴尬地笑笑：“不认识。”

那人的目光充满了怀疑，秦蓁直接当没看见，那人便没趣地走了。

有了刚刚程煜那一闹，来秦蓁这看东西，买东西的人也多了起来。

秦蓁忙着给客人们装袋收钱，也就无暇深思程煜为啥要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等她忙完一波之后，突然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秦蓁，原来真的是你啊。”

秦蓁的后背有一瞬间的紧绷，这个声音她一直记得。

每当她心情不好，想起爸爸去世的场景时，耳边就有一个声音说道：“你若是当初嫁给我，你爸爸就不会去世了。”

秦蓁一点点地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张不怀好意的脸。

她没说话，等着看钱成磊到底想干嘛。

钱成磊爱玩，哪里热闹就去哪里，澜城举办这么大一个艺术节，即使这是他不会涉及的领域，他也要来凑一下热闹，没想到看到了秦蓁。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蓁：“没想到曾经的大小姐竟然如此落魄，啧啧啧。”

他左看看右看看，动作极其轻浮，语气更是恶劣：“秦蓁，这些东西多少钱，我给你双倍的价格，你陪我一个晚上怎么样？”

当年，他差点就能把她娶回家折磨了，可惜差了一点。

他伸出手，就想来摸秦蓁的下巴，秦蓁避开了，她讽刺道：“没想到几年过去，你还是如此不长进，怪不得钱氏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离倒闭不远了吧。”

秦蓁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岑秋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告诉她钱氏在哪里投资失败了，股份又少了多少了？她知道，妈妈在告诉她钱氏救不了秦家的。所以她不必为当年的事而懊恼。

钱成磊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面色狰狞地说道：“秦蓁以前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秦蓁嘲讽地笑道：“是吗？我告诉你，如果我消失了，那么钱家公子随意辱没人命的消息便会出现在各大媒体的首页，你钱家离倒闭也不远了。”

钱成磊脸色巨差，他说：“就你这个名不经传的摆摊贱货，谁会在意？”

“没关系，能把你拉下来就行了。”

秦蓁信誓旦旦，钱成磊犹豫了，若是他再出什么幺蛾子，他爸肯定会打断他的腿的。

但是他看着秦蓁如此不在意的样子，恨恨地道：“秦蓁你清高什么？不就是一个臭摆摊的吗？”

秦蓁一点都不饶人：“那也比你这个只会败家的废物强。”

钱成磊彻底被激怒，伸起拳头就要来打秦蓁，秦蓁举着手机：“你敢动手，下一秒我就将你打人的视频发到网上。”

钱成磊：“那也要看能不能在网上传播开。”

“你觉得我若没有点依仗敢这么做吗？”

钱成磊犹豫了，他家已经经不起舆论的压力了，他恨恨地收回拳头：“秦蓁你给我等着。”

钱成磊一走，秦蓁像失了力气一般坐在椅子上，额头有微微冷汗溢出。

她刚刚有些冲动了，但看到他就让她想起当初的事，她心中有一股戾气喷薄而出，叫嚣着让她发泄出来，即使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她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的情绪，余光扫到了一对笔直修长穿西裤的腿，她抬头看过去。

就看到程煜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程煜回去后很烦躁，便关掉了监控，高达两次进来都欲言又止，但看到程煜冷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最后看事态实在严重了，才告诉程煜。

没想到程总一听到消息，急忙过去了。

却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他伸出手，想拉秦蓁起来，却被拒绝了。

秦蓁捏紧衣角，低着头，以掩饰她的狼狈，她最不想让程煜看到，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到了。

她问道：“程总是来买东西吗？”

即使她语气正常，程煜也还是看到了她坚强的表面上透露出来的脆弱。

程煜哑着嗓子：“以后发生这事可以找我——我们主办方？”

“嗯？”秦蓁疑惑地看向他。

“艺术节关乎到程式集团的形象，我们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秦蓁低低的“哦”了一声，他说的在理，若是她和客户发生矛盾，会影响艺术节的形象。只是这样而已。

过了一会儿，秦蓁发现程煜还没有走，她问：“程总还有事吗？”

“你还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吗？”程煜突然问道。

秦蓁不清楚程煜的目的，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她的梦想已经基本实现了，为什么他还怎么问？

没有肯定没有否定，只是疑惑。她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梦想吗？所以提到这个，她才会疑惑，仿佛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一样。

程煜没有回答就走了，秦蓁觉得这人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高达见到程煜满脸冰霜，大气不敢出一下。他算是看出来了，程总对秦蓁的态度很微妙，他今天没有及时将情况告诉程总，肯定要完蛋了。

“去调查一下今天那个人，办不好就不用回来见我了。”程煜厉声道。

“是，我一定办好。”高达舒了一口气，还有机会挽救。

他刚要走，就听到程总说：“等一下。”

高达心惊胆战地回头，就看到程总眉头微皱，似有些纠结，他有些奇怪，程总做事还会纠结吗？

只听程煜说：“去找个理由请秦蓁吃一顿饭。”

高达：“？”

宝宝们～六一快乐，天天快乐！[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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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