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第二十五章 咫尺天涯(3)

海澈的身子就这么轻飘飘的在怀里,而自己还是个站立不稳要人帮忙的人。

这样可不行,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时候能到。

慕凯小心的坐下来,将怀里的人放得平整,以免伤到他体内本就澎勃欲发的封印。

不能在这里等大小姐,因为倪佳也许很快会去而复返。

但是,海澈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宜移动。

慕凯看向自己的手和腿,其实自己也不宜挪动。

手上没力气,连包扎腿上的伤口这种小事也无法做到。

咬了咬牙,慕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扯过来刚才被用来束缚自己双手的腰带,在右腿伤处使劲缠了两圈,眼见伤口不再渗血,他长出口气,再看向海澈。

海澈的脸色惨白如雪,眉锋紧锁,上牙紧咬下唇,显然是在昏迷之中也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慕凯看着他,心里隐隐做痛。

为什么偏是这种时候,自己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他。只能看他因为封印发作而深陷在痛楚之中。

而根据卷宗的记载,这痛楚可并不好捱。

想了又想,实在是没法可想,又怕倪佳去而复返,当务之急,是得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不敢放海澈一个人不管,于是勉力将对方扶到自己肩上,然后用力将之推到自己背上,一手握住对方双手,让他挂在自己身上。

虽然海澈很轻,但此刻的慕凯虚不受力,突然有人压到他身上,才把海澈背好,他自己便腿一软又跪倒在地,着实狼狈。

慕凯咬牙起身,踉踉跄跄向这间屋的后门走去。

他并不敢走前门出去,生怕倪佳留了什么后招。

他只恨自己走不快。

一步一拖,好几次都差一点将海澈摔到地上时,他终于望见了院落的后门。

冰雪覆盖之下,寸草不生。

便在这时,他听到了前院门响!

慕凯抖然一震,下意识的回身!

烈风携裹着一团鲜红跃入眼帘。

他看清了来人,一口气立刻松了下来。

火焰的气息中,北歆阵风的赶到:“慕凯!阿凯!你要不要紧?你,……海澈!”她从慕凯背上一把托住海澈:“海澈?!”

怀里的人轻若飞羽,可是的确是他,是清泠!

北歆抱着他的身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抖的。

慕凯却看到抖着的不仅是她,还有海澈。

他出声示意:“大小姐,海澈身上的封印……似乎正在发作。”

他之前被水龙勒颈,几乎喘不上来气,声音也是嘶哑的。

北歆却没留意到,只是听到“封印”二字时,猛得惊醒,立刻将怀里的人放平在地上。

果然,抖的是海澈的身子。

他昏迷中尚在极力忍受着痛苦缓慢的挫磨。

封印之伤,永恒之痛。

北歆不敢让他躺到冰凉的地上太久,一俯身再次抱起他,一迭气的唤他:“海澈!”

“他都是为了救我,那么弱了的身体……”慕凯咬着唇,低声道:“对不起,大小姐。”

北歆这才真正抬头,晃眼间瞅见他身上的斑驳血迹,纵然有一万个要念他的想法,此刻哪里还能忍心来责备他之前的鲁莽,只道:“阿凯,你的伤不碍事吧?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经她这一叫,慕凯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片青紫,肿得厉害。他拾起腰带,一边抖着手束上,一边道:“我没什么,不过皮外伤。倒是海澈……”

“倪佳她对你做了什么?”北歆焦急的问道。

她怀中的海澈轻的仿佛不存在似的,而慕凯伤成这样却说自己没事?

纵然是自己放着他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去了,终究他对自己是极好的,而倪佳一向的为人是怎么样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没想到慕凯在她手上竟然是半点好也讨不到。

自问武力,若只是面对倪佳,慕凯应该不会输的这样惨才对。

“没什么。”慕凯心想,她是关心我的。心里一暖,只道:“幸好海澈他救了我。”

他迎着北歆关切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碍的。海澈他,他身上的封印发作了,情况不太好。怎么办?”她终究还是在乎我的,所以,我已经无所谓了。

北歆心痛的望着怀里的海澈道:“正蠢材!体内的封印未解就急于施展力量,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她撇见一地落花,埋怨道:“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任性的狠!半点儿也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便是他这些年给人关在地底下所学到的么?”

