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视一眼:“怎么会是她?”
作为江澄明媒正娶的妻子,白青璃的出现似乎有些异常。她在新婚之夜不见踪影,反倒让江澄深陷困境。如今又背刺白衔烛,很难看出她居心所在。
鬼王狐疑地看着她,道:“你怎么出来了?”
正想一巴掌把她拍死,没想到白青璃不作多解释,径直走到鬼王身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与他站在了一块,道:“我来看你如何处置他们。正看得入迷呢,不料被你搅了局。”
鬼王不解。
她道:“看他这么痛苦,正想解决掉。不曾想打歪了,被你挡了一剑。”她说得云淡风轻,令鬼王放松了警惕,“那这清心铃你又作何解释?”
白青璃道:“偶然捡到的,见它做工精致便留在身边。方才你说已将它销毁,那也许是我认错了,这并不是清心铃。”
鬼王倒吸一口凉气:“罢了,先把它销毁吧。”
白青璃道:“不着急,先看看他们哪一个先死。”
话音刚落,她打量了他们一眼,每一个都义愤填膺,却因灵力尽失而无可奈何。
魏无羡道:“白青璃,你处心积虑借成亲之由令江澄落入虎穴,差点丧命。如今又想一网打尽,来个赶尽杀绝!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白青璃仰天大笑:“是又如何?难不成我真的与他成亲吗?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我看了都作呕。不过你现在知道了也没用。白衔烛,是时候结束了。”
鬼王微微愣了一下。她使了个眼色:“今日之事要是传了出去,必对你我不利,还是趁早将他们解决掉才好。否则日后留下祸根,你我都难逃一死。”
见她站在自己这边,鬼王嘴边勾起一抹笑:“还是阿璃明白事理。既然如此,我们该从哪一个开始呢?”他往前走了一步,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瞧瞧你们没有灵力的样子,真可怜啊。”
白青璃摇了摇手中的清心铃,道:“这清心铃我看着碍眼,不然就那边那个家伙吧。”说完,她指向江澄,“我最看不惯他了。”
鬼王道:“不错,正合我意。”
话音刚落,蓝曦臣立刻挡在江澄面前:“我看谁敢!”
鬼王冷笑:“好啊,正愁只解决一个有些可惜呢。”
他一步步向蓝曦臣他们走来。忽然,清心铃的声音又开始响起。每晃动一下,江澄便头痛一分。他面色难看,满头大汗地倒在蓝曦臣肩上,痛苦道:“蓝曦臣,我头好痛……啊!”
蓝曦臣着急将他接起,搂在怀里,轻拍他的肩,道:“晚吟,我在!你别怕!”
鬼王回头,只见白青璃摇动手中的清心铃,直接越过了他:“这两个人还是交给我吧。剩下的人太多,不痛快。”
鬼王领会她的意思,道:“别让我失望。”
白青璃继续摇动清心铃,待到江澄已无力发出任何声音,瘫倒在蓝曦臣怀里才停止。眼前的蓝曦臣清冷的眼眸中夹杂着众多的怒火,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她饶有趣味地看着蓝曦臣,道:“你再怎么瞪我也没用。他在清心铃的影响下已昏死过去,就算今天不死,明天也必难逃一劫。与其在这里同我怄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救他。”
话音刚落,她趁着鬼王与其他人周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清心铃递给了蓝曦臣,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藏好。
见她转变如此之快,蓝曦臣大概也清楚了她的意思,轻声道:“白姑娘,多谢。”
白青璃微微一笑,在他认真的神情前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既然你这么想替他死,那我成全你便是!”
话音刚落,她旋身而动,往鬼王的背后扇出一阵急速的旋风。风呼啸而过,直冲着鬼王的身体。而鬼王却像是早有预料,即刻后跃躲过了一击,并瞬移到白青璃身前,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众人异口同声:“不好!”
