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写就不写,贱女人,要你管我!”熊孩子面目狰狞,狠狠地将手中砚台砸向了自己的母亲。
江晚晚的衣裳瞬间染黑,人也因为吃痛倒退了一步,然而这还不算完,熊孩子接着来了个鱼跃冲顶,女人瞬间被撞倒在地,熊孩见状得意的咯咯一笑,欢快地从其身旁跑掉了,然而他没有发觉的是倒在地上的女人眼神开始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伤心与麻木,渐渐地,变成了疑惑与震惊,最后短短十几秒后,甚至连震惊也没了,只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
江晚晚清楚的知道自己【重生】了。
重生在被送去精神病院的前一年。
捂着脑袋,她先是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墨汁,随后冷冷一笑,目光巡视房间,很快地便找到了如今需要的东西。
一支胡桃硬木的鸡毛掸子。
江晚晚将其攥在手里,一路寻去,很快就在客厅的电视机前寻到了正在吃薯片的熊孩子。江晚晚站在其身后,居高临下,二话不说,举手就抽,其手法也极为刁钻,并不打头颅等要害部位,只狠抽其身上肥肉。熊孩子虽熊,可毕竟只有八岁上下,江晚晚是个大人,又是突然袭击,顿时就将这孩子抽的嗷嗷惨叫。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奶奶!”
此番话语一落,击打力度顿时又强横三分。
熊孩子疼的不行,终是承受不住,开始涕泪恒流地哀求起来“啊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江晚晚面无表情,充耳不闻,只一味进行“爱的教育”,直到手中的鸡毛掸子断成两截,才堪堪住手。
此时的熊孩子早已被抽的满身青紫,哭的更是快要断气了一般,而江晚晚这个往日里的慈母,此时却毫不怜惜将其拽进了卫生间,并将大门反锁。
江晚晚冰冷呵斥:“你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
不顾熊孩子的哭嚎和拍门,她自顾自的回到卧房而后二话不说地开始收拾行李,就这样一直忙碌了许久。
直到——
开门的声音响起———
江晚晚知道婆婆于虹喝完下午茶回来了。
果然,大约一二分钟之后,家里响起了于虹那堪称咆哮的怒吼。
“你打的!这是你打的!天杀的贱女人,黑心肠的毒妇,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毒的手,我要报警,我要告你虐待儿童!”
于虹一边紧紧搂着自己的大孙子,一边冲着江晚晚露出呲目欲裂的表情。
她这个人向来都是如此,对孙子宠溺无度,对儿媳却弃若敝履,百般挑剔。
“你报啊!”相较于于虹的发疯,江晚晚简直冷静的不像话:“母亲管教自己的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更何况这个孩子还品行低劣,屡教不改。”
“你才品行低劣!你才屡教不改!我们瑞瑞明明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孩!”
“最乖的小孩?”江晚晚笑了:“把面粉倒进吹风筒里,剪碎我的裙子,把剥了皮的死老鼠放进我的水杯里,对母亲动辄贱人、**的骂着。因为不想练习书法,就拿砚台砸我,还将我狠狠撞倒在地。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能称上一个乖字?要我说,这孩子就是天生的坏种长大以后也定然是社会的败类!”
于虹万万没有想到往日里屁都不敢放一下的儿媳妇竟敢当面顶撞自己,当即便震惊到双眼脱窗的程度。
“疯了,疯了,我看你是疯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疯了,那也是被你们全家逼疯的”。
“奶,你跟这个贱人废什么话,打她!快点给我打她!!!”大约是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了吧,于虹怀里的熊孩子复又嚣张起来。果然,溺爱孙子的好奶奶真真是是听话,只见其怒目圆睁,满脸扭曲,几步冲上前来,就要狠狠撕打江晚晚这个贱人,但奈何后者早就准备,出其不意地按下了手里握着的“打火机”。
这玩意以前是专门买来放烟火的。
喷枪式直冲红焰犹如光刃般瞬间燃起。
感受到危险的于虹啊了一声,险之又险的偏了下头,可即便如此,左边精心描画过的眉毛,到底被烧糊了大半截。
“啊啊啊,贱人!疯子!你要杀了我吗?”
