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陶峦窝在卧室床上看手机,床头柜上摆放一盏台灯,挂着她上次买的傻猫挂件,旁边是她调好的青柠伏特加。
祝聿等给她吹完头发才进浴室,明明这层楼每个客房都有浴室。
自从上次讲开那根头发,在他试探的请求下,两个人又搬回原主卧。
没啥乐子,社会娱乐新闻关于她和彭禹伍的事情热度下降得极快,至于当年陶勉的事情下午始终徘徊在热搜四十名,现在也不见踪影,只有小部分人还在做猜测。
财经新闻上大多数是盛康医疗的事,Dr.Akso2.0正在全国投放使用中,截止今天公司估值超过五百亿美元,相比去年增长十倍。
昨晚明明听到他接电话说Dr.Akso团队的最新研究成果出来,下午就发生如此巨变,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会不会有人搞鬼,趁机让人钻空子呢?
旁边传来震动声,陶峦不自禁瞧了一眼,是祝聿亮着的屏幕,无意中瞥到“陶小姐”三个字。
和自己有关?
她抵不住好奇,微微俯身查看,「宁牧:祝董,我和平台的人沟通了,今天针对陶小姐的一系列事确实都有卢池小姐的参与。」
这消息......来的真是时候啊。
陶峦眯起眼睛,犹豫了半会还是拿起手机,一捕捉到她面部显示解锁成功,界面正好是与宁牧的聊天框。
「八年前卢池父母那件事情的证据我也调出来了,如果曝光这件事,足够引开剩下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而且也能给卢池小姐一个警告。」
这再次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无论是彭禹伍的污蔑还是父亲当年的事情再次引人注意,全都是卢池在背后搞鬼。
那些平白无故受到的猜忌和辱骂,她陶峦自然要还回去。
打开宁牧发来的文件,里面清楚记录着卢池父母在医院看望的照片、双方和解书以及起诉书和判决......
文件里所有的证据串联起来后构成一个清晰的故事。
四年前卢池拍摄《铭记》时,卢母和卢父在休息室吵架,一怒之下把保温杯摔在地上,谁知杯盖未盖紧,滚烫的开水浇至刚进门的女助理全身,导致其大面积烫伤。
后来双方私下达成和解,卢母却未偿还答应的两百万赔款,于是女孩家人起诉,卢父卢母一改口供,坚持是女孩自己失手打翻保温杯导致烫伤。
陶峦双眉紧锁,这个料毫无疑问会把卢池推向深渊。
陶峦迅速转发文件和聊天记录给自己,瞧见备注的“小嘟”时,指尖忍不住停留在屏幕上三厘米。
除了这个人,没有人知道这个昵称......
晃神片刻,手机屏幕的光打在脸上。
陶峦半点没犹豫,删去发送文件的这几条记录。
这份文件被打包发给孟溪潼备份,她是娱乐圈的人,比自己更明白该如何操作。
她放下手机后,房内传来“啪嗒”一声。
浴室门打开,雾蒙蒙中勾勒出祝聿硕长身型,真丝浴袍松松垮垮,几个扣子错位系着,隐隐露出饱满紧实的胸肌,把衣服撑得鼓鼓的。
他拿毛巾随意擦拭湿漉的头发,手臂线条漂亮到不行,视线也不由自主落在近处皱眉的陶峦身上。
她思绪还在飞扬,猝不及防脚腕就被人扯住放在怀里,柔软毛巾轻轻揩去脚背水珠。
“你做什么?”
陶峦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屈起腿,两只脚腕却被他牢牢箍紧。
顺着祝聿的视线,几个湿脚印落在鹅绒被单上,之前是有被子挡着,现在没有被子格外明显。
“抱歉,我一直在想事情,没注意到。”她脸色浮现几分窘迫,伸出手想要拿过毛巾。
清冷香味更浓郁,他发梢吊着水滴,羽睫下的眼睛专心认真,手中擦拭动作温柔,完全不顾旁边她的手。
“你最近几天要是忙的话,搬去书房睡也没关系。”
陶峦悻悻然收回手,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是祝聿的分神利器。
刚才书房那两小时,他一秒钟余光要瞟向自己三次,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他能处理好公事吗?
祝聿眼睛微微一眯,刚想松的手扯住她脚踝,往自己方向拽去,紧紧搂住细腰,让她整个人严丝密合贴住自己。
“你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大脑敏锐感知到丝丝危险气息,她几乎是本能地推开眼前有力的胸膛,“不是,我看网上盛康的新项目不太顺利,觉得这段时间你应该很忙。”
抢在祝聿说话之前,陶峦缩了缩身子要躲他的手,指了指丢在一旁的毛巾,“摸了脚,去洗手,否则不准碰。”
“自己的脚都嫌弃?”他摊开手心,啧了声,“惯的。”
洗手间滴滴答答水声足足响了三分钟,似乎故意要让她听饱。
陶峦靠在床头看着报道勾勾画画。
蓦地高大身型的阴影笼罩在身上,光线受到变化,她放下平板,一阵橙香扑入鼻腔,是她秋天常用的香水。
自从上次拖着行李从云顶湾回来,祝聿次日就给她囤了一堆常用的护肤品和香水。
香味的来源太明显,那双手指关节如同竹节瘦削有力,无名指上套着纯金素戒,从来也没见他脱下过,顶多是从婚前的中指戴到婚后的无名指。
“你是喷了我的香水还是用了我的洗手液?”
