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的脸红脖子粗,被巡逻队齐齐带到书院山长那。
巧的是徐芝兰和季明瑞也在哪儿。
季明瑞是山长请来的,商量该如何安排萧玘的去处,徐芝兰是过来询问山长,书院把萧玘安排在哪个师长手底下读书。
季明瑞昨夜刚尝到铜钱给他的甜头,虽然没有吃到嘴,但是挠的他心痒痒,所以对于不怎么配合他的萧玘,打算先放到一边,先把铜钱搞到手再说。
他轻巧的把问题推给山长解决:“你们安排就好。”
山长心道,是我不想安排吗?是我安排不了,所有师长都怕萧玘把坏毛病带到自己学堂,害怕一颗老鼠屎,搞坏一锅粥。
季明瑞冲徐芝兰扬下巴,对山长道:“诺,这不就有一个等着接手的?”
徐芝兰顺水推舟:“老师前段时间还说教我一个学生太单调了,不如让萧玘和我一块读书吧。”
意料之中的回答,季明瑞表情似笑非笑:“那就让萧玘去呗,对了,最好让他也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你俩互相了解了解,让他也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是什么货色。”
徐芝兰温和道:“萧玘是说过要搬来和我一起住,不过还是多谢世子成全。”
一拳打在棉花上,季明瑞磨牙冷笑。
“行,那就先这样安排,你们若是无事,就散了吧!”
山长拍板定案,非常满意。
突然,一阵怒骂和哭声越传越近,直接打断屋里勉强和谐的氛围。
萧玘一眼就看到屋里的徐芝兰,火气一下就散了。第二眼看到季明瑞,心头微微一梗,在心里暗骂一声祸害!
季明瑞看看面色不佳的萧玘,再看看哭的梨花带雨的柳砚之,问:“你们这是?”
柳砚之抽抽搭搭道:“世子、我,”
“管好你的狗!”萧玘就不爱听那欲语还休的调调,直接出言呛声。
徐芝兰悄悄拽他的衣摆,小声道:“山长面前,休要放肆。”
萧玘抿抿唇,看在徐芝兰的面子上,忍住还想继续放肆的心。
山长看到又是和季明瑞沾边的事,突然感觉一阵头疼,他问巡逻队:“这两位学子打架斗殴了?”
巡逻队实话实说:“没有。”
山长吹胡子瞪眼:“没有?”没有你抓他们过来干嘛!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吗!
巡逻队:“快打起来了,你看那个被欺负的同学哭的多可怜。”
萧玘不服:“我才是那个被欺负的好吗!”
山长和稀泥:“都是同窗,有什么事说开就行了,也没必要闹到动手的地步。”
萧玘吐槽:“和他我无话可说。”
山长噎住,“可是不说开,问题就解决不了呀。”
萧玘立马表明态度:“我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
德高望重的师长面前,柳砚之也不敢放肆,他垂着头道:“是我缠着萧玘,他不耐烦了才骂我的。”
至于是因为什么缠着萧玘,柳砚之不敢说。萧玘冷哼一声,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懒得戳穿他。
两人都不说,遮遮掩掩正合山长的意,他直接开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同窗间小吵小闹正常,下次注意点注意分寸,没事就散了吧。”
回去的时候季明瑞对柳砚之勾勾手指:“晚上来小院一趟。”
柳砚之欣喜若狂,红着脸小声问:“要我准备准备一下吗?”
季明瑞反问:“你说呢?”
柳砚之:“那我准备好了再过去。”
萧玘经过这几天的洗礼,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单纯少年了,他听到两人的说话内容恶心坏了,咬牙切齿的骂:“狗男男。”
声音不高不低,骂的理直气壮。
季明瑞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然后抬起柳砚之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萧玘瞪大眼,拉起徐芝兰的手就往另外一条路走,气急败坏的骂:“光天化日,下贱!”
季明瑞看着徐芝兰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走,眼珠子一转问道:“萧少爷,徐芝兰的手牵着软和不?”
萧玘闻言下意识的捏了一下徐芝兰的手,指骨修长,温润细腻。
徐芝兰的心一跳,猛地把手抽出来。
萧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呆若木鸡。
季明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徐芝兰一言不发的疾走,萧玘也顾不得搭理季明瑞了,连忙追上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徐芝兰不搭话,闷头赶路。
他越沉默,萧玘就越心慌:“我不是那种人,我,哎!都是季明瑞那厮的错!要不是他胡言乱语,我怎么会捏你的手!”
