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杨带着文祁和苏哲神秘兮兮的来到庭院,还不忘回头查看有没有跟上来的,确实只有他们仨,才把一直揣在裤兜里的纸条拿出来。
“这是我特意给你俩选的。”
“师兄,我选择放弃分配的区域,想要自己单独走。”
俩人同时出声,苏哲垂着头不敢和丁杨对视,他也知道丁杨为了给他争取离家近的区域,花了付出了多少。
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可自己已经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要遵循自己的内心走下去。
“好,可以。”
丁杨没有听清楚苏哲说的是啥,下意识先答应,毕竟苏哲在他心里是一个乖孩子,不会说一些让人为难的话。
苏哲本来还提心吊胆的,生怕丁杨不同意,没想到这么简单,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丁杨,活像一只得到夸奖的小狗。
“谢谢,师兄。”
“不客气。”丁杨不在意的摆手,眼里是苏哲对自己感谢的满足。
苏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留念立马转身准备回去收拾衣服。
刚转身就被文祁给拉住了,疑惑的看向他。
文祁拉住苏哲的手,先把这人这稳住要不然今晚就收拾包袱,连夜离开。
“丁杨,我也不放弃分配区域。”
苏哲不敢置信的看向文祁,他以为文祁会选择留下来成为丁杨的得力助手,又或者回到山东。
丁杨分配肯定会根据文祁的祖籍考虑,那边他的父母都在,自然都是想要回家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个文祁说过自己的想法,他想着自己还年轻,有时间可以去奔,去闯。
到文祁比他年长,又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身上的担子肯定是比他重的,所以他不敢和文祁分享自己的想法,他不想用道德绑架文祁。
“你说啥?”
丁杨这下反应过来了,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样。
“等等,你也是?”
丁杨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苏哲,又在他们俩当中来回打量,发现他们不似开玩笑的样子,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种事一旦做了决定就回不了头了。”
丁杨神情严肃,带了点平日里瞧不见压迫,苏哲没有见过这样的丁杨,下意识的害怕。
他的阅历和他们相比,就是一些毛头蛋蛋,自身威严根本比不过。
被丁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
而文祁和丁杨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是一样的,再加上两人的关系也比其他人来的更为熟悉,所以他并不害怕丁杨散发出了的压迫。
知道这样的氛围苏哲会感觉到不适,向前一步挡在苏哲的面前,将丁杨所有的不满给轻飘飘的挡了回去。
相比丁杨故意散发出来了威严,文祁的气运反而要更强一些。
文祁骨子里就带有不怒自威的气场在,对于丁杨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淡然一笑,仿佛感觉到不了丁杨的生气。
丁杨被文祁这副德行气的牙痒痒,可偏不能把他怎么样。
便把矛头对向了躲在文祁身后的苏哲,说他心虚可恶也好,说他比不过文祁也好,对峙上一般都是先挑软柿子捏。
“告诉我一个理由。”
丁杨的语气像带了冰霜一样,带着冰渣子,苏哲听的一抖感觉自己被冷到了。
“如果我选择不说呐?”
文祁轻飘飘的将丁杨的话给怼了回去。
两个之间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会话陷入了僵局,双方都无法达成一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的气息。
丁杨双拳紧握,看向文祁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犀利,就像狼一样。
狼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猎物的内心,使其无法动弹。
可文祁就这么不声不响,脸上还带着笑,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爱恨情仇。
苏哲猫在文祁的背后,也实在受不了他们这种气氛了,从文祁的身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我能说两句吗?”
闻言文祁侧身后退一步,把苏哲给露出来。
苏哲陡然面对气势汹汹的丁杨,也被屋檐上的灯笼晃了眼,本来不足的胆量又减少了几分。
心里默默吐槽文祁,谁让这个时候让开了!
丁杨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心口的怒气,挑眉示意:“行,你说。”
苏哲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毕竟自己也没有想好理由,他只是法事结束以后突然做的决定。
“我这个不想受约束,我想自己一人解愿,既不拖累大家也自由一些。”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心虚,还不忘偷瞄一眼丁杨的反应。
丁杨本就不满他俩要放弃分配区域的想法,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一定要专政,可这小子给出的理由实在是他不能认可,于他而言是极其荒唐的一件事。
追寻所谓的自由,是能把所谓的性命更为重要吗?
