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慎看出陶峦的紧张害怕,起身为她挡住那道阴冷摄人的目光。
“祝董,其实我们......”
“谁准你说话了?”
祝聿直接打断,平淡语调下藏着无声的警告。
见状,钟慎沉默不语,依旧站在原地。
祝聿眯眸轻佻一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视线移至还在低头躲避的女人。
“陶峦,你还要不要我?”
明明是下位者祈求的话,他说出来倒是一股强劲味,仿佛笃定自己不会当作弃子。
可某个人偏就对这句没法。
祝聿对不起她挺多事,她也欠祝聿不少。
陶峦抿唇没犹豫太久,小声和钟慎道了个歉,挎上包朝祝聿方向走去。
几乎是她脚踏进来瞬间,墙壁两侧的门缓缓关闭,完全将其他人隔离在外。
看人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陶峦眼皮子跳动,不好的预感冒上来。
“你别为难钟慎,他帮过我很多忙。”
祝聿抬手随意玩弄着陶峦头发,眼底笑意本来真切很多,现在完全僵在脸上。
“这个野男人在情人节勾引你,作为你的丈夫,惩罚他难道不应该?”
陶峦猛地睁大眼睛,“什么勾引啊,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难听?”
“我们没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你不要总是自我臆想。”
祝聿冷笑:“自我臆想?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陶峦提高声调,颇有几分无奈,“情—人—节。”
全世界都恨不得在提醒她。
“又有什么关系?我回国后和你待的日子最长,而且我很久不过节日,”她又郑重重复了遍,“所有节日,我都不过,因为压根找不到人陪我过!”
“我陪你过啊!”
祝聿伸出另一只手要去牵她。
却被人无情打落,陶峦仿佛听到极为好笑的事,“不需要,我现在不喜欢过节,反而有好多人愿意陪我。”
“可不管什么东西一旦多了,就变得廉价,我也不想要了。”
陶峦以前心里藏着很多话,找不到谁来诉说,现在习惯什么都不说了,反而有很多人怨她不说......
祝聿默然,他知道自己对不起陶峦。
陶峦21岁生日前一晚上,他刚在饭桌为盛康拿下首个千亿项目,脑袋里晕晕忽忽,只想着:飞伦敦,和她表白。
他有这个资本,有这个能力为爱人开创未来。
他在书房内等了良久,将近十点才等到陶峦回来,嘴中吐槽着在selfridges附近又被偷手机了。
房门半掩,外面陶峦在和华人房东Reina喝酒聊天,里面坐着暗暗期待又不安的祝聿。
Reina聊着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男人好像都是这样,除非你捉奸在床,否则他们有无数个开脱的理由,即使听起来非常荒唐可笑。”
“因为不真诚啊。”陶峦仰头饮了口酒,“我高中也喜欢过一个男孩,后来就没感觉了。可如果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会说一句话。”
“什么?”
祝聿身体紧绷,心跳如鼓。
“Get the hell out of my life! ”
Reina明显愣住,过会才弱弱问,“一点机会也不给吗?初恋多美好啊。”
“如果背叛当时的自己,那我活该成为这个世界最烂的人,一辈子不值得被爱。”
陶峦刚好喝完最后一口酒,潇洒起身上楼,啪嗒一声关上门。
只剩下祝聿平静走出来,望向桌上的一片狼藉,放下手中盒子,自顾自收拾起来。
Reina忙让出位置,瞥向盒子上的贺卡,上面写着:You are the whole of my life.
她暗自叹气,挠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
“麻烦你多照顾她,房租找个理由再减减吧,她刚才不是说被偷手机了。鞋子刷完晾在壁炉边上了,”祝聿拎起垃圾袋,脸上辨不出喜怒,只是很机械地发声,“盒子里是她的生日礼物,照旧别和她提起我。”
祝聿此时盯向陶峦脸上掉落的碎发,想抬手拂去却迟迟不敢。
她倚在椅子上,嘴角挂着的笑越发僵冷,“你在怀疑什么呢祝聿?”
