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这样啊”何止声点点头：“法学确实不行哈，可怜我们一个学法一个学医，啧啧啧，但是你说的那个社会工作真的可以吗？和副本中的人打交道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我觉得与人比起来，那种奇形怪状的拼凑体更能让我掉精神值。”
何止声幻想了一下那些鸡头兔身，螳螂和蜥蜴拼接，鱼的尾巴上全是人脸，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还是人好，还是人有亲切感。
“放心，社会工作也就是被小区的人骂两句，动个手，打不过就跑，你的幸运值应该没事。”白行简难得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却看见何止声一脸心痛的表情：“你，怎么了？”
“你之前就是做这个的吗？”
“没有”听到否定的回答，何止声松了口气。
“我都是打电话，对面以为我是诈骗。”
......
好像差别不大。
“哦，我还看了一个月的社区托管班。”
————
“屏幕显示大家已经选择完毕，课程内容和上课时间会发布在教务系统里，大家记得查收。”导员微笑着说，红唇就像染了人血，看的人背后发凉。
导员离去后，教室里纷纷乱作一团，有拿起手机查看课程的，有找人组队的，有讨论昨天的彩带任务的，也有鬼哭狼嚎接受不了现实的。
“呦，我们这个专业竟然有三个人选，看来还有人之前在社工干活啊！我之前听说过，是什么来着，奥奥奥，想起来了，社会工作岗不招社会工作专业的学生。”
何止声打趣地声音吸引了白行简注意力，他不再观察周围的情景：“这不是最经典的，最经典的是社工的春天在路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搞笑！一个社工的春天还在路上，一个法学的春天已经过去了，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刚从龙潭出来，又深入虎穴！”何止声擦了擦眼睛的泪，又立马变脸：“不过咱俩也算同病相怜了，那些蓝色生死恋我至今不想再回忆，现在头发还这么多真的是算我命大。”
“好了，该干正事了。能看出来另外那个人是谁吗？”
“我看看哈，找到了，我就记得刚才扫了一眼有名单来着，何止声将手机举到白行简面前————
1 白行简 男 24 社会工作专业
2 何止声 男 22 社会工作专业
3 许幼薇 女 18 社会工作专业
许幼薇？名字很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进游戏的标准到底是什么？”白行简不由得皱了皱眉。
“谁知道呢，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几岁小孩，或者是残疾的，游戏里面都有。这类人因为天生因素，数值太低，也没人愿意和他们组队，自然死亡率就极高，单是一个入门级的副本就伤亡惨重。我记得有一次更离谱，把一个植物人拉进来了，这人一进副本就被炮轰祭天了，也不知道拉他进来干什么。”何止声撇撇嘴，摊着手说道。
白行简将手机还给何止声，又在自己手机上鼓捣了一番后说：“走吧，明天开始上课，我们先去看看任务。”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那必然是最危险的地方，两人很合拍，不约而同的决定回宿舍商量。
二人把手中的纸条都整理了一下，总共13张，任务难度和等级却差别很大。最低级的有打造一个猫窝放在宿舍楼的旁边，最高级的也有直接杀人交给导员。
“故意的吧？”何止声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任务，不由得气笑了。
“别再嚼你的泡泡糖了。”
何止声瞬间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说着他将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手上赫然夹着一个泡泡糖。
还是草莓味的。
“没瞎都能看出来吧，你一焦虑就开始吃泡泡糖。”白行简接过何止声递过来的水，已经打开瓶盖了。
“少吃点，否则咬肌容易变大。”
“......”
“你观察这么细致？还是单对我一个人这样？我发现哈，你平时说话挺少，但是怼起人来能噎死人，你们法学生都这样吗？你之前的社工精神呢？呜呜呜呜呜...”何止声又开始没有正形了。
他也是个人才，白行简心想。
很少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收拾他一下吗！
“闭嘴。”白行简直接将一个棒棒糖塞进他嘴里：“先讨论任务。”
“先做简单的任务？”何止声悠闲地坐在床边，一条腿曲着，一条腿则自然的伸展。
白行简朝他微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接着说。
“你看啊，就这些任务，一般都是从简单的做起，因为大家最开始都会避免起冲突，太早的伤亡没有好处，而且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到后期的时候，肯定会开始自相残杀，像我们这一个半的战斗力，正面刚胜算几乎为0。针对这一点呢，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找一些不太笨的新手，好控制，而且凭你这个气场，让他们信服应该不是一件难事。最关键的是，我们差不多中期，在他们初级任务快结束时，以一些合理的理由，杀了他们。”
何止声漫不经心的说着，仿佛杀人只是一件顺手的事：“我没有心理负担，你呢？阿简？”
他一步一步的凑近，几乎要碰到白行简的鼻尖，宿舍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喘气声。他低着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白行简，似乎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这一刻，白行简终于得以窥见真实的他的一隅。
白行简没有躲闪，反而迎着他的目光，以往淡漠的眼神多了些许灵动。
像个勾人而不自知的小狐狸，何止声心想。
“我的道德底线也很低。”
“咳”最终还是何止声先败下阵来。
“我们，我们先出去逛逛，熟悉一下校园，从昨天进副本以来就没有仔细看过，然后顺道儿联系一下那个许幼薇。”何止声不自然的扭过头，耳尖早已红透。
“不用逛了，这和我学校一模一样。当然，如果你打算后期背叛，可以先去逛逛。”
“哎哎哎，不能这样想我吧，我们之间可是建立了深刻的友谊！等等，你说什么？这和你的学校一模一样？”
“对啊，系统说新手入门级，所以和我的现实生活差别不大。”
“但是，其他玩家呢？我去，系统不会特意给你开小灶吧？这和单独给了一个外挂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很多玩家因为不熟悉地形吃了多少亏吗？”何止声听到后，显得异常激动：“你知道我第一次下副本，系统让我去的哪儿吗？那种店啊！我当时还是一个纯情男大学生啊！！！”
何止声至今不想再回忆一遍当时的经历。
“噗——”白行简头一次笑出了声：“你不会？”
“别笑话我了，你想的那个当然不可能发生！”
“我想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法学生真是够了！！！”
说话间，白行简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晃了晃手机：“已经联系好了，四点钟，学校的咖啡店见面。”
屋里没有拉窗帘，阳光透过透明窗户洒进来，正好落在他的眉宇间，整个人不似最开始的清冷不可接触，而是多了些许柔和。
心底好像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何止声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你完蛋了。
“好。”
他朝着光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