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嘛,神仙,这都不叫事儿,那何不为,也不知道从哪出来的就在那儿瞎说话,你别理他,我觉得你们四海镖局那是真厉害。”洛潇潇抱着一坛子酒说。
“那.........那是。”叶疏林酒坛放在桌上,手放在酒坛上,脸放在手上,口齿不清的说:“你.......说的.......说的对。”
看这光景,是醉了。
讲真的,洛潇潇是没想到叶疏林酒量这么差的,就三坛子下去就醉了,她这都十几坛了,也没见脸飘过一丝红的。
洛潇潇根本没反思过是自己的酒量太强悍,根本就不关人叶疏林啥事的。
叶疏林皮肤白,如今喝醉了,眼角双颊都泛起了一层嫣红,像是开在雪山里的山茶花,妖艳而纯洁,两人现在是坐在院子里,月光洒下了直接给他读了层银,再加上昏暗跳动的烛光,让叶疏林整张脸看起来又纯洁又色气。
叶疏林穿了一身白衫,白色本是正经出尘的,但现在生生被叶疏林给穿出了那么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挠得人心里痒痒,恨不得动手把这衣服给他扒下来。
夏末的时节还泛着热气,叶疏林喝了酒身上腾了一层薄汗出来,附在叶疏林的皮肤上,像是清晨刚着了露水的白莲,几缕头发不小心落下被汗水粘住,给他平添了几分风韵,一双眼睛半睁不闭的像是涟了两汪泉水一样的看着洛潇潇,愣是把洛潇潇看的咽了一口口水。
娘哎!要了人的命了喂!神仙变妖孽了哎!
洛潇潇又咽了一口口水,她寻思着自己也真算是个真君子了,但是她心志不坚,动了那么一厘歪心思,这神仙可就算是清白不保了。
洛潇潇想哭,这元满只跟她说了让她来劝人,没说这还带磨练心志的呀。
元满和洛潇潇两人吃完了饭,见叶疏林和谷城两人还是没动静,元满就让洛潇潇带了吃的来找叶疏林,自己去找谷城。
洛潇潇心里挺没底的,还特意问了元满见到了人要怎么说,元满说简单,这么一会儿了,估计他心里气也消了,就他说什么,你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时不时帮他骂一骂何不为,再夸夸他,让他心气儿顺了,估计没多久就好了。
洛潇潇答应了之后,就拿了吃的,拿了酒在后院找到了叶疏林,按照元满教的来做,两人再三杯两盏下肚,叶大少爷果然心情变好了。
只是——洛潇潇看着叶疏林,她没想到醉酒后的叶疏林,看起来居然能这么可口。
洛潇潇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不能做一些趁人之危的事情!是的!是这样没错!
………
摸摸应该没关系吧?
反正他喝醉了,也不知道,而且院子里风大,万一他冷呢?自己是在好心帮他!嗯!是的,就是这样,没错,自己真是一个正直的人。
洛潇潇谨慎的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叶疏林的胳膊,叶疏林抬眼看着她,一双眼睛水光潋滟的,眼角还泛了一丝红。
娘哎!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洛潇潇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直接从脚尖开始,一直酥到了头发丝儿。
洛潇潇觉得自己这样未免也太没出息了,于是重新坐坐端正,一只爪子郑重其事的,就要往叶疏林脸上招呼。
眼看就要得手,一只手伸出来半路劫道,拽着洛潇潇就往前跑,洛潇潇懵了一下,胳膊上像是贴过来了一块冰坨子似的,洛潇潇刚想开口大叫,就看见拉着自己的人是元满,一边跟着跑一边不明所以的问:“怎么啦?跑什么呀?出什么事啦?”
“好像,有人,要抓我们,这儿,不安全,我们,先,先离开再说。”一句话,元满因为气不顺,上气不接下气的,愣是给说成了好几截。
“哎,那神仙怎么办啊?”所幸洛潇潇听懂了,她想起了醉酒的神仙,刚忙回头看看,就看见扛着叶疏林,跟在她们身后跑的谷城。
行吧,白担心了,就是没摸到,可惜了了。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元满反而一把把他们拦住停了下来,洛潇潇想着他们这不是逃命呢吗?怎么突然停了?正纳闷呢,元满匀了一下气,上手几下把洛潇潇的头发揉乱,还动手把她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的,还伸手往地上蹭了点灰往她脸上身上抹。
洛潇潇是震惊而发懵的!什么情况!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洛潇潇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看到元满捣鼓完她,就开始捣鼓自己,接着就对谷城和叶疏林伸出了魔爪,谷城也很懵,但是没说什么就站在那儿任元满折腾。
这一套动作下来,粗暴而迅速,洛潇潇就听到元满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你先忍忍。”然后就觉得头皮一痛,接着就听到了元满拔高声调的骂街声:“哟!小|狐|狸|精,长本事了啊!都被老娘|捉|奸|在|床|了,还敢跟老娘叫|板?还敢动、手!能耐了你!”