一个人单独解愿,除非是像骆河他们那样的能力,不管在任何场合,遇到任何样的情怨,都能游刃有余。
否则单打独斗,只有他们目前的能力就是自寻死路。
距离历练结束只剩最后一个月,他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接收各地传来的消息。
一个一个的比对,将这些人自身的优势给提取出来,再一个个去比对每一个区域的优势,这样才能把这个弟子安排出去的时候,他不会出现突兀。
但是自己安排,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为了他们好,可对那些弟子来说,不一定,有些就是念家,就是想家,就是愿意待在自己出生的地方。
可也有一些人,他们念家情节不重,反而就是想要走出去,看看自己能奔成什么样子。
在此之前,他也侧方面的打听过这两人的念头,都出现了念家的想法。
所以他力排众议,动用了自己手上的权力,把这俩安排到了离家最近的地方。
本来今天是想高高兴兴的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不是说一定能得到他们的感谢,看到他们脸上兴奋满足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到头来反而成为了他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白干。
如果说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没有彻底问清楚他俩到底想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儿,那这是是他的错,他认。
可现在给他来这么个理由,丁杨不满的舔了舔后槽牙,且不说这个理由到底是不是他们的真实想法,就算这真的是他们的真实想法,他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苏哲那心虚不敢他对视的样子,一看就不是说的真话,他的目光如电,瞬间洞悉了对方的意图。
苏哲被丁杨盯的无所遁形,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后缩,试图将180的自己藏起来。
文祁本来是想把这个问题托付给苏哲,因为他在潜意识里觉得,苏哲放弃可以包分配的理由跟他是一样的。
只不过他还是高看了苏哲,在人生阅历上的差距,使他在丁杨面前跟撑不起来自己应有的气场。
丁杨就光是站在那儿什么都没说,一个眼神就能把他逼退,没办法,他只能向前一步低着丁杨的肩膀,再这么怎么盯下去,估计说苏哲半夜做梦都会被吓醒的程度。
“我知道你生气,觉得我们两个过于莽撞,没有好好的想清楚自己未来这条路到底该怎么走,甚只是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
文祁目光如炬,直视丁杨的眼神,带着从容不迫的态度,嘴角紧抿,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丁杨,我们不是小孩子,我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你相信我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下定的决心,不是一时兴起。”
丁杨他轻轻哼了一声,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信任,似乎对对方的承诺感到怀疑。
“而且我跟苏哲也不是要分开,我们两个是一起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两个不是现在跟你说后,一路下了山之立马分开,我们两个肯定是会并肩作战,不离不弃的。”
说到这儿,文祁停了下来情绪突然有些低沉但又很快调整回来,快到丁杨都来不及抓住那情绪是什么意思。
一闪而过的速度,都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介意,出现了幻觉。
文祁深吸了一口气,他的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决,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困难的准备。
“至于为什么一定想要拒绝你分别的要求,是因为我们是想给自己历练的那段时间,寻找一个答案。”
说完这就话,文祁回头看向了苏哲,见他的眼神和自己一样坚定,对未知的生活充满无论遇到什么,也绝不后悔妥协的心。
转回去继续丁杨都打擂台。
而苏哲在察觉文祁也需要自己的支持后,走到了他的身边无声给予支持,告诉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他!
丁杨见他们站在统一阵营,仿佛自己是什么敌方要和自己动手一般,他轻轻哼了一声,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信任。
文祁自动忽视丁杨怀疑挑逗的态度,人只要在高处的时间过长,那些人思想就一定会出现偏差。
即便丁杨平人的表现得有多么善解人意,和师兄弟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和谐。
但手上的权利越多,就一定会有变化。
就比如现在,他仿佛站在高处俯视着他和苏哲,可明明他们的身份地位是平等的。
他们看向丁杨的视角也不是仰望,而是平视,他跟说的话也不是在祈求他的同意,而坦然的告诉他这件事情。
在自己的人生大事方面,没有人可以插手你自己操作的决定,哪怕是自己父母也不行。
除开了他们都是重缘寺弟子,和师兄弟的身份,他们也不过是陌生人。
丁杨的做法就是在插手他们人生当中,自己做的决定,本质上来就上来说“冒犯。”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很不喜欢现在丁杨的态度,但他在极力忍耐。
他不希望他和丁杨之间会因为分歧,而大打出手的可能,也不希望在事情没有解决,用谁打架来解决问题。
只有野兽才会用这种办法,因为在自然法则里,适者生存,强者为尊。
在动物的基因里,就是谁强陪谁大,弱的那个,就是绝对服从。
可他是,有自己的思想观念,并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
他们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因为一时的激动,就暴力解决问题。
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弦随时都会断裂。
尽管文祁努力保持镇定,但是心中已经翻江倒海,愤怒感弥漫着整个大脑。
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丁杨一开始生气不同意并不是因为担心他们俩。
而是因为他跟苏哲拒绝了他的提议,让丁杨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的权利受到了挑衅,所以他拒绝他和苏哲的想法。
这才是让他最愤怒的点。
他和苏的都是自由的,不受任何人的支配调控,而丁杨刚才的下意识,已经违背了他们重缘寺弟子的原则。
