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间新路程

去江南的日子到了,四人踏上了路程。 他们先坐高铁到了兆庆,而后又御剑飞行到达江南,一路颠沛流离。

“呕”,杜挽潜先一吐为敬。

“杜兄,可还好,喝点水吧”,任泾从兜里掏出一瓶水。

“还好,呕呕”,杜挽潜还未接到水,忙着给树施肥。

“哎哟我去,杜兄啊,这树都快被浇死了”,菛缫嘴不饶人。

杜挽潜感觉肠子快吐出来了,暮塍一直为他拍背顺气等杜挽潜好点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没钱。

三人将目光齐刷刷投向菛缫—衣着雍华,满面红光,妆容精致的菛缫。

“哎嘿嘿,没钱”,菛缫掏出口袋,遗憾地说到。

暮塍向任泾示意,任泾一秒明了,慢慢走向菛缫。

任泾向菛缫张开双手。

“攻其上衣内侧左边距离领口13厘米处”,暮塍指挥着。

“换其下裤距离裤腿5厘米处,两条都有”,暮塍说完紧闭双眼,并捂住了杜挽潜的眼睛。

“罪过,罪过,南无阿弥陀佛,冤无头,债无主” ,暮塍呢喃到。

战争结束,菛缫被扒得只有几块破布遮挡着重要部位。

菛缫哭的梨花带雨,任泾无动于衷,眼里只有金灿灿的光芒。

不一会,任泾的眼中有映射出红彤彤的光。

三人清点了数目,便带着向苍天发问的菛缫走了。

菛缫永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钱被暴露,因为他每一次藏钱,都被暮塍恰巧看到了,或许是天意如此。

四月的江南,美的正好,微风过江南,春意正盎然,杨柳弄溪水,斜阳潵水墨。 万千游人来次,看到此情此景,不免感慨一番。

“流水潺潺掠芙蓉,佳人尽展惊鸿颜”,菛缫先展示了一把大的。

“烟雨江南迷人眼,吴侬软语酥人耳”,任泾紧随其后。

“人道江南乃天堂,我来观览非虚言”,杜挽潜随一个。

其余三人拍手叫好。

轮到暮塍了。

“最喜江南日暮时,晚霞追月人闲定”。

“哈哈哈,好啊,好啊”,赞美从不吝啬。

年轻人啊,总会为小事而欢喜。

少年入江南,气未被雨染。那时的他们,心比天高,眼比海阔,不去揣测未来,却也不惧未来。

一路的消费,小到衣服饭菜,大到住宿问题,全部由菛缫买单。

而菛缫一路行为怪异,时而狂笑,时而痛哭,时而幽怨,时而窃喜。

当菛缫与任泾置身情侣套房前时,菛缫的魂已出窍。

任泾将菛缫拉入房间,关上门。

“木马”菛缫被吧唧了一口。

“这是准备秋后问斩吗”,菛缫仍呆呆的。

“今天,你辛苦了,多亏有你”,任泾脸红红的。

“这是杜挽潜让我还给你的,他说欠你的一定会还你的”,任泾将几枚金币给了菛缫。 “我欠你的,就用那个吻还了”,任泾说完就去洗澡了。

“欧耶,欧耶”,菛缫一蹦三尺高,以为自己上位成功了。

而另一边,杜挽潜躺在床上,暮塍打地铺。

“不必小心翼翼,我们不是坏人,我会让你见到妈妈的”,暮塍对杜挽潜柔声说。

多日的伪装在此刻被突然拆穿,杜挽潜眼眶红红的,却没有眼泪。

“嗯”,杜挽潜小声回应。

“睡吧”,暮塍翻了一个身,不再言语。 杜挽潜也翻了个身,眼泪掉下来了一滴,他不能大方,因为没人为他兜底。

夜静悄悄的,使人的小小心思露出了声音。

清晨的雨水催促众人起了床。

时机已经成熟了。

四人吃过早饭后,退了房,便出发了。 雨中的空气太过潮湿,让人感觉行动不变。

“暮兄,下着雨行动不便啊”,杜挽潜说到。

“雨天阴暗,便于找东西,并且雨水遮蔽了人的气息,会使某些东西的气息更易察觉”,暮塍解释到。

“哦,多谢暮兄解答”杜挽潜说到。

伴着蒙蒙细雨,他们步行到了公交车站,坐了16路,而后下车,又走了一段路程到了羽凉山山脚下,而后坐上三轮车登上山顶。

山顶的空气很清新,他们安置好住处便休息了,准备天黑后行事。

“咕咕咕”,乌鸦凄凉的叫声将杜挽潜惊醒了,外边的雨声停了,天色也黑了,杜挽潜拍了拍旁边,示意周围人该行动了。

可他的身旁,空无一人。

杜挽潜一秒清醒。

“杜兄,你终于醒了,快出来啊,该行动了”,山洞外穿来菛缫的声音,天太黑了,杜挽潜根本看不见人影。

“咕咕咕”乌鸦的叫声仍在持续,杜挽潜却一动不敢动,脑海中全是暮塍说的某些东西。

“杜兄,快出来啊”,山洞外声音持续不断,却还是看不到人影。

雾气缓缓升起,杜挽潜视线更加模糊,他放松警惕,他不了解那东西,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法自保的魂体,一旦做了错误决定,则必死无疑。

