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明一听学生提到班主任是王燕，昨天憋了一晚上的火气，像蠢蠢欲动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口，彻底暴发了。

刘启明叫那个学生去把王燕找来，就站在教室前，用脏话，丑话，恶心话把王燕骂了个狗血喷头；将心里那口怨气出了，舒坦了；才背着手，气哼哼地回了办公室。

王启明把一肚子火气，像拉了一泡屎似的，放出去，痛快了！但王燕却受不了啦！

因为，刘启明骂王燕时，不仅有学生经过，也有老师经过；更有许多学生打开窗子，扒在窗口目睹和听到了刘启明对王燕的所有辱骂。刘启明要面子，王燕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同样也要面子！

自从王燕来到这所学校，一直受到刘启明两口子的特殊礼遇！今天出现这种情况，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这种待遇上的心理落差，就如许多突然退休的老干部一样！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

王燕无处发泄由委屈、伤心、屈辱、失落组成的那团心火，就躲在办公室哇哇大哭，哭得昏天黑地，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感到屈辱。

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被别人这么骂过！颜面丢尽，没脸见人，没脸抬起头，挺起胸，再干这个整天需要戴着面子和尊严，才能干的工作；一堵气，说她再也不在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待了！圈起铺盖，喊了两个学生帮她拿着，离开了校园。

王燕走的时候是中午，坐的是那趟从滨水市要返回绿原县城的班车。

当时，没有一个老师去为她送行，把她送上那辆班车，与她挥手告别的，只有那两个帮她提行李的学生。

从进这所学校工作，到她最后离开，王燕一共只干了不到五个月。这短短的五个来月，带给她多少东西？周远程无法知道。但有一点，周远程是确信无疑的，那就是，她对这个地方，这所学校的失望和憎恨，将伴随终身！

从那以后，周远程再也没见过王燕。也不知道她后来过的怎么样？周远程每每想起她，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伤感。

王燕的断然离职，对周远程的刺激特别强烈！在周远程以后的生活中，曾无数次回忆起王燕离去的这件事；每次回忆，都使周远程感到心痛。常常暗自祝愿她能找到一个好老公，夫妻恩爱，家庭幸福。

这天晚上，周远程和几个男老师聚在刘永河的家里喝酒。

喝酒的起因，就是王燕的离职。

一个挺好的姑娘，就这么被刘启明一顿臭骂气走了！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马四端着一碗菜，像个虎背熊腰的大猩猩蹲在凳子上说：“这两天过的真他妈烦！弟兄们，下午放学喝点儿哇？”

“行了哇！好几天没喝酒了！一会儿吃完饭，打牌赢顿饭哇！弟兄们赞成不？”周二伟马上接话。

众人立刻附和。于是，吃完午饭，大家都一块儿返回了周远程的办公室；以周远程那张床为牌桌，吼吼喊喊的打起了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