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燃命蛊

等到天亮时,闻酒才见到了步成戈。

孟冬石和胡北望早就追上来了,但是闻酒见到步成戈时,他与红刀客全都狼狈不堪。

红刀客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上全是泥和血印,步成戈就更糟糕了,那身侍卫衣服早就不见了,身上只防身的东西只剩下一柄匕首,夜行衣被划破好几道,肩头还在流血。

红刀客扶着步成戈,让他进马车:“有大夫吗?师弟受伤了,快给他包扎一下!”

步成戈笑笑:“师兄,别这么严肃,我就是被划伤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红刀客瞪了步成戈一眼:“说的什么话?我这是心疼你,等你以后坐在王宫里吃香的喝辣的,谁愿意管你?”

步成戈顿时不说话了。不仅是因为这番话,更是因为他看见了闻酒。

闻酒也在看他,他看到了步成戈身上的伤,心中一颤,他刚走到马车旁,就被步成戈用话拦住了:“我没什么大事,别担心,闻侯,麻烦找个大夫来。”

“是。”

闻酒看着步成戈进了马车,大夫也跟着进去,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

孟冬石瞧见了,劝闻酒:“将军,您坐下休息休息吧,北吾国君受伤不重,不用太担心。”

闻酒刚要拒绝,突然感受到怀里的盒子有些不对劲,他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跟着孟冬石离开,又借口想自己待一会儿,转过身取出盒子,他将小黑盒打开,里面的东西出乎他的意料:

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两只黑乎乎的虫子。

闻酒吓了一跳,他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定力才没有把盒子扔出去。他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疯狂开始运转,白羽衣送这种东西干什么?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孟冬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军,火架起来了,这边暖和。”

“我知道了。”闻酒回神,将手中的黑盒子重新收好,回到火堆旁边。

彼时,步成戈身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他甚至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锦衣华服,也不知道闻长安马车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步成戈在闻酒身边坐下,闻酒想躲,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动。

“你们刺杀失败了?”

“是啊。”步成戈道:“太失败了,没想到金宁早有防备,我们再努力也没有任何用处。”

原来当他们出现时,金宁就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人被撒上了萤火粉末,无处遁形,只能狼狈离开。

“就差一点。”红刀客道:“就差一点我的匕首就能碰着肉了,结果,算了不说了。”

“闻酒,听说你遇到了白羽衣?”步成戈问。

闻酒点了点头:“是,白羽衣看来早就算到我们要刺杀,因此特意埋伏在我房间内等我,要不是……闻侯救我,只怕我就要被他们抓到了。”

他如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闻长安,只能含糊带过,闻长安倒是神色如常,并不在意闻酒的称谓。

步成戈冷哼一声:“这个白羽衣,倒真是个麻烦。”

闻长安问闻酒:“陛下回丰都,你要一起吗?”

“不行。”孟冬石插话:“将军是玄武军的将军,怎么能去北吾国?”

“闻酒是我儿子,怎么不能去北吾?”闻长安看着孟冬石,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难不成文轼之想要抢我儿子不成?”

孟冬石想反驳,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文轼之说将军不是他儿子,可是这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怎么会说没就没呢?

“孟将军。”闻酒沉默片刻,才道:“我打算先去丰都。”

“将军!”孟冬石还要再劝,却被胡北望拉到一边:“你干什么?”

胡北望示意他消消气:“我说老孟,你没听到闻公子说先去丰都吗?是先!这个先字就表明他没打算留下,况且这么多人都是北吾人,两边打起来,于你我不利啊。”

孟冬石憋着一口气,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胡北望说的有道理,胡北望也是盛月人,他们才是同阵营之人,想到这里,他将紧绷的肩膀慢慢松下来,点了点头。

胡北望这才松了口气,孟冬石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对他家将军过于执着了。

不过这又怎么能怪他呢?曾经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成了别国的人,怎么能忍受这种事?

一行人休息够了继续上路,闻酒向所有人隐瞒了白羽衣给他虫子的事,偷偷将它藏在身上。

终于,他们又回到了丰都。

丰都百姓听说百里典勾结西蛮,步成戈死而复生后,纷纷望眼欲穿等着步成戈,就差痛哭流涕了。甚至众百姓们都夹道欢迎,只为了求步成戈带他们重新回到安稳的生活。

“国君,国君回来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道上挤满了百姓,百姓们的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笑容,步成戈从马车里出去,坐上高头大马,接受百姓朝拜,这才一路回到了王宫。

王宫还是从前的模样,王宫里的人也是从前的模样。徐庆和柳声声迎步成戈入宫。

闻酒从马车上下来,想了想,决定转去太医院找巫婴,毕竟现在估计只有巫婴知道盒子里的虫子是什么。

巫婴没想到会再见到闻酒,闻酒与他寒暄两句,随后立刻拿出盒子,把盒子里的东西给他看。

巫婴瞧见了盒子里的虫子,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闻酒道:“机缘巧合,巫太医,我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它是什么?”巫婴叹了口气,把盒子放下:“闻世子,你可知道很久以前我曾为你把过脉?”

闻酒道:“自然记得,我身体经脉受损,不可逆转,根本无法习武。”

曾经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如今他恢复了记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三年前落下的病根。

如果不是三年前那次受伤,恐怕文轼之也不会戳破自己的爱子面具。

巫婴道:“是,当日我说过只有蛊虫能够帮助世子恢复,这便是能帮世子恢复丹田内力的蛊虫。”

“什么?”

“没错。”巫婴介绍道:“此蛊名为燃命蛊,蛊如其名,燃命续力,能补丹田气,让流窜在身体各处的内力归于原位,只是有个弊端,就是蛊虫以寿命为食,用这蛊的人,不出三年,定会暴毙而亡。”

“三年?”若是三年,倒也划算,不知道为什么,闻酒突然这么觉得。

原来这就是白羽衣说的法子。

他收起盒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巫婴却拦住他:“世子,这东西实在邪恶,您还是给我吧。”

卖了自己的寿命换取这些,根本不值得。

“巫太医,你不用劝我,我心里有数。”闻酒想到了步成戈,又对对方道:“至于国君那里,希望巫太医能替我保密。”

巫婴当然不能答应,然而此刻他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闻酒道:“国君原来的病已经很久没发作了吧?难道你想他再疯一回?”

“可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天下需要它,我才需要它。”闻酒打断了巫婴的话,他弯下腰,向巫婴行了一个大礼:“求您帮我保密。”

巫婴哑然,只能看着闻酒走出太医院的大门,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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