杜挽潜拿手电照着四周,在西南角的石壁上,他发现了一个形特诡异的图案,似是人用匕首刻的符咒。

杜挽潜想起来了,他一向睡眠浅,而在他睡眠之际,听到过有人刻壁的刺耳声音,他睁眼看了一下,是暮塍,而后又睡了过去。

手电能照到影子,却无法辨真假,而山洞外的“人”一直在外面呼喊,却不进来,杜挽潜大胆推测可能与符咒有关。

山洞外的“人”还在呼喊,只是越来越急躁了。

迟迟不见暮塍与任泾的身影,杜挽潜知道现下只能自救,他不迈出这一步,山洞外的“人”不会离开的,于是他决定大胆一试。

“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爸,妈………暮塍,任泾,如来佛祖,齐天大圣,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保佑我”,杜挽潜紧握戒指默念。

“啊,我睡得脚麻了,没知觉了,菛兄能进来扶我吗”,杜挽潜冲山洞外大喊。

杜挽潜听到外面传来叹息声,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杜挽潜心跳声越来越大。

“杜兄啊,我都不想说你了,暮塍他们正催我呢,喊你你也不出去,把我急得哟”,“人”很轻松的进来了。

刚好对上正站的直愣愣的杜挽潜张大着嘴巴。

“哟,杜兄站的脚不麻吗,还是,害怕了?”,菛缫站到杜挽潜面前,贴脸开大。

“我站起来接菛兄呢”,杜挽潜合上嘴巴,他确定眼前人是菛缫了。

“那,快走啊杜兄,快被骂死了”,菛缫在杜挽潜耳边大喊。

杜挽潜快速跟随着菛缫离开了,他没注意到,石壁上的印记,消失了。

杜挽潜跟随菛缫来到山洞外,外面一片雾蒙蒙,看不清人脸,这与杜挽潜刚刚在山洞里看到的一样。

“菛兄,你还在吗,他们人呢”,杜挽潜小声问。无人应答,只有簌簌的风声响起。

“菛缫,任泾,暮塍?”,杜挽潜再次问了起来。仍无任何回应。杜挽潜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现在,极恐之下,他根本不敢用手电。

风声簌簌,寒鸦鸣叫,小雨再度来临。

“啪嗒,啪嗒”,雨滴滴落到杜挽潜的额头,鼻尖,嘴巴,由小变大。

“找头头,找脑脑,头头脑脑在哪呢,找头头,找脑脑,头头脑脑在哪呢”,凄惨的歌声在杜挽潜的四周想响起。

杜挽潜下意识想跑回山洞,但他刚要跑,雾气瞬间消散。

接着,三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杜挽潜面前。

“哈哈哈,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熟悉的欠揍的笑声响起。

“你们好过分,太吓人了”,杜挽潜真的生气了。

最后,三人挨了结结实实的巴掌。“好了,不闹了,快开始行动吧”,暮塍顶着红扑扑的脸蛋一本正经地说。

就这样,四人开始沿山路搜寻。

“暮兄,你刚才听到声音了吗”,杜挽潜仍旧心有余悸。

“声音,没有啊,菛缫只说让我们躲在暗处吓你,我们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啊”,暮塍说到,说完便继续搜寻了。

杜挽潜心头一紧。

他心想: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或者说,那个声音是为我而发的。

想到这里,杜挽潜更加紧紧跟在暮塍后面。

天太黑了,四人毫无所获。正当杜挽潜想停下休息一下时,雾气再次弥漫开来。杜挽潜直觉不妙,快速抓了暮塍的手,直至雾气将四人完全笼罩。

“哈哈哈,啊哈哈哈”,暮塍发出瘆人的笑声。

“啪嗒”水滴滴落的声音。

鼻子,嘴巴,呼吸一滞,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血。

血液顺着杜挽潜嘴巴的纹理流动,杜挽潜握着的手变成了枯木。杜挽潜拼命保持冷静。

“找头头,找脑脑,头头脑脑在哪呢”,歌谣再次响起。“叮铃铃,叮铃铃”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

“来了”,杜挽潜该做出选择了。

“阁下既然来了,不妨谈谈吧,我知道阁下不会杀了我,是想告诉我一些事吧”,杜挽潜强忍着恐惧向四周呐喊。

铃声停下了。杜挽潜窃喜。

杜挽潜心想:看来赌对了。

风吹响铃铛,吹散雾气。

杜挽潜终于看清了来人——一个头与身子分离的姑娘,头悬于脖子上方。

而就在一瞬间,姑娘迅速跳向杜挽潜,在空中倒立在杜挽潜面前,头掉到了杜挽潜手里。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我,最讨厌赌徒了呢”,杜挽潜手中的头眨巴着眼睛说着。身体快于语言做出反应,杜挽潜手松开了,头掉落到了地上。