萧玘说着突然想起自从遇到季明瑞后自己遇到的奇葩事,悲愤起来:“娘的,遇到他算我倒霉。”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想想,我就见不得两个男人没个正经样,拉拉扯扯的,怎么可能做和季明瑞那厮一样的事,我真的是脑子一抽,就捏上了。”
“我是真拿你当朋友处,不是季明瑞和柳砚之的那种处,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刚刚捏你,绝没有猥亵羞辱你的意思。”
萧玘说的口干舌燥,徐芝兰还是不说话。最后没办法了,自暴自弃的把两只手都伸到徐芝兰面前:“你捏,捏回来,我萧玘绝无二话。”
徐芝兰抬眼看送到面前的那双手,手背青筋凸显,骨节分明,很漂亮。
他没忍住握了上去,又害怕被萧玘看出端倪,只握了一瞬间就松开了。
萧玘:“是吧,感觉都一样。”
徐芝兰弯眼笑了:“我没有生气,就是被季世子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萧玘道:“他是自己一身毛,看谁都像妖怪。”
说着萧玘伸出胳膊搭在徐芝兰肩膀上,笑道:“其实对于好哥们儿来说,勾肩搭背都很正常啊。”
被这么亲密的姿势勾着,徐芝兰浑身紧绷,僵硬的都不知道如何行走了。
萧玘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问他:“你该不会从来没有和人这样相处过吧?”
“没,没有。”徐芝兰佝偻着背,紧张的直吞口水,不敢去看萧玘的表情,“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萧玘啧了一声:“那我还是你第一个好朋友?”
“嗯。”徐芝兰不好意思的垂眸。
萧玘眉开笑颜,胳膊一用力把徐芝兰往自己这边带带:“那我还挺荣幸,做你第一个朋友了。”
萧玘勾着他的肩,俩人身子挨着身子走路,徐芝兰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萧玘笑趴在他肩上:“哎呀,这有啥不好意思啊,你还是朋友交太少了,这都能脸红。”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徐芝兰耳边,他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脸红的能滴血。
萧玘放声大笑,声音充满快乐:“你这反应也太可爱了吧!”
徐芝兰又窘迫又羞涩。
萧玘乐不可支。
回去到斋舍,徐芝兰就开始不停的喝水,萧玘就在一旁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徐芝兰羞恼的对他说:“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了。”
萧玘抑郁叹气:“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在这里除了你,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事情做,太无聊了。”
可怜兮兮的模样,令徐芝兰动容。
“所以就逗你玩咯。”萧玘粲然一笑。
“……逗我玩?”徐芝兰表情楞怔,呆呆地看着萧玘,看上去有些冒傻气。
萧玘耸动着肩膀,笑趴在桌子上。
徐芝兰不禁委屈起来:“我有这么好笑吗?”
“不、不是。”萧玘抹了抹笑出来的泪,解释:“我就是看你可爱,所以想逗逗你。”
徐芝兰鼓起脸。
萧玘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道:“你没交过朋友,见识浅,外边交朋友都是这样相处的,真的!不信你逗逗我,我就不会生气。”
徐芝兰撇嘴:“我又不会逗人。”
这还是萧玘第一次看到徐芝兰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不过两人之前也没有如此亲密的相处过,萧玘感叹:“原来你私底下性格如此鲜活。”
徐芝兰眨眨眼,问:“那你以前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性格?”
萧玘摸了摸鼻尖,含糊不清的说:“嗯,只会掉书袋子的书呆子?”
徐芝兰问:“还有呢?”
萧玘摩挲下巴,做思考姿态,开始回想小时候的记忆:“特别呆,被欺负了也不还手,只会躲起来偷偷哭鼻子。”
萧玘神情兴奋:“就那次,黄忠良又带人欺负你,被我逮个正着,让我一顿好揍!”萧玘眼睛亮晶晶的,“黄忠良他爹去我家告状,我被我爹打的下不来床,你去我家看我还哭的稀里哗啦的。”
那时候两人才十岁,虽然两家大人在朝堂上不对付,还没有累及到孩子。徐芝兰读书好,书院里好多学生都看他不顺眼,尤其是黄忠良那波人,仗着出身比徐芝兰好,天天欺负他。徐芝兰那时候瘦弱的跟个豆芽菜似的,人又呆,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被欺负狠了就躲到假山后的池塘边哭鼻子。萧玘逃课躲在假山里撞到好几次,最后被哭烦了,直接拽着哭的眼睛红肿的徐芝兰找到黄忠良,当着所有人面揍了黄忠良一顿。
然后就喜提萧将军一顿打,趴在床上好些天没下床。
思及往事,徐芝兰终于没忍住问出来那句:“我去你家看望你,你为什么装睡?”
萧玘有些心虚:“我没有装睡啊,我真睡了!”
徐芝兰哼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萧玘张嘴就来:“当然是下人告诉我的。”
“骗人!”徐芝兰黑漆漆的眼珠执拗地盯着他看,里边有委屈和难过:“我哭的时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萧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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