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吟，我爱你，再见。”

蓝曦臣这句话一直在江澄脑中萦绕。在睡梦中，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张牙舞爪的自己，对蓝曦臣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他猛然惊醒，还未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它竟发生在自己身上。随后，一股冷意传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木榻上，周围是梅花传来的阵阵清香。

莫非——这是寒室？

守在他旁边的蓝曦臣也被这一动静惊醒。他定睛一看，江澄已经苏醒过来，还冒着冷汗。他连忙帮他擦去，道：“晚吟，你醒了？感觉可好？”

江澄道：“还行，死不了。”

见江澄还是老样子，蓝曦臣也舒了一口气：“这个语气，是晚吟没错。”

一阵淡淡的喜悦后，两人又在一阵沉默中僵持了好久。

过了好一会，江澄才率先开口道：“蓝曦臣，对不起。”

蓝曦臣道：“什么？”

江澄又重复了一遍：“蓝曦臣，对不起。”

“……”蓝曦臣不解。

“那天我下手太重，险些杀掉你，对不起。”

“……”蓝曦臣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非你本意，何须道歉？蛊虫上身，谁都无法控制。更何况你现在醒了过来，这就行了。”

江澄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蓝曦臣，心底闪过一丝愧疚——他一直都将蓝曦臣往外推。但到最后，蓝曦臣不离不弃，一直站在他的身边。

他问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蓝曦臣道：“我也不记得了。晚吟问这个作甚？”

江澄撇撇嘴，“罢了，没什么。”

忽然，门被推开了。魏无羡与蓝忘机一同前来看江澄。见他已经醒了，魏无羡欣喜万分，立即跑过去，道：“江澄，你醒啦？感觉如何？还疼吗？”

江澄道：“托你的福。本来没事，你进来就有事了。”

魏无羡嬉皮笑脸：“嘴这么毒，看来是我熟悉的江澄。”

江澄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云梦那边如何？”

魏无羡道：“这个嘛……”他瞥了一眼蓝曦臣，“云梦那边有大哥，挺好的。”

江澄看向蓝曦臣，眼里满是疑惑。

魏无羡道：“你知道我天**玩，天天与蓝湛游山玩水，自然是不会去管云梦的事务的。所以大哥就云梦和姑苏两边跑。该说不说，他这几天都忙坏了。”

听完，江澄才注意到蓝曦臣的疲态。而蓝曦臣仍是笑脸相迎：“无妨，只是代劳，不碍事。而且云梦的门生都很听话，并未出什么大乱。”

“那就好。”江澄放心多了，“谢谢你，蓝曦臣。”

“我应该的。”蓝曦臣莞尔一笑。

……

几天后。

兀山白氏因白衔烛杀害白乔而群龙无首，整个家族一下子一蹶不振，一时难以东山再起。白青璃只得独自扛起这面大旗，接任白乔的位子。

很快，他们假成亲的事情也流传开了，引得人们议论纷纷，但更多的是指责白衔烛假借白青璃模样欺骗江澄。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江澄究竟能不能找到道侣？

这天，蓝曦臣来莲花坞探望江澄。他一转身，便撞见江澄与一名门生往这边走来。回了一礼后，蓝曦臣问道：“晚吟，恢复得如何？”

江澄道：“差不多了。倒是你，怎么突然来莲花坞了？”

身后那名门生道：“宗主，在你未归时，都是泽芜君帮忙打理事务的。”

江澄道：“是吗？我说怎么回莲花坞像回自己家一样。”

蓝曦臣轻笑，“入乡随俗罢了。”

吩咐好其他事务后，江澄提议带蓝曦臣四处逛逛。蓝曦臣先是一愣，随后在江澄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中领会到了他的意思，道：“晚吟真贴心，正好我也没有观赏过莲花坞的美景。”

江澄道：“先上船吧。云梦水多湖多，水路也广，有的是你看。待会坐好了，这个时候难说不会有水鬼。”

蓝曦臣道：“嗯，晚吟说的是。”

两人并排而坐。一路上，蓝曦臣都在看江澄的侧脸，时而在他视线移过来后瞥向远方装作欣赏的样子，随后赞赏一番。

忽然，江澄开口道：“蓝曦臣，谢谢你。”

蓝曦臣道：“嗯？谢我什么？”

江澄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帮我打理云梦；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还有，谢谢你心悦我。”

“蓝曦臣，我也心悦你。”

说完，江澄自己也紧张起来。将思虑已久的话尽数说出，还是向一个男子表达自己的心意。这花了他太多的勇气。

蓝曦臣静静地望着他，眼底满是温柔。他握住江澄的手，道：“晚吟，不必多说。”他凑过去，在江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吻得江澄满脸通红。

吻完，蓝曦臣如释重负：“晚吟，谢谢你选择我。”

江澄回他一记：“我该谢你才是。谢谢你……坚定地站在我身边。”

不久后，他们的事情便流传开了。姑苏与云梦两位宗主继蓝忘机与魏无羡后喜结连枝，成为道侣，又引起众人的议论。不过比起江澄与蓝曦臣，他们更想看蓝启仁的反应。

果不其然，回云深不知处那天，蓝启仁大发雷霆，将蓝曦臣训斥了一顿：“简直是胡闹！忘机不懂事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江家到底有什么邪术，能把你俩迷得团团转！”

他扶额，只觉得悲痛。

蓝曦臣从容不迫，道：“叔父，我与晚吟心意相通，情投意合，只想同他一起共度余生。再者，这么多年来云梦江氏只有晚吟在支撑，曦臣实在不愿看到他日后仍孤家寡人！”

蓝启仁被气得山羊须都吹起来了：“他孤不顾身是他的事，与你何干？你要记住，你始终是我们姑苏蓝氏的宗主！两位宗主结成道侣，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蓝曦臣道：“既然没有，那我便创造先例。”

说完，他作了一揖：“叔父，曦臣告退。”

望着蓝曦臣坚决的背影，蓝启仁只觉得无奈：“世事难料啊。原以为魏婴那个臭小子已经够讨人嫌的了，没想到连曦臣都……唉。”

“也罢。我也是半只腿踏入棺材的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而且比起魏婴，江澄要显得稳妥些，倒也能治治魏婴那个毛小子。”

想到这，蓝启仁也从心里默认了蓝曦臣与江澄的道侣关系。至于外头的说法，他也不管这么多了，反正丢脸的不是他。

……

数日后，又到了姑苏的天灯节。两人在烟火大会上观看到今晚盛开的烟火，以及特别的表演。

结束后，他们四处逛逛，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江澄问道：“蓝曦臣，我们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蓝曦臣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家宴？那时你不愿出来游街，还是阿羡哄着出来的。我想和你一起放天灯，但差点错过了烟火大会。”

江澄笑道：“这样啊。看来我还做了一次坏人。”

蓝曦臣拉着他的手，笑吟吟道：“倒也不用这么说。晚吟，时间正好，我们去放天灯吧。”

江澄点了点头：“好。这次我要选一个更漂亮的天灯，比你的还要漂亮！”

蓝曦臣轻快道：“好，我绝不抢你的风头。”

望着江澄兴高采烈去买天灯的样子，蓝曦臣想起那次在天灯上许的愿望。即使历经坎坷，但最终还是成了道侣。他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正文完结啦！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写同人，很多时候感觉自己会写崩，特别是感情线。我自己翻看的时候就觉得总是莫名其妙，怎么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但是当看到有人点进来或者收藏时，我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更加激励我去做得更好。因此，我再次感谢一直以来看过这本书的读者宝宝们，你们的支持特别暖心！［比心］

——2024.8.1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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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回首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