“啊,啊,好疼,好疼,我,我要杀了你”,在地上滚落的头很痛苦。

“杜兄,快醒醒”,杜挽潜的脸被扇的生疼。

杜挽潜睁开了眼,眼神暗淡无光,却又在一瞬间恢复清明 。

原来,他从未醒来,从未离开过山洞。

他全身酸疼,浑身是汗。

“杜兄啊,你快烧傻了啊”,任泾在一旁用法术为杜挽潜降温。杜挽潜只看了一眼石壁,又晕了过去。

在任泾给杜挽潜短暂治疗之后,杜挽潜并未有好转,持续性浑浑噩噩,胡言乱语。

昏迷时嘴里呢喃着我不知道,不是我。清醒时摸摸自己的头,说还在还在,便又晕了过去。

现在他的魂体之内的螟在体内外游荡,入体则醒,出体则浑。

“我找不到他的螟”暮塍将手从杜挽潜的额头上收走。

“哎,过了几千年了,怎么怨气还这么重”,菛缫轻轻摇头。

“什么几千年,什么怨气”,年仅六百岁的任泾不知道。

“亲爱的,那可是一段你不知道的悲伤往事,比你年龄大……哎”,还未说完,菛缫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样。

“来了”暮塍将杜挽潜的魂体抗在左肩,菛缫将任泾护在身后。

“夫人,许久未见”,暮塍向黑暗中直挺腰板的无头女尸鞠躬。

“先生,你知我已等待千年,就请把我夫还给我吧”,无头女尸哽咽着发声。

“夫人是在说我肩上之人吗,可他并非杜将军啊”,暮塍未让分毫。

“先生莫要说笑了,我需要他”,无头女尸喉咙里艰难发出干笑。

“叮铃铃”铃铛声在暮塍身后响起,暮塍反手给身后之人一张符咒,控制住了身后之人。而任泾已被铃声所控,对菛缫发起了攻击,菛缫不敢动手,只能步步避让。

“夫人果真聪慧,一下便捉住了重要之人”。

“但夫人也太不讲理了吧,我也没说不给,夫人怎么先动手了呢”。

“先生,你不懂,黑夜太漫长了,我快被黑暗同化了,我必须抓住这亮光”,无头女尸流出了血泪。

“夫人,血泪珍贵,切莫再流”,暮塍无奈将杜挽潜交给无头女尸。

血泪并未收敛,鲜血染红了山洞中的水,暮塍却未再出声打扰。

铃铛小鬼回到无头女尸身旁,她们准备走了。

“夫人,若眼前人已非梦中人,您该当如何呢”,暮塍问到。

“放其归,入轮回,续……续新缘”,无头女尸已无再说下去的勇气了。

“夫人保重,我祝福夫人放下”,暮塍告别她们身影。

“哎,这就走了,那我老婆怎么办,都被调成杀手了”,菛缫看着他那只会咬人的老婆直摇头。

远处铃铛响,任泾清醒过来,迅速从菛缫身上下来。

“亲爱的,你刚才好热情啊”菛缫打趣到“滚”通俗的话刺穿了心脏,心碎了一地。

“哎,杜兄呢”,任泾问到。

“被抢走了”,菛缫摊手无奈。

“其实我们可以再争夺一下的”,菛缫对暮塍说。

“真要动起手来,我们根本不是夫人的对手“,暮塍回答。

“哎,那女尸若发现他是假的,会放过他吗,万一到时候强制爱了岂不麻烦”菛缫问到。

“夫人所寻之人,只有一人,无人可替,夫人为执念而留,若执念已解,夫人便不再爱这个世界,这个孤身一人的世界,所以,放心吧”暮塍说完,扭身离去。

“走吧,回家等吧,剩下的事情,等待便行了”,暮塍召唤菛缫与任泾回家。

“啊,哦”菛缫与任泾跟上走了。

而与其反方向的无头女尸与铃铛小鬼也在路上走着。

“母亲,这真是父亲吗,我们这么吓他,他会不会生气,不要我们了”铃铛小鬼望着昏迷的杜挽潜说到。

“蕴儿,这不是你父亲,而是能帮我们找到你父亲的恩人,你父亲,不会抛弃我们的”无头女尸说到。

“骗人,母亲是大骗子,父亲早就抛弃我们了”铃铛小鬼像小孩子般闹脾气。

“不,蕴儿,你父亲啊,找我们找太久了,却总找不到我们,他累了,正等我们找到他呢”无头女尸解释到,血泪又流了出来。

“啊,真的吗,那父亲该多思念我们啊,我们要快快找到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铃铛小鬼开心地笑了。

“嗯”无头女尸牵着铃铛小鬼的手更紧了。

血泪染红了追寻路,铃声唤醒了归家魂。

而此时的杜挽潜,还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魂体,他的螟仍飘荡于体外,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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