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璟望的相识其实在我的认知里,他对我不存在过多印象,不存在他的世界半分。
这次再遇见,他口中的女朋友会不会是当年那个联姻对象,如果是,那又为何拖了八年没结婚。
算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玲玲今天请假了,她可从不请假。分公司经理的第一候选人。
餐厅里没几个人,我不禁想起,听张美晴说,他的办公室可以看到东方明珠。
我突然不是那么确定,那次我瞥见的那个背影是不是他了。
他为什么会来到上海。
本来就没几个人,有点声音就特别清楚,又是莫璟望,还有他的助理。
怎么哪都能碰到他。
我加速干饭,干饭。
本想看他走了没有,抬头还对上了人家的目光,他变了很多,不再是我印象中那个斯文稚嫩的少年了。
八年了,稚气褪去,平添了不少成熟的气息。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怎么那么疲惫,那么沧桑呢。
累的吧,一个人跑来上海闯。那也不对吧,他的家世背景,还有他的女朋友呢。
大概因为女朋友才来的。
秋天开始变凉,回到家暖和了些。
祁小曼跑过来,我抱她在腿上。
“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啊?”
“一首新歌,我唱给你听。”
“嗯。”
等她唱完,我跟她说,“小曼,过几天妈妈带你回老家好不好?”
小孩子出门都兴奋,“好!”
自从结婚,我便很少回老家,有了小曼后,更是屈指可数。
距离上次回去,就是2年前。
睡觉,上班。
“你没事吧?”于玲玲今天状态明显不好。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
我便不再问,坐下刚想眯一会儿,她走过来。
“我辞职了。”
“为啥?”这也太反常了。
她目标很明确的就是经理的位子,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她肉笑皮不笑的,“有更好的去处了呗。”
我该说说什么,一帆风顺,“那没事常联系,需要给你践行吗?”
她说,“一个星期后我就离开,接替我的人很快就到,。”
“一个星期,”我又吃惊道,“怎么这麽快!”
她说,“三天后我办一个的践行会,你来吗?”
“好。”
她坐回去,我呆了,虽然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个人私事,还是过多问了。
下班去超市,买了些牛奶和零食。到家时小曼已经睡了。
我简单洗漱后摔在软绵绵的床上,真是一天最舒坦,最幸福的一刻了。
在手机上选好买给于玲玲的践行礼物。
晚上,我被一个梦惊醒了,闹钟上显示2:55,我起床来到厨房倒杯水。
压下心中的翻涌,睡不着了。
对于一个奔三,并且有过婚姻的人来说,做这种梦,刺激,羞愧又满足。
只是梦中的男主角,模糊又熟悉,真是可惜了。
第二天,于玲玲不似昨天的疲惫,精致的妆容,有神的双眼,似乎昨日那个样子是我的幻觉。
唉,今天不知道公司抽什么风,刘宏派下任务,要三天内赶出新产品的销售计划书。
大家骂骂咧咧,也只能骂骂咧咧。
于玲玲今天一反常态,几句话也没有。
连续加了三天班,说起来,这几天也不见莫璟望了。
今天晚上是于玲玲的践行会。
大多是公司的人,互相哪怕不熟的,但也不显拘谨,简单几句招呼。
张美晴敬酒祝词,“祝于玲玲,万事顺心。”
大家举起酒杯,“一帆风顺!”
张美晴把我拉到一边,“你别喝醉了。”
我笑答,“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分寸,上次喝醉的事你忘了。”
“大姐,那次不能怪我。”
那是我入职一个月后,和张美晴混熟了,她邀请我去她家吃饭。
休息那天,我买了水果就去了。
她炒了几个菜,非要我尝尝她自己酿的葡萄酒。哪知劲那么大,我就喝了两杯。
从此之后,得到了她口中酒品最好的人,喝多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吐不闹。
随便拿了块甜品坐下,她问我,“你明天调休回老家,带小曼吗?”
“当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废话,她不是没话找话的人。看起来还吞吞吐吐的,“要不然还是别回去了,过年在去。”
我蹙起眉头,“你这有问题,有事说。”
“没有没有。”
她指定有事,刚想问,她被于玲玲叫走了。
坐到九点,我和于玲玲道了声回去了。
她吞吞吐吐,“你回来时别忘了给我带点茶叶。”
“哦,好。”
路上的冷风往脖子里钻。车辆的轰鸣声让心中反感。
回到家躺在床上,就想起了祁连笙,还有莫璟望。
当时,我和任安宁离开明希,就来到了上海。
我就是在这里认识祁连笙的。
莫璟望和女朋友八年没有走入婚姻,他们八年一起经历了很多事,自己不应该过多好奇别人的私事。我却控制不住会想起他。
数着羊,让自己入眠。
敲门声响起,六点半了,麻溜起来整装,着急忙慌地出门。
回老家开车要两个小时,小曼有些晕车,没一会儿就开始难受。
这条路是会经过明希的,它还在那里,变样了。
从后视镜里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回头去看,什么都没有。
多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我爸已经做好了饭。
小曼因为晕车什么也吃不下,我哄着她睡一会儿。
爸爸和妈妈在说话,我就想着出去走走。这里的空气,悠闲,清透。
我溜溜达达,碰见一些叫不上名字,或者都已经不认识了的同乡人,擦肩过去。
这里的房子变了,路变了……
悠回来,小曼还没醒,我妈也出去串门了。我爸说晚上吃牛肉汤。
小曼醒了闹着要找姥姥,给我妈打了电话小曼还不依,我跟着她跑到门口,看到我妈回来她才不哭闹。
一个大约三岁的小男孩从街道上跑过,我看着他跑进了家。
我妈接过小曼,见我发愣,将我叫了进去。
我坐在沙发上。
“妈,你去哪了?”