“说什么呢,人家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毕竟……你那么凶!”
江晚晚柔弱一笑,当下再不言语,拖着两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就向外大步走去,。
于虹又怒又怕,简直就要发狂:“你今儿要是敢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江晚晚全当她在犬吠。
西城区,滨河路,景江苑小区,203室。
虽然它只是间区区四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但却是江晚晚婚前咬着牙买的,属于她的私人财产。
大约也是唯一的“财产。”
房子久无人住,灰尘极多。
江晚晚先是用手机交了些水电费,而后便开始挽起袖子认真打扫起来。
她是做惯家务的,身体几乎都快练成了本能,活干的是又快又好。大约三四个小时后,整个小家不说是焕然一新,却也算窗明几净了。江晚晚复又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些吃喝,等到她终于填饱肚子,可以从容的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时,手机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了。
看着上面显示的【老公】二字,江晚晚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如此这般,重生回来后的的她,安安生生的在这边住了下来,再不用给那一家人当保姆,伺候吃喝,操持家务,再不用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送他去才艺班,管他学习。江晚晚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之后,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这样不过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江晚晚整个人的气色都变的好了许多。
当然,她这边是轻轻松松了,但已经被伺候惯了的那一家人,可就开始“难受”了。于是在江晚晚离家出走的第八天,渐渐无法忍受地林皓找上门来。
“回家,给妈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男人的表情里隐约带着一丝不耐。这是当然的了,自认为社会精英的他在职场打拼已经很累了,可家里却还总不消停。说来说去,可不全都是江晚晚这个做老婆的错。
太不懂事了!
“我要是拒绝呢?”
“晚晚!!!”林皓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快速责备起来:“不要再闹了,这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瑞瑞有时是调皮了些,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下那么重的手,妈素来心疼孩子,你把他打成那样,她哪里能够受得住。况且,妈毕竟是长辈,你身为儿媳就该顺着,孝着,让着,怎么能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这是坏毛病,你要改!”
男人振振有词的教训起来,江晚晚看着他喋喋不休的样子,整个人却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林皓和她是大学同学,那个时候的江晚晚因为长相漂亮,身边围绕了许多追求者,林皓不是其中最好的那个也不是其中最差的,但却是最执着最用心的那个,再后来,江晚晚经历情伤,身心衰败,林皓适时出现,千般体贴,万般照顾。最终,江晚晚被他其打动,两人结为夫妻。
当然,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娶回家的白月光就不再是白月光而是白饭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之下,昔日的女神也变成了可以被随意对待的保姆。
“我们离婚吧!”
如同播放器被按下了暂停键,正在喋喋不休的林皓一下子就愣住了。
“江晚晚,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询问,这是通知。”江晚晚神情平静:“我意已决,这个婚,离定了!”
“做梦,我不同意!”林皓脸色阴沉:“江晚晚你有没有良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就像大多数被老婆提离婚而气急败坏的男人那般,他开始一一数落起自己的委屈与江晚晚的过分,以此来证明,对方是多么的不知好歹。这其中就包含了我好吃好喝养着你,让你在家当富太太享轻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及那句,两人每逢争执,必然要说的——
“你生不了孩子,我就去外面抱回了瑞瑞,只这一点,哪个男人能比得上!”
无法生育,一直是江晚晚心里最痛的那点,也是她自觉最对不起丈夫的一点,所以每次只要林皓提起,江晚晚就会愧疚,从而无限让步。
但这一次,很明显,杀手锏——失灵了。
“两个点”面对着站在道德高地的林皓,江晚晚神情冷静:“第一,我不能生育的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但那个时候,是你跪在地上,深情款款,涕泪横流的发誓,不要孩子,只跟我做一对恩爱的丁克夫妻。”
林皓的神情有些凝滞了。
“第二……”江晚晚嘴角勾起,在对方越发不自然地表情中,缓缓而道:“那孩子真的是你妈从农村抱养回来的吗?你敢跟他做个亲子鉴定吗?”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