慕凯垂首,道:“都是因为我。连个倪佳都应付不了。”

北歆才醒悟到自己无心中犯下错误,她忙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怪你。若倪佳会对你动了手,必然是因我的缘故。这般让你受辱。阿凯,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她很是认真的向着慕凯道歉。

慕凯抬起右手,手上血色渐复,只是身上仍是没有什么力道,当下苦笑道:“\'蓝眼泪\'果然厉害。我想,我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正常行动的。”

“阿凯?!”北歆半抱海澈,道:“那此刻你能走动么?若然我们就在这里暂留,待……海澈他的情况好些再送他去黎默汐和宁珑那里?我想,倪佳应该不会回来了。”

她环顾四周,一路赶来时没见附近还有院落,想来这里也是倪佳之前刻意找好的,甚至还准备了些用具。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倪佳刻意的备下了这诸多事物不过是想好好享受下自己的成果,却因为先到的人竟然是海澈而被破坏掉了。

慕凯一怔,点一下头又摇首道:“不能待在这里。大小姐,我们找别的地方吧,海澈他,还好么?”北歆没有答话,只是将海澈抱得更紧。

她听慕凯说不能待在这里,立刻明白他心里的顾忌和忧虑。

他们两人朝夕相处多年,对方的心思有时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

慕凯不愿意待在这里,这里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

北歆点头:“不若先带他回去我们之前的安身之地好了。反正你有伤在身,他也不宜行动。”

她一面说,一边轻轻将手放到海澈身后,压住他后腰椎骨,感觉到封印突突乱跳。狠了狠心,指尖灵力汇集,深深透入,强行将之压下。

海澈身子在她半边肩上猛得一弹,生息俱静。

慕凯看在眼里,心里一痛,却不好在这时候再说些什么。

他一是觉得这里太过屈辱,留在这里心情异常沉重,二来这里是倪佳经营过的地方,纵然她离去,却仍旧不敢完全放下心来。自己与海澈都不能迎敌,北歆一个人孤掌难鸣。所以,为万全计,还是先行离开为上。只是苦了海澈,此时只能强行压?他体内的封印。

“而且”,慕凯跟在北歆身后,拖着无力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心中一阵酸涩:“说什么把他还给宁珑?海澈的心到底想回去哪里,难道大小姐你还不清楚吗?你这样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只是害怕他不肯就你么?其实,你是很想和他回到从来模样的吧。”

隔着北歆的侧影,海澈那只无力垂落的右手仿佛失了生命一般,看得让人心痛,这样的人,这样的经历,怎么还能对着自己那样的温柔自若,对他而言,根本自己就是最该被怨恨的那一个。

他回首。

空荡荡的院落。

他记得和倪佳一起袭击自己的那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可是,海澈竟然能以一人之力制住了那样的两个人,然后出现在倪佳和自己的面前。

这个人,他的身体里到底蕴藏了多少的力量,就包裹在这样一付如今看上去弱不禁风模样的皮囊之下。深谙医理的慕凯知道,这一切都伴随着的是怎么样的痛苦和坚持,才能有这样的力量。看似随意挥洒的力量源泉哪一个不是生命在绽放。可是,那个人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便如花开一瞬,不过早晚罢了。但是,他没有顾及他自己,在别人有危难之时他仍旧挺身而出。他应该能猜到倪佳的目标不过是他而已,可他甘愿中计,甘愿前来,甘愿面对。光只是这一份坦荡就让诸多人心生钦佩。

他本来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者,却为了一份感情将自己萎落尘埃,可是他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他无欲无求。

我是比不上他的,我没他那么无私。正因为我自私,所以才将我们三人置于这样的境地。

慕凯步伐缓慢,引得北歆扭回头来:“阿凯?”

慕凯连忙强笑,道:“在。”

黎默汐循迹赶到时,已经人去院空,只有花香萦绕。

固然是不太担心自己家殿下的鲁莽,但是人不见了总是出了事情。

这一刻,黎默汐只觉得五内如焚,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

海澈的花气消失的过于突然,而且满地的花瓣分明是与人交过手了,而且看情形是先和院落中人交手,然后再闯进去救人的。

但是,花气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被一把火烧得彻底。什么也寻不见。

火?!

黎默汐抖然一震,想到了那个人。

他握紧了双拳,指掌间双月轮若隐若现,随他心情起伏不定。

是她,是她带走了海澈!

殿下,殿下!要把你怎么办才好!

你当真是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宁珑众人寻至时,就只看到黎默汐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呆呆的立在冰雪覆盖的小院里。

宁珑急切的问道:“大哥呢?”

黎默汐回神,摊手:“应该和北歆在一起吧。”

“北歆!”

宁珑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对于北歆的印象始终还停留在那位冰若冰霜的海因斯坦大小姐的身上,哪里知道她其实是倪明的真实。

一想到海澈竟然是落在宿敌的手上,而黎默汐还一副失魂落魄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她心里着急,急切间就喊了出来:“这怎么行!得把大哥救回来!”她急的眼睛发红:“海因斯坦那边,竟然是海因斯坦那边!”心里一万头野马飞驰而过,只恨不能立刻赶到那人身边去!

那人受了那么多苦楚,好不容易脱困而出,若是,若是再落在那些人手上,他如今这般的身体,怎么经得起折磨凌虐!

