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好像有些大亮,太阳都爬进来……不是有点大亮,而是真的快中午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竟然已经十二点了!
哪个混蛋关了他的闹钟?
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混蛋,明教授十分无语,然后就看到某人在床头柜上给他留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生病了就多休息,假我已经帮你请了,另外我还给你煮了粥温在锅里,起床后记得吃点东西吃药。
ps:不敢动你的手怕把你吵醒,人脸识别解锁了你的手机,放心,我没乱看。
明铖:“……”这个混蛋。
心里暗骂了一句,明铖起床找吃的吃药,翻看自己的手机,他得小心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没动他的手机。
正翻看着,有电话打了进来。
明教授看了一眼联系人的姓名,二话不说直接挂了。
对方锲而不舍,被挂了一次又重新打过,明铖继续挂断。
第三遍电话继续打过来,明铖很无奈,心里暗道这人要是没事找事的话,直接拉黑。
接通电话,凌修宇第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你肯定醒了。”
“……”就算没醒也让你电话给轰炸醒了。
“怎么不说话?”那边不知道是在哪里,声音有些嘈杂,过了一会儿才换成一个安静的地方“信号不好吗?还听得到吗?”
“你有事?”明铖没好气地开口。
听这语气,凌修宇知道这人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都有精神来呛他了,开口控诉道:“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的?”
“……”你算哪门子恩人?
见他又沉默,凌修宇继续控诉他的恶行:“好歹我也照顾了你一夜,还给你做饭请假,你就这样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明铖怔了怔,忍不住问出口:“你一整晚都没有离开?”
不是跟他说了让他回去的吗?
“你这样的情况我怎么敢随便离开!”凌修宇呼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万一我把你丢下,半夜你突然又烧起来,把自己给烧傻了怎么办?那我可不就罪过了?”
“……”
感动的情绪卡在嗓子眼上不上不下,至此明铖是真的很想把这人给拉黑了。
所幸凌修宇没再废话下去:“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先别挂,打电话给你主要是两件事。”
“……说。”有事说事,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我们今天去找了陈思桐的父母,多的他们不肯说,藏得还挺严实,问他们当年缺钱是因为什么,他们也一直含糊着,但他们告诉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
“明教授,反正你今天下午也没课了,要不然过来给我们帮个忙呗。”凌修宇答非所问。
“……”
敢情给他请假是为了推掉他在学校的工作,然后去给他们当免费劳动力的吗?
可真的打的好主意。
凌修宇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过来:“我想你一定很乐意帮我们。”
“……”不,他一点都不乐意。
凌修宇听不到他的心里话,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对了,你病才刚好还是不要自己开车不安全,打车过来吧,车费我可以报销。”
“……”谁要你报销,我才不去,别太自以为是。
想是这么想,但明铖还是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又脑抽了。
看到这人果然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自己开车过来,凌修宇表示十分无奈,并且向邢医生请教,对付这种故意要跟自己唱反调的人,要怎么做才对。
邢添辰只是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没有解决办法,毕竟明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唱反调,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想干嘛就干嘛。
凌警官只能继续默默叹气。
明铖见到他们直接单刀直入:“要我干嘛?”
“就在那里,你看到了吗?”凌修宇借着树木的遮挡,给他指出一个装修得有些像高级咖啡厅的地方。
那地方门前还挺热闹,来来往往很多人,刚才凌修宇可能就是在那个地方给他打电话,所以才会那么嘈杂。
明铖往那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抱着胳膊审视着面前的警察先生:“所以呢。”
凌修宇在怂恿他:“待会你就走进去,告诉他们你有心理问题,需要寻求帮助。”
“……”有病!
明铖转身就要走。
凌修宇赶紧拉住他:“别走啊,来都来了,就帮个忙嘛!”
明铖皱眉:“你发什么疯?”
