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个车是我们的?你没有被骗。”
苏哲眼里都瞪大了,不敢置信的指着眼前破旧到车头凹陷处,都没推出来的车。
在得到文祁肯定的眼神后,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这个车真的是我们的?”
苏哲围着车仔仔细细的转了三圈,除了车屁股以及车身内是熟悉的。
那个车头是他无论怎么样都不愿意去相信的。
虽然他一直觉得当初他们发生的车祸,那个车头好像确实报废的很严重,不是拿去维修了吗?
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
那个师傅有没有尽心哦?
怕不是诓他们吧?
文祁一看苏哲那个眼睛,就知道他在怀疑人家修车师傅。
但是从他回来的途中,遇到的那个比他们还破烂的车主,都愿意把自己的车开去那个地方进行维修,那就说明人家的名声是很好的。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替那个师傅争辩几句。
“有没有可能人家师傅已经尽心尽力了?你可别忘了,当初车头直接撞在路灯的时候,是完全开不了的。”
“还是叫了拖车过来才开走的,但我在开回来的途中没有出现任何异样,这就说明,就只有车头是真的修不好了。”
苏哲撅嘴表示不服,但是文祁说的话又确实无法反驳,没办法能绕一圈闷声闷气的打开车门,坐进去。
“你看他。”
他看他那个样子,就忍不住想给林戴告状。
林戴淡淡的看着,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她没有办法插手。
然后得到的结果就是三个人,在开车前往回寺庙的途中,氛围极其沉闷,主要体现在于坐在主驾驶和副驾驶的文祁和苏哲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她本就不爱说话,自然不愿意去调和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些小别扭。
再说了,这两人住在一个房子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不见,甚至关系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有什么矛盾是他们两个不能自已解决的?
她要真的去插手,帮谁?
他俩要是默默的和好了,反而显得她里外不是人。
这种不讨好的事儿,她才不愿意去干呢。
文祁在感受到苏哲无数次偷瞄他的视线时,忍不住偷笑。
苏哲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看着窗外,但是在听到文祁的通笑声时,还是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他生气不是因为文祁说他,而是对自己不过脑子脱口而出那句话产生了,歧义而懊恼。
他当然知道是师傅真是尽心尽力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敢把钥匙还给他们呢?
这不等着被投诉吗?
但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让人误会的话,而且话赶话的,把自己都架在那儿了,自己又拿不下脸。
这一路上有好几次这种主动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可话都到嘴边了又不愿意。
只能通过无数次的偷瞄文祁的反应,在内心祈祷文祁能主动找他。
但是文祁虽然表面上看着温和,但是内心估计也是很倔的,甚至还有点儿腹黑。
这件事情明显就是他的问题,既然是他的问题,那文祁肯定不愿意低头服输了。
错的又不是他,干嘛要先低头?
但还好,男人之间嘛,不管发生了什么矛盾,没有什么是不能笑一笑解决的。
他在听到文祁的笑声,就知道这事儿翻篇了。
“你说我们把人给带回去,他们会不会很惊讶呀,尤其是那些新弟子?”
既然别扭解除了,那苏哲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说话了,他本就是爱说话的人,都开车都快开了半个多小时了。
快要憋坏他了。
虽然没有明确表达那个到底是谁,但是文祁自然是懂的,通过去看在后排闭目养神的林戴。
“肯定会,毕竟那人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闻其人,而且你想名声那么大,第一次见到,那群小孩有多么欢快呢。”
甚至都在脑海里浮现了一群新弟子,在见到林戴时候震惊的场景。
他们甚至还会因为林戴的名声过于浩大而不敢靠近,只能躲后院后面,悄悄的探头出来偷看林戴。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一个个小脑袋竖成一排,别提有多好玩儿了。
两个人在路上东拉西扯的,打发时间,很快就开到山脚下。
林戴先一步下车,在关车门的时候,看见树梢底下的的阴影里的一抹红色。
那一抹红色带有强烈的期许,那种期许的目光,恨不得直接从她面前把文祁给抢走。
但因为玲珑球的原因,她不能靠文祁,所以只能用极其哀怨的目光,紧紧的锁在文祁的后背。
而她那哀怨的目光和,文祁如同沐浴春风一般的笑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看来还是她想的太少,她是真的喜欢文祁,所以,哪怕冒着回去以后可能会被席玉暴打一顿的风险,也要出来。
虽然山脚下离寺庙有些距离,但一样是受到佛光普照的,只要靠近,就一定会受到压制。
这种情况下还愿意跟着文祁。绝对是真爱了。
文祁把车门给关好,一回头就看着林戴一直盯着对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可他走在她的身边,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时,
除了密密麻麻的树干以外,什么也没看见。
苏哲也跟着走过来,不断探头试图看清林戴看见的东西。
可是,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发现呀。
总不可能在这个地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不可能啊,在山脚下有哪个情怨敢靠近啊?