祝聿刚张嘴,她就发出声音:“算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说。”
不必说,这个呆子肯定都用了。
陶峦往左边移,拍了拍腾出的位子,示意他坐上来。
他乖乖脱了鞋,坐在陶峦睡了好几天的位置,靠着她靠过的枕头,想继续揽住她的腰......岂料一只手重重地拍他手背,视线落在那只手上,她手背上的泡小了好多,看来配的药很有用。
“老实点,我问你说。”她神态严肃,盯着祝聿手背上隐隐的红,过了几秒还是给他揉了揉。
祝聿勾唇,快速碰了碰她脸颊,凑到耳边夸了句“好威风啊”,还特意拉长了音。
没个正经。
最先开始就该在书房谈和他谈。
“你和Dr.Akso团队是不是闹矛盾了?”
“算是吧。”祝聿轻轻环住她,靠得愈来愈近。
气息里温热的湿意沾上鼻尖,弄得有点痒,她越往旁边躲,祝聿就越往她身上凑,实在是没办法,她只好任由两个人紧挨着。
“那盛康的Dr.Akso2.0会因为今天这件事受影响吗?”
“小嘟在关心我吗?”他下巴抵在陶峦脑袋右侧,眸中笑意越来越深。
陶峦轻咳几声,没回话。
祝聿垂头,用手指摩挲着她掌心纹路。
痒痒的,她想收回,却被他扯着手指关节。
“会一点。”
“怎么办啊,翟许背叛我,他们也欺负我。”祝聿凑上来,离耳垂不过毫厘,“好伤心呐。”
陶峦全身跟着发麻,连带着嗓子嘶哑了些,“我可以帮上忙吗?”
祝聿眼睛蹭一下发光,又马上掩饰住眼底的兴奋,点了点头。
“如果你需要我做方案提升形象......”她继续说。
一点一点从手臂划至手心,握住她的手覆在脸颊上,烫得吓人,祝聿轻轻蹭着,用鼻尖嗅她的香味。
“嗯,帮帮我。”
错乱的节拍中,陶峦分辨不出自己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她才收回自己的手,撇过头没去理他。
这算哪门子帮忙?
结果某只手不停在后腰戳来戳去,她不耐回头瞪了一眼,谁知道祝聿一脸委屈,乖乖坐在她身后,两条大腿撑开围住她,紧绷的肌肉层迭鼓起。
看起来是副可怜兮兮样,可那双凝视她的黑眸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侵略性极强的锐光。
装可怜他最会。
过了几秒,陶峦吱了声“要喝酒”,算是给台阶下。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看了眼墙上的钟,八个小时的时差被陶峦偷偷改回来,“马上要睡觉了。”
“你出尔反尔,不讲信用!”陶峦整张小脸皱起来,凶巴巴抗议起来,“明明是你中午奖励我多喝一瓶酒,而且还说和我一起喝,没你这么赖的。”
“祝聿,作为一个身价超万亿的大老板还言而无信,我鄙视你。”
她双手竖起中指,气愤送到祝聿脸前。
见他想要开口,陶峦指着他气愤摇头,率先堵住他,“我对你太失望,别和我讲话。”
她又转过身侧躺,这次紧闭双眼,心中暗自打算再也不要心软。
凭什么管自己喝酒?
爸爸妈妈都允许她偷偷喝,祝聿真以为是自己监护人?
搞笑!
他压根不配!
直到听到酒哗啦倒进杯子的声音。
腾一声,陶峦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接祝聿手中酒杯,他却不松手。
冰凉杯壁碰上嘴唇,凉爽酒精入喉,酸涩气直冲天灵盖。
随之而来又是一个柔软触碰,酒精全叫他汲取得一滴不剩。
“还想喝吗?”祝聿抵住她脑袋按到肩窝处,“酒伤身,不如多陪陪我。”
她发狠咬了口肩头,硬邦邦的太难下嘴,“我看不必,你脑子里只想着占我便宜。”
他有片刻的错愕。
“我哪有?”
“我认真和你说事情,你一点都不当回事。下午在车库那么严肃,明明很担心工作上的事,为什么要装作无所谓?我不喜欢。”
她不悦地一声声控诉:“你要是觉得我帮不上忙,可以直说,不用觉得会伤到我,我知道你身边不缺人才。不坦诚才让人难过。”
他望着陶峦发笑,按住她脑袋往怀里拽,轻声解释:“你帮的上忙,整个世界,只有你能帮我。”
“而且,你愿意了解我,开心还来不及。”
祝聿一手紧揽住她,另一只手从床头柜上拿来文件。
陶峦好奇凑上去看,是关于Dr.Akso最新研究的报告,有几处数值明显圈出来,下面附着参考数据。
“这个项目技术突破远不如1.0到2.0。”
她接过文件翻看,重点处全标出来,又有理论数据对比,很容易看出不对劲。
“没人和翟许说吗?”
“林牧聪在分公司都快被架空了,刚好有人给他抛鱼饵,他自然抓住这根绳使劲往上爬,面上唬人向来是他强项。”
她丢开数据报告,不满抱臂,“你什么都不对我说,害得我白担心。”
“错了,以后什么都和老婆说。”祝聿把人圈在怀里,垂头吻了吻,软软的,怎么碰都碰不够。
……
每次听到如此亲密的称呼,陶峦还是有几分惶恐不安。
“你担心我,我很开心。”祝聿低下头从她发间亲到额头,“不知道可不可以再说点我爱听的。”
他太喜欢亲亲了。
陶峦没往旁边躲,脑袋却诚实垂下。
“真是,又不给亲。”
伴随着闷哼,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下巴抵住陶峦的脑袋,两只手紧紧抱着她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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