我妈说,“就去了你何姨家。”
吴怡然的家。
我问她,“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有啊,”她说。
我坐起来,洗耳恭听。
“无非就是多了几个人,少了几个人。”她说,“这几年我也不常回来,你去问你爸吧。”
算了,不问了吧,这还用问什么。我回到了床上瘫着。
那个小男孩的模样像刻在了我脑海里,是他的吧那是谁家,我大概有些印象。
我的眼睛渐渐开始模糊,脑中播放着幻映片。
从认识莫璟望,到离开,在到和祁连笙的相识,相恋,到步入婚姻,有了爱情的结晶。到现在的争吵,分开。
一点点浮现,我哭个啥呢。
难受都找不到立场理由。
八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乡村的夜晚也并不寂静,你能听见风呼呼响的声音。
只是比起城市的喧嚣,并不算什么。
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羊。
第二天我们便回去了,再一次路过明希,没有再看一眼。
上海,我曾经那么向往的地方。也待烦了。
我妈让我休息会儿。
“不了,我带小曼出去走走。”
“那一会儿回来吃饭。”
“知道了,”我牵着小曼出了门。
来到了图书馆,自从结了婚,没有在看过书,但习惯没有改,租房子还是选有图书馆的地方。
“小曼,这里不能喧哗,你乖乖听话,等会给你买好吃的。”
我给她挑了一本儿童读物。
窗外,下午的天气阴沉朦胧,又想下雨。
不过这种天气,更加适合看书。
《恶意》,这些年喜欢的一直没有变。
天空开始飘起小雨,我就这么坐到了六点。
直到我妈给我打电话。我们回到家,磨蹭着吃饭,磨蹭着洗漱。
充斥着恶心感,我想辞职了。
去上班的路上,我都在想着怎么不见到他。
张美晴不在办公室工作,拉住我问,“你还好吧?”
“还好吧,”我倒是问她,“我应该有什么事?”
张美晴说,“莫总让你到他办公室一趟。”
“理由呢,”我说,“什么理由。”
她,“莫总说,2920个日夜,4204800个分钟,这个理由够吗。”
我内心暗骂一句,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来到顶楼,那扇门后在等待着什么。还是不行,我跑到了洗手间,这里满是消毒水味,恶心的感觉更是重了。
这也更加重了我要辞职的想法。又要重新找房子,找工作,搬家,给小曼重新找幼儿园。
我恨不得杀了他。这是他的公司,他的地方,我走。
我没有打开那扇门。
下了楼,顶替于玲玲的人也已经到了,她叫艾叶琳,与我同岁。相处下来,人很温和擅言。
“你是不是有烦心事。”
我挤出一个笑,从小,我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祁连笙总是说,你这就是孩子的表现。
“没有,大概时因为没睡好。”
她坐下了,“其实有些事,和陌生人倒倒苦水反而好。”
我一时间忍不住,泪水涌了出来,我真的不想哭,不想哭。
她递给我纸巾,“欺骗和背叛,你最不能忍受哪一个。”
这两个是可以分开抉择的吗。
“我老公出轨了。”她非常淡然,“从一开始,他就在骗我,我们认识那天,他就有一个情人,只是他们不能结婚。你说我要离婚吗。”
‘要-离-婚-吗?’我满脸问号。
“有孩子吧。”
她回道,“两岁了。”
“那他知道你知道了吗。”
她想了想说,“应该是知道的。”
一个人糊涂,另一个人装糊涂,勉强过日子,还是不委屈自己。
我不好给别人做决定,糟糕的是,我想到了莫璟望。
“被欺骗和背叛,真的可以原谅恢复如初吗。”
虽说这件事,不存在什么欺骗背叛,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被欺骗背叛的感觉。
她摇摇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和莫璟望认识八年,可我从不了解他。
她又问我,“那你觉得,心的背叛,和身的背叛,你更不能接受哪一个。”
我胃里翻腾着恶心感,我很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
“他对我挺好的,是一个好丈夫。不得不说,他时间管理的很好。”
人的一生都是选择题,没有填空题。
“冒昧了,今天和你说这么多。”
我摇头,她笑道,“我们这就算熟络了,以后麻烦你多关照。”
温和的人笑起来很让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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