“你在看什么,野果子?”
苏哲抬头朝树顶看过去,但是由于他们出来的这个点已经快8点了,8点的这个时候,且不说这边路灯很少,就连村落也很少。
所以,基本上可见度只有30%,在这种情况下,他两个眼睛都5.0,都没有看见任何一野果子。
所以,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林戴的视力比他好,很强。
“文祁你的真命天女,跟上来了。”
林戴收回视线,因为她在察觉自己被发现后,迅速朝树林里跑。
在听到林戴话之后,文祁和苏哲一同震惊。
文祁眉梢猛地一扬,眼中闪过一道意外的光芒,随后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表情瞬间凝固。
眼皮快速跳动,视线无法稳定,仿佛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击中到无法思考。
一旁的苏哲,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不是,她怎么的溜出来的,不是有阵法吗,冲破了?”
”执念这么强的吗?”
苏哲先一步回神,立马发出自己的疑问。
文祁被震惊到无法思考,苏哲只是惊讶那个邪怨可以跑出来,而他震惊的是那个人邪怨,闹着可能无法回去的风险也要跟着他,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执念?
在这样的执念的交界下,他不禁怀疑,他到底是需要花多大的的力才能解愿成功?
又或者,他到底能不能解愿成功。
这解愿的难度也太大了。
“先上去吧。”
林戴收回目光,先一步爬上阶梯,因为是夜晚,且寺庙没有夜晚开放的时候,整个绿苔阶梯都是黑漆漆的。
苏哲因为挂念着不远处有一个情怨一直跟着他们,说啥也不愿意一个人单独走。
紧紧的贴着文祁,也不管文祁是否愿意。
他小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红嫁衣一类的恐怖片,无论是什么时候,恐怖片里面的都是女性为恐怖人物,他可不希望一回头就看见什么让人睡不着觉的画面。
文祁被苏哲贴的脚步都迈不开,可他也挺怕的,只是他比苏哲能装,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反应。
但周围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起鸡皮疙瘩,也就是他穿着长袖,苏哲搂着他感觉不出来。
要不然,他维持的形象就没了。
林戴一直注视着身后的情怨,虽然她竭力的想要隐藏自己的气息,可她对文祁的贪念太重,导致她无论怎么隐藏都是白费。
“林戴,你说她能跟着我们一起上去吗?”