鬼王恶狠狠地盯着她,愤恨又略带失望道:“我果然没猜错,你从头到尾都在作戏。自始至终,你都为了一群鼠辈而欺骗我,实在是不可饶恕!”
白青璃冷笑一声,额边的碎发在风中凌乱。
她道:“倘若我为了你而去对付他们,那才叫丧尽天良!你杀害我爹,假扮我的模样去哄骗江宗主,现在又想让他们死在你的手里,我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完,魏无羡目瞪口呆:“刚才是不是错怪她了……”
鬼王眼神狠厉,道:“哼,白乔那个老不死的,让他传家主之位还不肯,非要将你许配给我才算数。真是冥顽不灵,杀掉又如何?况且现在整个兀山白氏都是我做主。待你一死,我再用白青璃的身份掌管整个兀山白氏,你又能如何?”
白青璃道:“可笑!凭你这点气量,永远也做不成兀山白氏的家主!”
鬼王发笑,道:“差点忘了,在场的各位可有好几位家主呢。如今云梦江氏群龙无首,过了今晚便是姑苏蓝氏与楚峨林氏。三位家主离奇失踪,这必会引起一场大乱。倘若我将他们都收入兀山白氏,该叫苦的还不知是谁哇。”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蓝曦臣、江澄与林夏,随后道:“你们——死不足惜。”
话音刚落,一道蓝色的剑光飞快地往鬼王身上刺去,他闪身一避。没想到后面又飞来一张符咒,令他自顾不暇,放开了白青璃。
他定睛一看,眼前的四人早已恢复了灵力,正要反击。
他在脑海中想过许多可能,最后望向白青璃:“是你?”
白青璃盯着他,似笑非笑道:“早在我摇动清心铃的时候,他们的灵力便逐渐恢复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
鬼王震怒,一掌将白青璃拍倒在地,震得她破了五脏六腑。见状,林夏与赵诚即刻使出烈火珠,用团团焰火将他围住;蓝曦臣与魏无羡则合奏,利用烈火珠的焰光将乐声化作一道道弧光打向鬼王。
鬼王实力强大,面对众多的攻击仍然屹立不倒,与他们势均力敌,轻松地挡下了这些招数,毫发无伤地站在他们面前。
他觉得意犹未尽,道:“再来。至于你们的攻击,我早已参透至尽。纵使你们灵力恢复,也不过是我的阶下囚。”
林夏心有一计,道:“赵伯父,不如使用万境幻化?”
赵诚觉得不妥:“万万不可。此前鬼王在幻境中吃了亏,再次使用必会被他加以留意,恐怕不能再像上次那般侥幸。”
林夏道:“那该如何是好?如今鬼王实力大增,我们的攻击对他不过是以卵击石。再这样下去,我们定会消耗至死。”
赵诚道:“……”
话音未落,鬼王忽然觉得身体一阵燥热,心脏噗噗跳,好似里面有什么东西正猛烈地要从中出来。他大感不妙——白衔烛这是要脱离自己吗!
他附身的宿主倘若主动脱离自己,两人都会遭到反噬,一同灰飞烟灭。白衔烛这一举动,不仅是拿自己的命来赌,还会搭上自己。想必也是刚才打白青璃那一掌力道太重,触及到了白衔烛的底线。
鬼王急忙用定力压制住里面的白衔烛,对他吼道:“白衔烛,你个蠢货!倘若离开了这具身体,便再也看不到你心心念念的阿璃了!”
白衔烛暴跳如雷,冲着他大喊道:“你还好意思提阿璃!你把她打成这般模样,叫我怎么忍心!今天,哪怕是灰飞烟灭,我都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完,鬼王面容扭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头,不断地将要冲出他身体的白衔烛逼回去,嘴里念叨着:“白衔烛,我把希望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白衔烛道:“光是打伤阿璃,你就不可饶恕!”