纵然是他自己刚才不好突然冲了出去,然后,然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我……

宁珑顿足:“若是大哥有什么闪失……北歆,北歆!我要你的命!”

黎默汐一怔,心想那是倪明。

可转念一想宁珑根本就不知道。

提起的心劲一瞬间就泻了气。

而另一方面,在游域风族人的主君大帐外,四目相对,默默无言的还有两人。

叶天与北程。

游域与海因斯坦已是世仇,北程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大摇大摆的出现,就算他们之前对游域做了好事,比如送了小安小乐去地下高原,也不代表她能平安无事的一脚踏上这片土地。

但她不仅来了,还堂而皇之的站在叶天的面前。

真是不知死活!

风族人随行兵将都默默的围拢上前。

柔平站在叶天身后,看他静默,然后听到他的冷笑:“怎么,北程小姐以为有恩于我,是来邀恩的吗?”

他挥手,柔平向后摆手,人群缓缓散开。

但是,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过来,所有的眼睛里都饱含着数不尽的火焰。

毁我家园者,掳我子民者,皆可杀!

叶天与柔平之前已经将名单上的乱臣并细作全部羁押,囚在隐密的地方,以待处置。

所以现在留在这里的全是赤胆忠心的族人,他们心里有仇恨有怨愤,但不会视叶天之命而阳奉阴违。

北程打了个冷颤。

她是听了白震的话,鼓足了勇气找过来的。

但是这样的场面却不是她与白震想要看到的。

他们本来是想悄悄儿的来,不让人察觉,只告诉叶天知道。但是,倪佳的突然行动打破了平静的局面。

他们赶到的时候,正是叶天要召集人手和滨族人一起去寻海澈的时候,所以只能说来得不凑巧。

大家直直的撞上,再无可避让。

柔平看着这几个人,叹了口气,自己走开,去安抚示下,将族人们都劝了下去。

于是,偌大的军帐前冷清清的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叶天倨傲的看眼前的女子:“我还有事,若你没什么要说的,就请便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他不想看到她,是真的。

因为看到她就会想去当年是怎么样的血流成河,自己是怎么样的狼狈不堪,想到哥哥是怎么样惨死,想到族人是怎么样流离失所……海因斯坦对游域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我不想再见到她了,我不想看到她!

可是,谁也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

真的可笑,竟然要我在绝境里明白了自己的心。

叶天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唾弃过自己。

但是,他得承认,他对北程是真的动了心,不能相忘。

白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境况。

他心里有些为北程不值得,语气便也不温和:“叶御主,就算你不欢迎我们,难道这就是你们风族人的待客之道吗?我们好心前来示警,好心送两位小少爷去到地下高原,难道还不足以表示我们的诚意吗?”

“好心示警?”

叶天冷笑:“你们真是会挑时候!真要好心怎么偏要晚来!”

白震立刻觉出了不对,他立刻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天冷笑:“地下高原的白震已经死了,你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来过问!”

白震一愣,心想关我什么事?为何他会说地下高原的白震已死?!

他心思电转,本能的巡视,不见熟悉的身影。之前也不曾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理论上,殿下在此。

就算是殿下不愿意现身,或是这是因为是叶天的地方所以殿下不便现身,那么默汐呢?

藏青不在殿下的身边,默汐更不应该离开?

是什么事情竟然让黎默汐能舍了殿下?

黎默汐不在这里,殿下呢?

白震一想明白其中的关键,立刻失了形态,只吼道:“殿下……我家殿下……我家海澈殿下在哪里?!”

叶天盯着他的眼睛:“问的真好。海澈大哥去哪里了呢。”

他眼神酷寒似冰:“我还想问问你们。”

白震一想到林飒和自己家曾祖母之前均说过海澈的时间所余不多,又想到草原之上倪佳虎视眈眈,还有,还有大小姐……殿下,殿下他……他不禁手足发冷,颤声道:“我家殿下,阿澈他怎么了?”

叶天看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知道他的情绪非假,沉声道:“我只知道,我正要去找海澈大哥回来,你们就到了。你们来的时机不是太巧了么!”

白震惊道:“什么叫太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家殿下为何不在?我感觉不到殿下和小黎的气息!”

叶天盯着他:“就在你们出现前,海澈大哥从这里消失了。”

他抬手一指,直指不远处属于滨族人的军帐:“就从这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白震如五雷轰顶,怔然而立。

错过了么?

竟然又错过了?