苏哲搂着文祁的手臂,紧张兮兮的回头,虽然自己并不希望能看到那些恐怖的画面,但是人吧,有时候就是特贱,明明害怕,但还是好奇。
但也还好,他这么一回头,身后除了可见度不到10%的夜色以外,基本上看不见其他的。
如果能忽略头顶上那些鸟叫子,半夜在这个长长的阶梯进行攀爬,也确实是另外一种放松的方式。
文祁听到苏哲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无论是哪一种情怨,怨气到底有多大,只要是在佛像所普照的范围以内,都是会受到压制的,并且怨气越大,受到的压制也就越大。
这样的情况下,那个情怨还能跟着他往上走。
闻言林戴停下脚步回头,那双冰凉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透过他们的肩膀看向离他们不过十米距离远的情怨。
血红的嫁衣在风中摇曳,仿佛载着无数冤魂,让人胆战心惊。
“虽然你俩并没有写结婚书,也没有昭告天地,可是在她那边的世界里,你跟她已经算是明面上的夫妻,在这身份下,她可以凭借是你的亲眷,在寺庙来去自如。”
说完林戴侧身示意他们往前。
苏哲和文祁虽然很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与林戴之间的能力悬殊。
但是,在面对危险和恐惧当中,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的软弱。
毕竟在林戴面前,他们就算再强也比不过她,即使如此,那就没有什么不服输的了,人要勇于承认自己的软弱。
所以他们在林戴把位置给让开,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有林戴在身后托底,苏哲原本上下浮动的心,总算彻底落地了。
文祁心里还有一堆问题想问,可是马上就要到山顶了,为了避免他身上的事,被山上其他的弟子给听见,让他们担心。
即使心里有再多问题,也不得不咽下去。
不过他们原本想的那些新弟子在听见林会来,都会想要一睹真容。
但是没想到林戴在出发前早就,给丁杨发了消息,希望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平日9点过了的时候,还有不少弟子在前殿到处乱窜的时候,这个点儿一个人也没有。
正在阶梯口迎接他们的是丁杨,当然他前面还有一个人,那是他们的住持。
文祁瞧见的主持,拍了拍负苏哲示意他放手,别拉拉扯扯的。
“住持。”
“住持。”
文祁和苏哲一同问好。
“嗯。”住持简单的回答了后,便把眼神放在了落后好几步的林戴身上,一别好些年,今日总是有机会再一次见面了。
念着有其他晚辈在场,李隆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冲林戴小幅度的点头示意。
林戴回首。
“行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去禅房聊,我和林戴还有事要商量,你们自行决定吧。”
说完便带着林戴朝后山走去。
只有三个大男人在那儿面面相觑。
文祁看着林戴离去的背影,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感觉他们的住持跟林戴像是认识了好长时间。
可是这个疑问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只是觉得在林戴身上的那些疑点越来越多。
文祁甩了甩了头,把脑海里的那些想法都给扔出去,不管林戴身上多少秘密,都不关他的事,每个身上都有秘密,林戴要是相信他,日后自会告诉他。
他现在唯一该做的,也是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情怨,到底该怎么处理。
按林戴的说法就是,在阴间,他们两个已经算是有夫妻之名的,她可以顶着他的亲眷名声在寺庙里来去自如,那也就是说,他在寺庙这个地方也是没有任何安全的。
光是想想,都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他引以为傲的最后一个防护圈,就这么没了!
想到这儿,文祁一把拉过丁杨的手,不容拒绝的拉着他往禅房走。
这件事情,必须要找一个人跟他一起分担,即使丁杨不能帮他做什么,多一个人其实也是件好的呀,不然他憋在心里,迟早有一天会憋坏的。
房间里灯火通明,一盏盏灯火如同小小的太阳,照亮了房间的,每一寸土地。
林戴一进去便感觉到久违的熟悉感,可她说不上来这感到底从何而来。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上过山,更不可能对这禅房有熟悉感,那就说明,在她遗忘的那些记忆里,有很多曾经关于她的过往,里面有许多蛛丝马迹。
“您让我帮找的东西,我已经找过了,很抱歉,寺庙档案里面,确实没有关于刘家人的。”
“不过找到另外一件能和刘家人对上的事,寺庙在开创之际,有一位贵人,无论是在金钱还是在传教解怨这方面的事情上,对我们寺庙都是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在关于那个贵人上,并没有很多的信息,所以我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男还是女,归于何处,不过上面写着一点,就是那个人,喜爱菊花,在寺庙成立之后,只对当时的住持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希望寺庙能常年盛开菊花。”
林戴在一旁听着,心里多少有一个大概。
菊花?
她在第一次去到刘家大院时,无论是院外还是院内,都能看到菊花的身影,虽然那个季节并不是菊花盛开的时候,可那些菊花基本上覆盖了刘家所有角落。
这是巧合?
还是她想多了?
“重缘寺?”
“还有一件事,您之前给我写信,让我帮忙查我们寺庙出去的弟子,关于邪怨的处理次数。”
李隆杰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递过去:“我翻看了我们的所有卷宗,我们寺庙成立至今,一共有6名弟子手里清楚的处理过邪怨。”
“按照您的要求,这些都是单人凭借自己的能力处理邪怨的,总共有12卷。”
“那些卷宗,我已抄录下来,您可以好好看看,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您想要的消息。”
李隆杰把本子递过去后,就开门出去了,把空间给让出来。
虽然他对林戴没有印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内心对林戴总是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可这个熟悉感,无论他怎么去想,怎么去查找,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就仿佛他对林戴的那种熟悉感,是天然的,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林戴拿起本子翻看,上面大多备注,都是关于邪怨的事情。
例如:这个邪怨是因为何种原因才会产生怨念?
