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门口等了她很久了，看到她回来，杨昭理了理衣服，自然的像主人一样对夏离说了句：“欢迎回家。”

夏离看了他一眼，开了门：“请进吧。”夏离打开灯，换了鞋：“随便坐。”

杨昭自觉的换了鞋坐在伤发上，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在一边，开口道：“一瓶葡萄汁，谢谢。”

夏离从冰箱里给杨昭拿了一瓶葡萄汁，又给自己拿了一瓶，坐在沙发里问杨昭说：“我本以为，杨大律师现在应该在帮自己的雇主拟和解合同才对。”

“这种事做得多了，我这里什么模板都有。”杨昭打开葡萄汁喝了一口，细长的玻璃瓶装着清爽的葡萄汁，有效的缓解了盛夏的暑热：“你这里的葡萄汁永远是最好喝的，可惜我好像买不到。”

“搜同款就可以。”夏离不想和他废话，着看他说：“杨大律师深夜光临，不是为了问我葡萄汁牌子的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杨昭喝了一口葡萄汁问说：“或许我可以帮你。”

“帮我对付你的雇主？”夏离觉得有些好笑：“杨大律师，你的职业操守呢？”

杨昭丝毫不在意夏离的调侃，只是无所谓的说道：“或许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夏离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我可不是明，杨大律师，我很怀疑你是在为了你的雇主来套我话啊。”

杨昭并没有否认夏离的话，只是举起手中的玻璃瓶又问了一遍：“所以，需要我帮忙吗？”

夏离举起手中的葡萄汁，轻轻和他碰了一下瓶身：“当然。”

“需要我做什么？”

夏离起身去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运动内｜衣，将里面的海绵垫掏出来，剪开海绵垫，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储存卡，又用一个铁的口香糖盒子将储存卡放在里面，拿出来把口香糖盒子交给杨昭：“找机会把这个上传到叶尚磊的电脑或者手机上。”

“不告诉我一下这里面是什么吗？”杨昭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盖回去将盒子放在了自己西装的内侧口袋里。

“如果你要是敢兴趣，可以自己回去看？”夏离坐回去，继续和自己的葡萄汁。

“我居然成了你计划里重要的一环吗？”杨昭问说：“如果没有我，你又该怎么办呢？”

“既然有你。”夏离笑笑：“也就没有这种可能了。”看样子夏离并不想告知她们原本的计划。

“怎么？”杨昭看着夏离惬意的样子，好奇的问：“你不怕我拿去找我的雇主邀功吗？”

“我记得。”夏离并没有回答杨昭的问题而是反问说：“叶尚磊打了你一巴掌对吗？”

杨昭看着她没有说话。

“叶尚磊好像在警察局待了挺长时间的。”夏离撑着脑袋看着他：“而且这案子闹的这么大，可这么久都毫无进展，杨大律师，你似乎有些不合格啊。”

杨昭一脸好奇的看着夏离：“所以？”

“你比我知道的——更记仇。”

“夏离。”杨昭把葡萄汁放下：“你现在做的这些，有用吗？”

“没用吗？”夏离反问。

“我只是想知道。”杨昭再一次尝试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对你的任务有什么用？”

“不重要。”夏离眼含笑意的看着她的眼睛：“对你有用就行。”

“夏离。”杨昭突然问夏离说：“我们认识多久了？”

夏离像是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可是紧接着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十年？”

“差不多吧。”杨昭说：“可惜啊，我还是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或许。”夏离回答说：“是你想复杂了呢？”

“是吗？”

“不是吗？”夏离反问他说：“难道我们两个不都是在为了钱赴汤蹈火吗？”

点到即止，杨昭执导夏离不会说的，杨昭收回自己审视的眼神，问说：“上传完了这个储存卡怎么处理？”

夏离很无所谓：“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销毁，或者是捏在手里作为威胁我的把柄，只要你愿意，不论你怎么处置都可以。”

“呵。”杨昭轻笑了一下，仰头把手里的葡萄汁喝完，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很自觉的带走了垃圾：“放心，我会销毁的，多谢款待，先行告辞。”说完，很有礼貌的鞠了一个躬，极轻的带上门走了。

杨昭走后，夏离把自己的葡萄汁喝完，走到沙发对面的绿植前扒开一看，里面的摄像头果然被关了，夏离意料之中的笑了笑，转身拿起电视柜上放着的遥控器。

“你当然会销毁。”夏离拆开遥控器，拿出里面的储存卡连接电视开始播放，看着刚才在夏离家里的一切出现在电视里，夏离轻声说：“不然你就是帮凶了。”

