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跟尚桀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过这个人依旧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好像大老板死了这件事对他来说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尚桀本来都不想见警察，只是在他们的威胁之下没办法推脱。
最后约在尚星集团外面的一家酒店，尚桀自己订的位置。
才见面，尚桀就已经看起自己的手表：“不好意思啊！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实在是没多少时间可以用，所以我们能速战速决吗？”
“没记错的话，尚寻军是你叔叔吧？”邢添辰无视他的话，开口道“他出事了，你不难过？”
尚桀这表现就跟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这很难让人理解。
尚桀摆了摆手，叹着气回答：“人死不能复生，我难过有什么用，帮他把公司管好才能无愧于他。”
见邢添辰和凌修宇仍旧是疑惑，尚桀给他们做出更详细的解释。
尚寻军虽然是尚星的董事长，但他手里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有几位副董手里也握着相差无几的股份，就算尚寻军死了，尚星集团也还在正常运转，几乎不受影响，只是大家的工作量会改变，也要选新的继承人。
当然了，这属于尚星的内部事宜，不方便细说。
尚桀看向两位警官的眼神带着些疲惫：“因为尚董突然去世，我的工作量剧增，很多东西都压到我身上，所以我是真的没有时间。”
凌修宇：“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废不了你多长时间，况且尚寻军是被谋杀的，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凶手也会对你下手吗？”
尚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怎么可能，我尚桀行得端坐得正，又没有伤害过别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凡事不要说得这么绝对。”邢辰轻声道“或许你曾经无意间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却让别人给记恨上了，这也说不准对吧？”
尚桀被他几句话弄得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回什么。
邢添辰继续道：“我们也只是为了工作，要是能互相合作自然是最好的，你说对吧？”
“是是是。”尚桀继续点头“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嘛！可以理解，你们有什么问题我也会尽量解答，互相帮助合作共赢。”
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他没有不下的道理，也不再僵着脸盯着自己的手表，重新换上一个比较正常的笑容。
凌修宇依旧板着脸：“尚寻军办公室的监控被人为损坏，对方对你们公司的监控线路挺熟悉。”
尚桀眨了眨眼睛：“对监控线路熟悉的人很多啊！公司里的人基本都了解，还有各种维修工，或者有些人上点心自己提前了解过的话，也是可以知道线路情况的，你们要是想问这个，我可帮不上忙。”
解释得可真详细，这个问题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邢添辰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不如我们先聊聊萧毅的事情。”
目前萧毅的父母还是拒绝跟他们聊萧毅自杀的事情，现在尚寻军也死了，不知道他们几个的死到底有没有关联。
尚桀似乎有些不太能想得起来这个人是谁。
凌修宇干脆将萧毅的照片拿出来，放到他面前：“他之前接过你们集团宴会的商演，记得吗？”
尚桀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许久才抬起头：“抱歉啊！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个人，要不我回去让人事查查看有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你知道萧毅是谁。”邢添辰话说得斩钉截铁“为什么要否认你认识他这个事实？”
尚桀一脸莫名其妙：“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邢添辰盯着他的双眼：“提起萧毅，你下意识抓紧自己的手指，你知道萧毅是谁，并且在我们提起他的名字的时候紧张对不对？”
尚桀笑了两声：“你想太多了警察先生，我只是说话的时候习惯有点小动作而已。”
邢添辰微微眯眼，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底的秘密：“我能看得出你内心的想法。”
“你真的误会了！”尚桀继续反驳“我真不认识萧毅个人，对他也没有印象，总不能跟我们公司有过合作的所有人我都得记住他们吧？那我脑子不得炸了？”
“但是萧毅是特别的。”凌修宇突然开口“他跟你们公司的其他合作者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尚桀努力在维持自己的笑容“对我来说其实都一样。”
“他参加了你们公司从未对外开放过的宴会的商演活动，对吧？”
尚桀笑容僵了僵，随即立刻道：“没有，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公司并没有什么不对外开放的宴会，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凌修宇：“是不是小道消息，恐怕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可能不是很明白。”尚桀先是反驳他的话，接着又开始盯自己的手表“我真的还有工作要忙，你们能不能快点结束这些问题？我的时间很重要。”
邢添辰问：“你认为在你认识的人里，谁会想杀尚寻军？”
“这我可说不准。”尚桀摊了摊手“要知道这个世界结仇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可能我们什么都没干，但莫名其妙就跟人结了怨，甚至有的时候一个眼神都能惹来杀身之祸……”
邢添辰抬手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就行，其他不必多说。”
尚桀陷入沉默。
凌修宇不解：“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
“并不是。”尚桀深深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其实尚董跟人结怨不少，公司内外都有，这实在是不太好说。”
死者为大，他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跟他有关，并且有诋毁已故之人倾向的言论。
“你可以直接给我们列个名单。”邢添辰双手拢在一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自己会去查。”
尚桀侧过脸，看到邢添辰无名指上的戒指--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邢添辰留意到他的目光，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的手看，便朝他展示了自己的五指：“你是在看这个？”
尚桀有些尴尬地挪开目光：“抱歉，这样吧，我可以把名单给你们，等我回去整理过之后。”
邢添辰同凌修宇一块点点头。
尚桀站了起来：“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邢添辰点点头：“可以，不过后续有需要的话，我们会继续联系你。”
“……”
尚桀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凌修宇好奇：“他刚才是在盯着你的戒指看？”
邢添辰转动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可能是因为他见过另一位戴着这枚戒指的人。”
凌修宇：“你对象？”
后者点了点头。
凌修宇记得这位邢医生的对象是混演艺圈的，不知道被尚桀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没关系。”邢添辰看出了凌修宇的想法，朝他笑了笑“我们本来也是半公开的状态，他没有能力威胁我们的。”
听他这么说，凌修宇松了口气。
凌修宇拿出手机，刷着工作群上的信息：“顾队他们说，没有再查到更多尚星集团宴会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再开过类似的宴会。”
可能是因为明铖插了一脚进去给他们搅和了，也可能是因为尚寻军的死给他们造成影响，反正除了先前明铖弄到手的监控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线索。
说起来，那监控还是后来在凌修宇的逼问下拿到的，那个人胆子大得可以，得到一点线索就想自己去查，自以为是得很！
只是得到明铖的U盘，他们也跟明铖达成了一个合作，有线索的时候要通知他一声。
看得出来，明铖对这个萧毅的事情是真的很关注。
“我们手里的监控还不能太快拿出来。”邢添辰道“目前我们手里掌握的线索还不够多，将监控拿出来很容易被他们想办法掩盖过去，甚至会找法子销毁，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凌修宇点点头表示明白。
邢添辰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盯着凌修宇，好奇问：“你是怎么从明铖那里拿到这份监控的？他应该不会主动交给你才对吧？”
明铖这种人，不到黄河心不死，手里握着那份监控，他估计还会继续冒险，或者是以此为由要求警方让他参与调查，但是这一次，他竟然乖乖将监控交了出来，还没提什么要求，这很不对劲。
凌修宇顿了顿，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结果是我们已经得到这份东西不就行了？过程不重要。”
邢添辰摇着头，不认同他的话：“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更好奇你们的关系已经进行到哪一步？”
凌修宇：“……”做人还是不要好奇心太重比较好。
邢添辰：“说出来，说不定我能给你一点意见。”
“意见？”
“过来人的意见。”邢添辰莞尔“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跟明铖往后怎么相处比较好吗？以你们俩的性格来看，磨合期肯定会过得很艰难，我可以帮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