一旁看戏的邢医生赶紧拦下两人,为免凌警官挨打,他赶紧给明铖解释现下的情况:“那里是个互助小组,这个小组对互助对象筛选很严格,只有大学老师才能进去,所以我们只能找你帮忙。”
明铖皱眉。
凌修宇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所以明教授,帮个忙,我们俩都没有教师资格证,只有你有资格进去。”
明铖抬头看看那个酷似咖啡厅的门面,又回头看这两位奇葩警官的脸。
是的,凌警官和邢医生两位已经在明教授这里被冠上了奇葩的名号。
最终结果是明教授如他们所愿,带着一个窃听器就进了那家“咖啡厅”。
虽说外表长得很像咖啡厅,内里却一点也不像,并且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才进来外面那些嘈杂的声响便全都弱下去了。
前台正在整理着什么,见明铖走进来,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先生,不好意思,这里不对外开放。”
明铖垂着目光:“我来……我来找陈老师。”
前台顿了顿:“这里没有什么陈老师,先生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明铖看起来有些纠结和烦躁,又磨蹭了一会才开口:“陈老师说这里可以帮得了我,我可能有病,一个外表看不出来的病,你们可以帮帮我吗?”
前台手里的动作全停了下来,她问:“请问你具体需要什么帮助呢?”
明铖脸色微沉:“我不知道。”
前台又问:“你能告诉我陈老师的全名吗?”
明铖点点头:“她叫陈思桐。”
前台手在键盘上动了几下,调出了陈思桐的档案,又询问明铖的身份信息,明铖如实告诉她。
明教授本人在学术界的名号可不小,很轻易就能查找到有关他的消息,于是前台的脸色变得无比缓和。
“明先生,稍等一下。”
她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跟电话那边说明明铖的情况,挂断电话后拿出一份资料表让明铖填写。
明铖简略看了一眼那份资料表,倒不是什么有问题的表格,只是登记一下他的身份信息而已,所以明铖很随意地在这上面写下自己的信息。
前台耐心等他把资料填完,然后收起资料朝他做一个请的手势:“往这边来。”
前台带着他离开大厅,往走廊的深处走去,推开那扇门,房间里是一个面带笑容的中年人。
他站起身朝明铖伸出手:“你好,我是向沂凯。”
“明铖。”明铖跟他握了握手。
“明教授,我知道你,其实我之前还去看过你讲座,你的观点让我非常佩服。”
明铖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是一顿吹捧,况且这人看起来职业不像是需要去听法学讲座的样子。
向沂凯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解释:“别多想,我只是对这方面的知识毕竟感兴趣,所以才想要去听。”
明铖点点头没说什么。
向沂凯朝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后者大方坐下。
“听说你需要帮忙?”向沂凯直入正题。
明铖点了点头。
向沂凯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明教授看起来这么开朗阳光的一个人,是不会让这些事情烦扰到。”
“看起来而已。”
“是陈老师介绍你来的?”
“是。”
“她怎么会跟你说起这里的事情。”
明铖沉默了许久:“出了点事,我不太想说,陈老师她知道了,劝了我很久,然后就让我来这里。”
向沂凯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明铖干脆朝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将衣袖拉上去,解开了凌修宇昨天小心缠上的纱布。
向沂凯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多伤痕,多久了?”
明铖不带什么情绪回答他的问题:“记不得了。”
向沂凯静默了许久,开始给他介绍这里真正存在的缘由。
当代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问题,随之兴起了许多的心理医生,而向沂凯这里,是专为大学老师打造的一个互助小组。
明铖表示不解:“为什么要专为大学老师打造?”
“因为我对大学老师这份职业有特别的感情。”向沂凯笑着说“你的问题可以在我们这里找到解决办法。”
“真有这么简单?”明铖很怀疑。
“自然是没有的。”向沂凯笑了笑“但是问题么,总要先认识到才能解决,一步一步来。”
明铖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你看你一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先安排你跟小组里的其他人见个面,让你们好好有个初步的认识。”
“我不认为跟其他人见面对我有什么帮助。”
“那得试过才知道,万事无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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