洛潇潇就愣了一秒,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拽着元满的手腕子,洛潇潇手刚一触上,就觉得自己像是捏了块冰坨子一样,禁不住的一激灵,不过现在也没空在意这些事情,洛潇潇很配合的大嚷说:“你看不好你家男人,拿我撒什么气?你给我松开。”
洛潇潇话音刚落,一批穿着官服的衙役就撞开门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立马楼上楼下的开始搜,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个衙役停下来一脸狐疑的盯着他们。
“松开,哼哼!弟弟!走!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扒|光|衣服扔街上去!看他们要不要脸!”元满面色不变,边说着边拽着洛潇潇往外走。
谷城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两女的,自己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但是直觉告诉他,元满点到的“弟弟”应该是他,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干巴巴的回了两个字:“好的。”
那两个衙役看了谷城一眼,元满眼见着立马扯着嗓子嚷开了:“怎么?你们这些当官的连捉奸都要管啊?一个个吃干饭的!要真那么有本事,就替老娘砍了那挨千刀的白眼狼,和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啊!”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按这种情况,官府是不会跟着掺合的,一是因为断不清楚,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而且万一人没几天和好了,倒你变得里外不是人了,二嘛,自然是因为,要是碰上难缠的主儿,那简直就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而看两个衙役对视一眼,现在的元满明显就是第二种。
恰好这时候因为衙役突然闯进来惊醒了不少人,客栈里四处掌了灯,渐渐亮了起来,掌柜和小二也披着衣服一脸焦急的跟着衙役问前问后,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小店这是犯了什么事,也怕一个招呼不周就得罪了这群大爷。
楼上的客人醒了自然也是各有各的反应,被这些衙差这么一闹,有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也有财大气粗找他们麻烦的,还有些人生怕出了什么事,拔腿就想往外跑。
一时场面十分混乱,刚才还盯着四人的两个衙役因为要忙着堵人也就没功夫搭理他们,他们四个就拉拉扯扯的骂骂咧咧的往外走。
守在客栈门口的一个小衙役见有人出来了,想去拦,却被身边的一个前辈给拦着了,前辈拦着他笑笑说:“没事就别给自己揽事了。”
小衙役不解的看着这个前辈,这个小衙役叫胡凡,是新来衙门当差的,是个刚满十八的少年,为人忠厚老实,吃苦耐劳,看谁有事都愿意上去帮一把,所以很讨衙门里这些老人的喜欢。
前辈叫刘安,今年都四十打头了,儿子的年纪都快和胡凡齐平了。
上次刘安不小心摔断了腿,胡凡帮他家里做了一个多月的杂活,刘安就借着这点情分压低了声音跟他说:“给你个忠告啊,以后见到这种事,但凡是没出人命都不要去搀和。”
胡凡看看正拉扯着往外走的四个人,又看看刘安似乎有些纠结:“可是上面说.........”
刘安把胡凡拽过来,把路让出来给元满他们,压低了声音说:“上面让我们来找人,又没说找谁,咱们找不找得到的,鬼知道,这都是上面要操心的事,和咱们没关系。”
刘安在官府日子久,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刘安在底下混久了,什么牛鬼蛇神的没见过:“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蹊跷得很,你没听上面下命令的时候,说的是把人‘请’回去吗?”刘安特意咬重了这个“请”字。
“这事你别跟着瞎掺合了,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命令给的突然,说是去抓人,但是下命令的时候说的是“把人请回去衙门做客”,意思是让他们恭敬,别伤了人,结果临了了又加了句“让他们不择手段,一定要把人带到”。
得,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上头让他们来就是要他们来抓人的,可是看起来似乎要抓得人,连上头的人都有些忌惮,不敢得罪,所以才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他们。
所以啊,这要抓的人,也是他们这些小衙役得罪不起的。
到时候要是毫发无伤把人送到了,人也不多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要是到时候人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或者是人一个不高兴提了一嘴,上头的人大可以说他们提前交代过,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而且啊,人还没说瞎话,你说这跟谁说理去。
这种事情刘安见的太多,实在是太懂怎么看碟子下菜了。
不过胡凡少年热血,这些弯弯绕绕的一时半会儿还领悟不了,刘安也就没跟他说,只是换了种说法说:“你看啊,要是他们是咱要找的人算功劳,可这功劳呀也归不到你头上,要是这不是咱要找的人,你去管了,你看他们这几人,都动上手了,像是好说话的人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是自己担着,还是指望上头给你担着?想得倒美,年轻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上面的可都是不好说话的,有冲劲儿是好事,可是啊,咱们命贱,比不得上面,还是万事先顾好自己的好,不然啊,啥时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这个胡凡人不错,也老实,就是心眼儿太实,这刘安也是不想看到一个小伙子因为一股热血把自己烧没了才开口提点几句的。
胡凡听了刘安的话再看看周遭........好像身边的人,确实一个个都没有插手的打算,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好似没看见似的。
胡凡低头,他觉得这样不对,但似乎——刘安说的也没错。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这也是谷城心里的疑问,谷城自小习武,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个高手,虽然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井底之蛙了,不过习武之人特有的耳聪目明他还是不缺的,再加上他们是从两人身边经过的,所以他们谈话的内容谷城是听了个清楚的。
谷城听了刘安的话,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原来尽心尽力做事,还会被算计的吗?
不过谷城暂时没心思想这些东西,等他们四人避开那些衙差,确定没有人跟过来了就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元满松了洛潇潇的头发说了声”抱歉“。
洛潇潇也不是小气的人,那种关头怎么可能计较这种小事:“没事,不过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衙差?是来抓我们的?”
“还不确定。”元满说:“但是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我们先出城,有什么事等出了城再说。”现在的诸多疑问,怕是要等见了何不为才能有个答案了。
胡凡看谷城他们从路口离开,心中还是不放心,那个疑问萦绕在心头久久的散不开,一方面他告诉自己,刘安说的没错,自己家中还有需要赡养的父母,确实不应该多管闲事,给他们增添麻烦,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这样还能算是一个捕快吗?还对得起自己想要除暴安良的那颗心吗?
少年在心中纠结了一会儿,最后突然对着刘安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就往谷城他们那边跑,刘安被吓了一跳,连忙叫住他。
胡凡回过头目光炯炯的说:“对不起,刘叔,就算后悔,我也希望我是因为我怎么会这么做而后悔,而不是因为什么都没做而后悔。”
说完,胡凡就往前跑了,刘安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少年人啊。”
哪个少年人没有过年少热血的时候,只是冷风吹得多了,血就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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