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羌塘死了两个美国人警方还是非常重视的,按照规定,外国人进入西藏必须跟团旅游,不得独自进入,这两个美国人肯定是违反了规定。警方一边组织力量搜捕德吉,一边还上门给谭沐兄妹和魏西平做了详细的笔录。
折腾了一下午总算忙完,白玛又非要请客吃饭,拉着几人去了当地一家陕西餐馆,吃吃喝喝又搞了一个多小时,等回到酒店谭湘累得谁都不想理会,只想安心在床上睡一觉。
她一直睡到次日早上九点,感觉神清气爽,程亦在外敲门,说要带她去班公湖玩一圈,虽然昨天回来的路上有一段是沿湖而建,可毕竟是在车上远距离欣赏,并不过瘾。
谭湘有些小兴奋,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黑了不少,看来高原的紫外线还是非常可怕的,她抹了防晒霜,换上一件干净的冲锋衣,才随程亦出了门。
日土县城里煤味熏人,行驶到郊区却是空气清新。
班公湖离县城很近,距离日土县城只有13公里。谭沐需要疗伤调理身体,魏西平以前来过所以也没什么兴致,因此这次出行只有她和程亦二人。谭湘想一想,这次算得上是两人结伴第一次独自出来游玩,上次在亚丁也是有不少团队中的人随行。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景区门口,程亦买好票二人牵手进了景区,只见一大片碧蓝的湖泊,湖水分外澄净,四周群山环绕,远处还有点点雪山,一些鸟类在空中翱翔。
在荒芜的阿里地区,班公湖可谓一片净土,地面上生长着低矮的草科植物,平添了几丝绿意。
“这里的湖水最奇特的地方就是在我们国家这部分是淡水湖,而在印度那边是咸水湖。”程亦一边牵着她往湖边走去,一边为她介绍此湖的奇特之处。
“为什么会这样?”谭湘扭头好奇的问道。
“据说这湖是内流湖,盐分本来比较高,但是因为靠近我国这部分湖水有河流注入,稀释了盐分,再加上东西狭长中间窄小,所以我们这边就是淡水湖,水里物种丰富,印度那边可是什么鱼都没有。”程亦来过这里两次,早就熟知这里的奇特之处。
“原来如此。”谭湘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前一阵新闻好像报道过,中印发生冲突,好像就是在班公湖附近。”
“是的,当时就在湖北岸附近双方士兵起了摩擦,只是动了些拳脚,好在我们的士兵还是保持了克制,才没有引起更大的事端。”程亦给将当时发生冲突的大致方向指给她看。
谭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望,除了群山和湖水,并看不到具体的地点。
“这里最著名的是鸟岛,有的岛上有20多种的不同的鸟类,我们可以从这家老板那里租条船过去。”程亦指了指湖岸附近的一家既能吃饭又能住宿的小馆子。
谁料谭湘却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去,我只想在湖边坐坐。”
程亦察觉到她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便弯了弯嘴角,拉着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面朝湖水并排坐下来。
其实谭湘在羌塘那片荒原上看见了不少湖泊,比班公湖要宁静清澈得多,因此来这里她根本没有兴致逛什么景点,只是想单独跟程亦在一起。
“心情不好吗?”程亦见她望着湖水一直不说话,忆起好像自从听到单增多吉那番话之后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
“还记得那位仁波切对我说的话吗?似乎我要经历很多苦难,我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可是一想起他的那些话就不由自主的担心。”这种面对未知的恐惧深深困扰了谭湘。
“有时这些大师的话只听听就好,不要太当回事。”程亦故作轻松的开导她。
可是两人内心都明白,如果这句话只是普通僧人所说,当然不用太过在意,但偏偏出自收伏了千年魔头的单增多吉之口,就得另当别论。
“身为谭家人本来就不容易,只是平日大哥承担了大部分责任,我反而无事一身轻,过得太自在了。”谭湘自嘲地说道,“看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出难题考验我。”
“谭湘,无论你要经历什么苦难,我都会同你一起面对。”程亦扭头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许下承诺。
其实他好不容易享受了三年多的安逸生活,游走在四川、西藏两地,心境比以往的峥嵘岁月平和了许多,与谭湘结识于一趟他再熟悉不过的川藏之旅,初识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有些特别的游客,逗弄了几句权当旅途中的调剂,谁知后来在几经生死中互生爱慕,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能与自己相知相识的女人,或许这就是缘分。
如果她的人生不能祥和平凡,那注定他也享受不了普通人的宁静日子,他会坚定的陪伴在她身边,一起去接受命运无常的洗礼。
谭湘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抿着嘴唇静静地望着他,眼眶渐渐湿润,她眨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轻轻的将头枕在他结实宽厚的肩膀上,程亦顺手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就这样一直不言不语地坐在湖边,眼望波光粼粼的湖水,内心无比平静。
“谭湘,明天我不能陪你去拉萨,我要在这里逗留几天,处理那两个外国人和德吉的事情。”不知道坐了多久,程亦才开口打破这份静谧的时光。
“我明白的。”谭湘虽然感到失落,但还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处理完这些事情,我还要去美国探望我义父,估计这一来一回,恐怕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回来后我会去九江找你。”
这是谭湘第一次听程亦提起他的家人,不由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其实我是个孤儿,小时候在西安的福利院长大,十岁时义父领养了我,把我带到美国,后来我在美**中服役后才告别了义父,回到了中国,三年前在成都定居。你会在意我是孤儿吗?”程亦也是首次向她诉说身世,他想让她多了解一下真实的自己。
“怎么会介意,说起来,我也是从小就无父无母,是爷爷一手把我养大,就连我大哥也不是亲大哥,是爷爷眼见谭家嫡系后继无人,在他七岁那年从家族旁枝将他过继来的,我们都没有亲生父母,难道彼此不是更能体会这种成长的不易吗?”谭湘握住他的手,诚挚地回答。
本来她还担忧程亦的家人会不会嫌弃自己没用父母,没想到他竟是个孤儿,相似的身世反而拉近了他们心灵的距离。
程亦万万没想到谭沐竟不是谭湘的亲生兄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谭沐处处维护谭湘,前两天为保护她还身受重伤,可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有淡淡的敌意,寻思到这里,他不禁微皱眉头,难道谭沐竟对谭湘起了什么不能言说的心思。
“你大哥还是单身一人?”
“没有,他三年前就结婚了,我大嫂也是出身修道之家,是爷爷亲自给他介绍认识的。”谭湘以为他只是想多了解自己的家庭状况,因此并无隐瞒。
程亦低头失笑,看来自己是过于敏感多疑了。
谭湘自然不知道程亦内心的那些弯弯绕绕,这里地处西陲边界,游人并不多,能够如此安静的欣赏美景十分难得。
“在想什么?”程亦见她突然静默不语,扭头问道。
“我在想,人性真是可怕,胡为年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为了完成探索无人区的夙愿,让队友们陪他一同冒险,他但凡退让一下听从队友的劝阻,也不会最终命丧羌塘;而他的那些队友做得更绝,直接将他杀害,难道就不能把他打晕带回去吗?就算车子上的座位不够,大家挤一挤也能挨过去啊!”
当时听胡为年说出自己失踪的真正原因,谭湘就被这些队友的做法震惊了,胡为年就算倔强固执,但也不必非要将他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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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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