“遵守世界法则,不插手任何人的自我人生,以道为心,以道为本,众生皆平等。”
文祁的瞳孔里沉着两枚黑曜石,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压成深潭底部最坚硬的沉淀,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半分。
尽量心平气和和丁杨解释:“我也知道我们在福建出去以后,是你派人联系的福建那边的师兄弟们来接我,我们回来到现在也没跟你说一句谢谢。”
“现在给你补上,没有你,我们那边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这一点我先谢谢你。”
文祁神态中充满了固执和坚决,仿佛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任何阻拦,都要坚持到底。
丁杨看出了他的意思,也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反思自己刚才的冲动,不应该用那个威逼利诱的语气和他们说话。
这一点他的错,他需要每日诵经祷告冥想了。
文祁看出来丁杨眼底态度的转变,知道盯着不会被情绪带着走,收回了所以刺向丁杨的棘。
“但是一直有一个问题萦绕在心头,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惊醒。”
“那就是林戴。”
“那个我们朝夕相处差不多有七八个月的人,突然间就消失了,直到现在已不知所踪。”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都是刚开始那会儿,现在的电话打过去直接是空号。”
“我知道林戴的个人能力很强,他如果遇到的情怨我完全不需要担心,其实我还会反过去担心那些情怨在临走之前,是不是好好的,有没有挨揍。”
“可除来这些,林戴她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姑娘家去到陌生的地方现在联系不上了,且不说在相处的那些时间里,我早就把林戴当成自己人,就算只是短短相处了几天的人,在我身边消失了,我也会想办法,用所以能用的关系,去找到她。”
“所以,我跟苏哲在完全没有进行交流的情况下,做了一个同样的决定。”
“就是再次回到福建,再次回到那个地方,看是否能找到林戴,如果运气好能短时间内找到,那我愿意回来接受分配。”
“做好一位解愿人应该做的事,护好一方安宁。”
文祁目光似雪原孤狼,穿透寒夜的锐利中带着不死不休的执念:“可运气不好,没有找到林戴,那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会继续找下去,直到我们再也走不了,没有力气。”
丁杨错开眼,对于刚才自己的失态耿耿于怀。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丁杨瞥了文祁一眼,略带不满:“而且瞧你们两个这样子,我不同意有用吗?你们俩这是来跟我协商的吗?明明就是通知,无论我同不同意,你俩还是会离开。”
这下轮到文祁和苏哲心虚了,因为他们确实这么想的。
如果今天丁杨就是不同意,他们独自前往福建去找林戴,那他们就只有趁夜逃跑,卷铺盖走人。
当然,他们也不希望把问题闹得这么僵,好歹是师兄弟,有什么问题不能当面说清楚啊!
丁杨看着他俩就来气,他说这几天这俩人诵经祷告这么积极,原来憋着这个事儿。
无奈的摆手,语气也有些不自然:“行了行了,随你俩的便吧,爱干啥干啥。”
丁杨放弃挣扎,谁让他二打一。
文琪和苏哲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谢谢大师兄。”
文祁被嗓子喊的吓一跳,抬手给了这俩人一人一巴掌:“吓我一跳,喊这么大声干嘛?我的听力好的很!”
“万一住持听见了怎么办?”
文祁和苏哲挨了一巴掌委屈巴巴的低着头,默默的瞪丁杨。
“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凡事一定要以安全为主,切不可莽撞,也不要相信情怨说的话,它们最会蛊惑人心,寻找你们最大的**,以此来迷惑你们。”
文祁和苏哲小鸡琢米一样的点头,实则丁杨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苏哲更是直接在心里吐槽:“当傻子吗?把他当3岁小孩儿,他能不知道情怨是什么德行?还相信情怨说出来的话?切,瞧不起谁呢?”
苏哲在这边吐槽,文祁在那边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其实心早就飞回禅房收拾行李了。
丁阳一看他俩的样子就知道在阳奉阴违,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原本已经压下去的怒气,又直蹭蹭的往脑门儿上冲。
闭眼给自己顺气,默念静心咒才把想要再给他俩一巴掌的**给压下去。
丁杨心烦无语的开口:“行了,心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眼前碍眼。”
得到可以离开的指令,文祁的苏哲对视上后,立马转身往后跑。
速度快到丁阳就眨眼的那一一秒钟,这俩人已经窜出去快十几米的距离。
丁杨抬起来的手悬在空中,本来是想击掌打气的,现在只能对着他们的背影挥手:“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当然,这句话已经被百米冲刺速度的文祁和苏哲,一个字也没听到。
留给丁杨的只有两道越来越远的背影,而且那两个被还在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巴掌。
边打边跑,虽然他也不知道就这点儿路,有啥好跑的?
其他文祁和苏哲的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早点收拾好行李,早点出发,那么早一点找到林戴的可能也就大一些。
最主要的是,如果找到了林戴,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把林戴放跑了,一定会把这个牢牢的把她绑在身边,3个人,3人行,一个不能少。
甚至会想到林戴那张清冷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嫌弃的表情。
他们就兴奋,更加迫切带的想要坐飞机去福建。
当然,去福建也只是他们是设想的,林戴还在那个地方。
前方的道路如同一团迷雾,无尽而又神秘,仿佛在遥不可及的远方隐藏着什么未知的秘密。
也充满了未知和险阻,但只要他和苏哲不放弃,拥有一颗坚定不后退的心,就能够迎难而上。
让他们无惧艰难险阻,砥砺前行。
就像之前苏哲说的那句诗词一样:“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江南的风景多么美好,风景久已熟悉。
春天到来时,太阳从江面升起,把江边的鲜花照得比火红,碧绿的江水绿得胜过蓝草。
怎能叫人不怀念江南?
而他们当初三个人一起的日子是那样的默契美好,怎会让人不怀念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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