他回视北程:“程程,我要去找阿澈。”

北歆曾经伫足的小湖畔,冰雪覆盖,生命尽数消失的湖畔,只有早先枯萎的芦苇还有凌厉风中微微点头。

这里曾经生长过罕见的回声草,但那已经是过去时。

倪佳站在这里,仰望。

天空高远,一丝云也没有。

她身后的辰龙和寅虎都沉着张脸,不动声色的跟着。

这两人在十二地支中也算得上是好手,所以倪佳才将他们带在身边,以做不时之需。

然,竟然在海澈手上走不到十招便落败。

当倪佳自小院内跨出时,便看到狼狈不甚的两人萎顿在地的模样。

被风华雪舞困住也就罢了,连含雪与黄昏的围攻都不能阻挡,一败涂地。

她只是解了他们身上的禁制,然后头也不回便走。

那两人便乖乖跟了上来,纵然心有不甘,却不能表现出来。

倪佳道:“你们回去吧。”

两人一惊,同时蹲身:“主人!”

倪佳又道:“你们连他都挡不住,怎么配挡得十成十的倪明!哼,不如回去彼域替倪昊做事算了。和其他十个人一起,安生做个彼加尼魔鬼域新任域主的忠心臣子。”

两人对视,均深深低下头去。

倪佳冷笑:“连个将死之人也挡不住,有何资格在我身边!”

辰龙猛得抬头:“主人!”

他死死盯住倪佳的衣摆,看那随冷风起舞的一角浅紫,道:“主人!海澈殿下与寻常人不同。若然他还保有十成能力,我等自然不敌,可他就算一脚踏入了黄泉,却仍然是地下高原的少主,仍然是您的心上人。我和寅虎就算能擒下他亦是不敢的!主人明鉴!”

倪佳嗤笑:“难道竟然是我误会了你们么?”

她抖然转身:“我不知道你竟然学会了推诿!”

她眼神骤冷:“你们跟了我许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脾气。哼,然也要来哄骗我!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们自己不清楚么?挡不住就是挡不住,何来那么多一二三四五的废话!”

她一步一步走近辰龙:“龙,你在我身边的时日几乎与小谢一样久,可是你半分也比不上谢明翔!”

辰龙一惊。

倪佳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龙,当年小谢是怎么样到我身边来的,我想你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最清楚当时的事情的人。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将你驱逐,可是,你不要以为我身边知道旧事的人少了,便非你不可。龙……需知,可以取代你的人不是没有。眼前就有一个。”

寅虎闻言,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辰龙颤声:“主人,属下不敢。”

倪佳起身:“你们回去吧,换别人来。”

“是。”

两人同时应声。

消失在弥漫的水雾之中。

“清新优雅如你般,超凡脱俗在人间”。那是铃兰的花语。

倪佳有些畏寒般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自从她在连小慧那里了解到铃兰的花语后,便经常是这样的动作。

海澈当年说过她像铃兰,倪明像雏菊。

一直以来,她以为铃兰是那种娇小却无什么别致之处的花朵,远没有稚菊的色彩来得绚丽。可是在连小慧照顾的花圃里她见到的蓝色铃兰美丽的让她心神荡漾,然后连小慧告诉了她在地下高原才有的另一种铃兰的花语,倪佳如在梦中。

那时的自己,十年前的自己,在海澈的眼里是铃兰,这种美丽优雅,娇俏精致,淡香迷人的小小的铃铛似的花冠,却是在尽情的展放自己的风采,那时的海澈是在由衷的赞美着自己吧,那时的海澈眼睛里看到的是最为本质的自己,所以,才会有铃兰这样的比喻。

可惜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将他握在自己的五指山下,忽略了那小小的幸福。如果那时的自己已经满足,便不会有今天这许多恩怨了吧?

笑话!自己是谁?我是倪佳啊,海澈只能成为我的所有!

我不能成为铃兰,如果只能做为曼陀罗而生的话,我只要海澈!

我是公主,是美丽的新娘!所以,只有海澈,只有海澈我谁也不给!

漂亮的黑眸再一次闪动自信与刚强——必要夺回所爱!

水雾再次散开,新的部下毕恭毕敬的蹲跪在面前。

少女傲然的仰起下颌:“去海因斯坦风魔城,咱们回去找下我那位值得尊敬的索格叔叔。”

“是!”

申猴与巳蛇同时应声。

是的,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情愿,伤害已经造成,错误也不可避免的一再犯下,正如明翔说过的,当自己放纵倪昊对海澈为所欲为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向不可逆转的方向直奔而去。但是,我不甘心,也不愿意去承认是我输了。于我而言,这世界这般负我,我总得要得到些补偿才行,而这个补偿,我宁可是从海澈那里得到,而且,一定得是从他那里得到。否则,我的灵魂永远飘泊,永无安居之所。他是我心上人,亦是我执着,是我的执念,是我求而不得的梦想。如果有人要阻止我得到这个梦幻泡影,那么就算是他自己,也得付出惨痛代价。我们是如此相似,如此执拗,所以不论之前是怎么样,我们始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一次,我便先暂时放过你们,我先去处理了索格和他那个该死的儿子慕凯之后,我会回来的。那时,就是我得偿所愿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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