“我不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没有和其他男人不清不白。”
“我没有怀疑这一点。”祝聿特意放柔语气。
陶峦沉下眼眸,稍微思考,“哦,我欺骗了你。”
“那你要怎么办?打我骂我,还是要说分手?”
她声音淡定又透着倦意。
祝聿凝着她半晌,还是选择帮她扫去那惹人厌的碎发。
“我什么也做不了。”
这次没被打回。
陶峦抬头盯进他的眼,笑得放肆。
祝聿什么也没再说,用手臂揽住她后脑勺往胸口里带,又握住她稍冷的手放在嘴边哈热气。
于是陶峦笑着笑着又想哭了,什么酸涩苦意全都吞进肚子里。
“对不起,我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伤害你很多。”
我们明明深爱对方,拥有彼此,照理来说会很幸福,为什么还是感受到痛?
陶峦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她似乎都有点迷恋这种痛,从□□转移到精神的痛。
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许创造不出什么价值。
她视线转移至祝聿脸上,报道上那些矜贵倨傲的神情荡然无存,只是小心翼翼观察着她表情,随时找机会偷摸着亲上几口。
心又被抽打似的疼,她为祝聿鸣冤,每次都要容忍她突如其来的爆发。祝聿累,自己也累,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少呢?
直到半夜躺在床上,陶峦睡不着,侧头看着祝聿熟睡的脸,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趴在祝聿耳边,说自己要去洗手间一趟。
男人睡眼惺忪,迷糊中点了点头,问要不要陪?
陶峦小声说不用,马上就好。
她悄然往旁边客房走去,戴上耳机,取出u盘插进电脑,录像清晰出现在屏幕上:
祝希和:“叫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男人把平板屏幕转过去,一脸谄笑,“大小姐放心,全都按您的要求做好了。”
祝希和检查确实无误后,从包里掏出张卡递给男人。
男人没急着接,反而露出笑脸,“上次去送资料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一个u盘,里面的东西真叫人大开眼界。”
祝希和把卡放在桌上,抱着臂好整以暇等人下文。
“大小姐真是好手段,u盘里弄出来的东西,也足够让盛安倾家荡产,那位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要翻个跟头......”
“你要多少?”祝希和生硬打断他的话。
男人笑出声来,“祝大小姐爽快人,我也不兜圈子了。这些东西加起来能搞垮盛安,我能得到要是有盛安一半的资产,也不过分吧?”
祝希和唇角微翘,仿佛在笑,可眸底却冷得像深潭。
“自然不过分,给我点时间准备吧,明天这个时候,会有人找你的。”
她拿起桌上酒瓶,缓缓倒满两杯,“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你见谅,心意都在酒里了。”
男人见状,从桌上挑了杯酒和她碰杯,瞧她半仰头喝酒,才放心喝下一口。
男人嘴角笑意渐浓,挑了离自己远的一杯,杯,看着祝希和毫不犹豫喝下酒,他这才放心地抿了一口。
没过几秒,男人完全昏厥过去。
车开了没多久就停下。
保镖打开后车门,向祝希和鞠了一躬,然后把昏死过去的男人拖下车。
“小姐,要不多复制几份?一份太不保险。”
“要那么多份做什么,”祝希和瞥了眼他手中的男人,“白白给蠢人送把柄?”
保镖低头,“是我没有远见。”
祝希和摆摆手,双腿悠闲摇晃着,“记得把窃听器藏进红绳,交给那边的人,只要陶峦一到,务必让她收下。”
......
黑屏幕上映出陶峦怔怔的脸。
没过一会,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她关上电脑,收好u盘,跑进洗手间使劲拍打着两颊,让脸上笑容更加自然。
啪嗒两下敲门声。
“你在里面吗?”
“在,马上好。”
门刚开了条缝,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进怀里,祝聿垂头往她颈间不停钻,一脸狂躁急切留着印记。
痒得慌,陶峦推着想躲,却能感受到祝聿揽得更紧,抓她的手引导着从上摸到下,最后被亲着一路回到房间。
“你可不能被别人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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