两人就这么互相拉扯着,各不退让。林夏与赵诚相视一眼,连忙上前布下法阵。蓝曦臣则将江澄与白青璃一同扶了回来,与魏无羡一同给他们疗伤。
江澄在清心铃的作用下没什么大碍,反倒是白青璃奄奄一息,险些丢了性命。
直到为她治愈,蓝曦臣才发现她早已疾病缠身,想必此前在鬼王那吃了不少苦,今天对付他怕是视死如归,义无反顾。
白青璃拖着虚弱的身子,道:“蓝宗主……谢谢你。”
蓝曦臣不语,静静地为她输送灵力。待好得差不多了,他才道:“白姑娘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你现在身受重伤,随时都会有危险。还是稍安勿躁,静静养伤吧。”
白青璃点了点头。她转头看向江澄,问道:“江宗主呢?可还安好?”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江澄没什么事,放心好了!这次多亏了白姑娘,要不是你,江澄差点就要酿成大错了!还有,方才对白姑娘出言不逊,还请白姑娘见谅。”
白青璃轻声道:“无妨。这原就是我设的局,被误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只求能将白衔烛彻底打败。”
另一边,林赵两人作了同上次一样的阵法,想逼出附身着的鬼王。可鬼王硬生生地将白衔烛逼了回去,重新到他的身体里,阵法失效了。
两人惊诧道:“怎么可能?”
还在惊诧之余,鬼王像一阵风掠过般将两人掳走。尚在治愈的蓝曦臣与魏无羡都未反应过来,人就到了他的手上。
魏无羡喝道:“白衔烛,你要做什么!”
方才与白衔烛的争斗已令鬼王元气大伤,将两人掳走又快用尽他的力气。他强撑着身体,冷笑道:“既然对付不了你们,那我便带走两个。反正他们哪一个死了,对你们而言都是致命打击。再见了,蠢货们!”
话音刚落,几只黑鸦飞过,他瞬间消失在四人眼前。
魏无羡即刻冲上前:“他要把江澄带去哪!”
赵诚安抚他,道:“别急,这只是障眼法。看我的。”
这时他才使用万境幻化。不一会,鬼王被赵诚拽了回来。他尽具疲态、披头散发地出现在三人面前,显得有些癫狂。
魏无羡指着他,义正言辞道:“白衔烛,该结束了。”
鬼王诡异一笑:“是吗?你看他们俩,哪个能活下来?”
魏无羡抬眼望去,只见江澄与白青璃头上隐隐约约有一团黑雾笼罩。恰巧鬼王头上也顶着一团浓浓的黑雾,似乎与他们绑定了什么。
鬼王道:“他们已被我下了死咒。倘若我一死,他们也会跟着神灭形消。你们就好好享受我送的大礼吧!纵使我不能把你们尽数消灭,也要带走江澄!”
闻言,白青璃指着他,痛斥道:“白衔烛!”
鬼王讥笑道:“美人,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落到了我的手上。倘若你不出现,尚且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可你非要上来送死,我怎好拒绝?”
话音刚落,他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力量从心头袭来,试图冲破他的束缚。而且这次异常地猛烈,纵使他努力压制,也快承受不住白衔烛的反噬。
他吼道:“白衔烛,你疯了吗!”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白青璃微微蹙眉,不解他为何这么说。而白衔烛不管不顾,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拼命冲破鬼王的压制。
这时,一阵清脆而跌宕的萧音传来,使得鬼王难以招架,捂住了耳朵。魏无羡见状,也配合着蓝曦臣吹动陈情。两人的合乐浑然一体,令鬼王失去了最后的抵抗能力。顷刻间,一团黑雾从白衔烛的身体飞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啊,终于逮到你了。”赵诚催动咒语,将黑雾吸入了手中的锁魂珠里。林夏稍加施法,压制住了挣扎着要出来的鬼王,不一会便没了动静——它彻底消失了。
两人长舒一口气:“终于把它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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