它的属性又是什么?
又是被如何解怨的?
可唯独对于那个解怨的弟子没有任何描写。
就仿佛这些人是凭空出现的。
在解决那些危害人间的邪怨之后,又凭空消失了。
“六个人?”林戴蹙眉不自觉的嘟囔。
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血红色的长裙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邪魅的光芒,红衣女子步伐轻盈仿佛没有重量一般,红色长裙如同柳絮在月色中飞舞,像是即将随风而去的蝴蝶。
竹林深处,绿叶如云,微风拂过,发出沙沙声响。阳光透过间隙,洒下斑驳光影,仿佛自然之画在眼前展现。
在繁茂的树林深处,隐藏着一座令人向往的房子。
这座房子被绿色的藤蔓和常春藤装扮着,仿佛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永恒艺术品。
顺着走廊来到竹屋的卧室。
卧室布置得简约古朴,一张竹制床榻上铺着柔软的棉被,令人倍感舒适。
窗外的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为卧室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透过窗户,能看见几个模糊的声音,他们坐在院子里嬉笑谈话,看起来看起来好不乐哉。
空气里有一股香气,那梅香如冰雪中的一缕花香,清冷而动人。
正当她想要去追溯那些人是谁是,脑海里传来阴冷怨恨的嘲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魔性的笑声如同夜晚的鸱鸟,怪异中带着一丝悚栗,在空气中游走,像一阵猛烈的风暴,狠狠地刮向每一个角落,声音中充满了邪恶和恐怖。
那种无法控制的狂笑让人感觉不祥的预兆,让林戴控制不住的皱眉,能在佛门之地动手的,不可能是普通邪怨。
或许和席玉他们一样也不一的,而且这明显带有恶意的笑声是冲她的,这说明她离自己遗忘的记忆又进了一步。
不然,那东西躲着不出现就可以永远也不会被她知道。
烛火光照射在她的侧脸,每一处轮廓线条都透着冰冷锋利,眼帘低垂下隐藏着无尽的寒意。
冷峻的目光从眼角溢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足以震慑任何敢于挑战的人心。
“你说什么?”
因为文祁说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震惊,导致丁杨在喊出这句话时,最后一个字不受控的喊劈了。
文祁被丁杨这些嗓子喊的一抖,有些心虚的左右盼首,抓住丁阳的裤腿把他使劲往下蹬。
“你喊出来干嘛?大家都睡了,你喊这么大声,你小声点不行?”
文祁用力的把丁杨给按会凳子上坐着,心有余辜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天知道丁杨那一嗓子喊出来,他有多么紧张,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原本是觉得丁杨的性子。怎么着也会沉稳一点儿。
没想到他的反应比谁都大,要早知道他怎么不受控,他就不跟他讲了。
丁杨对于文祁那抱怨的语气十分不满,但是对于自己刚才那个反应也确实觉得尴尬,只能默默的带着怨气的瞪了他一眼。
苏哲在一旁,好笑的眼神在他俩中间的来回转悠,事不关己的当一个吃瓜群众。
虽然文祁说的那些事情他已经知晓,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以一个全新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又是不一样的体验。
毕竟当初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反应跟丁相比,那是不分上下的。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丁杨也知道这个件事的严重性,压低嗓子开口。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凡是跟邪怨有挂钩的弟子,最后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普通情愿尚且对待,对这个世界都是抱有要毁天灭地的想法。
更不要说那些留存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邪怨呢?
它们的怨气,别说拉着文祁下十八层地狱了,怕是文祁这一辈子,上下三代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
更不要说那些怨气可能会影响文祁,以及文祁这一辈人日后的的时候转运了。
光是这么想想,丁杨耳边仿佛听见了那邪怨的笑声。
那笑声带着诡异的高低起伏,如同寒风在枯枝间穿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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