路坎渁晚上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脑子了疯狂的在盘旋夏离说的那些话，一会儿觉得她有道理，一会儿又觉得她说的太偏激，脑子里乱成一团，他自己都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地方，路坎渁翻身坐起来，烦躁的抓着头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坚定了，为什么每次都能被夏离的三两句话说动呢？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路坎渁干脆打开手机，继续监视自己上次加进去的那个群，这几天，他通过这个群的分享链接搜集了不少证据，也加了很多类似的群，发现这些人不止会分享自己身边熟悉的人的照片，也会分享陌生人的照片。

其中，群里的信息提到过很多次，就是因为交友账号的注销和他们警方进行的一波清查，导致他们现在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在网络上发布照片，进行人肉搜索，只敢偷偷在私底下传播照片，让群里的人帮忙看看是不是认识。

路坎渁继续往下看，突然，群里面分享了一个链接，接着就有无数人开始抱怨钱要的太多，太贵什么的。

路坎渁皱皱眉，想问问怎么回事，刚打了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继续看群里的消息，直到消息滚了一会儿，路坎渁才从“好货、降价、值得”这些聊天中明白，这个链接是个更高级的群，群里会帮忙提供他们想知道某个人的更多的信息。

这个链接每个月都会发一次，但是入会费很高，所以群里的人才会这样说。

路坎渁想了想，点进了链接，根据链接跳转到了付款页面，当看到八千块的付款金额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鬼东西，这么贵？”路坎渁直接骂了一句。

手指在屏幕上抬起又放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给自己妈妈打了个电话。

“喂！”魏明雅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还伴随着嘈杂的大排档的声音：“儿子，怎么了？”

“妈。”路坎渁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你能给我五千块钱吗？”

“怎么啦？”魏明雅听到自己儿子突然开口要钱：“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没什么。”路坎渁没跟魏明雅说实话：“就是突然有点急用，等我发了工资我分期还你。”作为一个工作了的人，路坎渁突然开口跟自己父母要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行。”魏明雅也没继续追问：“不用还了，你个刚出来工作的人有什么钱？不说了，我去忙了，钱等下转给你！”

魏明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路坎渁抱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就收到了魏明雅转过来的钱，路坎渁用这些钱加上自己的钱一起加了这个大群。

刚加进去就看到了群公告：

群里少说话，有看上的直接加群主私聊。

路坎渁在聊天界面上划了一圈，看到群里真的很少有人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群主自己在发图片而已，男的女的都有，大多数都是一看就是偷拍的那种图片，只有极少数的正脸照，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得到了。

想了想，路坎渁加上了那个群主，群主的名字很简单，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27，27立马就通过了路坎渁的好友申请，路坎渁保存了最新一张图片，发给了群主，看那边没回，路坎渁又加了一句：“这个。”

27直接回复：“刘语星，24岁，血型：A型，三围：86，68，90，身体健康，无传染性疾病，单身，生日：1994年3月7日，131＊＊＊＊1732，独生女，工作单位：浪涌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家庭住址：长安社区花园小区九幢506”

发完之后，还加了一句：“新人免费三次，这是第一次，你还有两次。”

“多少钱一次？”

“看情况。”

“什么叫看情况？”

“看你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后续服务。”

“后续服务有哪些？”

“你想要的都可以。”

“都可以是什么意思？”

“就是都可以。”

路坎渁没有接着问下去了，看着聊天页面，路坎渁只觉得头皮发麻，就这么一会儿，自己就得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详细资料，而且就后续服务这四个字，已经让路坎渁感到毛骨悚然了，都可以，路坎渁脑子里已经不可抑制的开始想象了。

路坎渁顺着聊天记录保存了几张图片，准备等明天去系统上找一找，联系一下这几个人，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反常的事情。

路坎渁打算继续在这个群里卧底，如果说这个群比他刚加的那个群高级，那会不会还有比现在这个群更高级的群，如果要加那个群，那加入的条件是什么？

路坎渁想到自己的那八千块钱，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问一下唐队能不能报销，如果再多来几次这样的，他就算把自己卖了也没辙啊，这一瞬间路坎渁觉得皇甫谦说的对，要善用报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