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还都挺开放哈。”蔡知远感慨，手指一滑退出了校墙空间，“话说这个纯1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陈岁安一脸不可置信。

“不知道啊，这是什么我一定得知道的知识吗？”蔡知远莫名其妙，看着沈玉堂也跟着扬起的笑容，他心中更加疑惑，“你们笑什么，快说啊！”

“你上网搜一下不就有了吗？干嘛一定要我们说。”陈岁安懒得解释，又不是手机不在身上，上网就能知道的东西何必多费口舌。

蔡知远虽然也有点懒得搜，但耐不住好奇心还是点开浏览器搜索：“纯1是什么意思”。

最后搜出来的结果没一个是他能完全明白的，直到问了在这方面还算有研究的叶浅浅，他才恍然大悟。

“所以就是指那什么的时候在上面的那个？”蔡知远挑挑眉，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嗯。”沈玉堂喝着碗里的汤，虽然感觉尴尬但表现的还算镇定。

陈岁安舀起一勺水蒸蛋：“她还说什么了？”

“还科普了0的知识，挺好，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蔡知远放下手机，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沈玉堂知道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陈岁安也懂啊？难道真是自己网速太慢了？

“别想了，你忘了我家里有个妹妹吗？”陈岁安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有些东西就算我不想知道，到最后还是会被强制吸收。”

“是哦。”蔡知远豁然开朗，差点忘了这茬。

他两手交叠撑着下巴盯着沈玉堂沉默几秒后，问他，“玉堂是属于哪种类型，1还是0？”

“额，这个嘛……”沈玉堂庆幸自己喝汤喝的早，不然现在指定要被呛到。

“好奇那么多干嘛？”陈岁安看了眼手机上收到的新消息，“没别的事干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因为好奇才问的嘛。”蔡知远看他突然神情紧绷不由疑惑，“怎么了谁的信息啊？”

“没谁，你们先吃，我去打个电话。”陈岁安放下勺子，起身准备往食堂外面走，又回过头来警告正准备去拿他勺子的蔡知远，“我要是回来的时候水蒸蛋少了一个角你今天中午必死。”

“c，这么小气？”蔡知远一个急停收回了手，“不吃就不吃，谁稀罕似的。”

趁着人出去，他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你是1还是0啊？”

“……”沈玉堂张张嘴，“要不然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不会的数学题吧。”

陈岁安找了处人少的地方给妹妹拨去电话，明明是对方说想要跟他打个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自己打过去却又没了动静。

这让他莫名有点担心，现在这个点爸妈都不在家，不知道这位祖宗自己在家会不会弄点什么事情出来。

打了一次没接通，他又拨了第二次。

心里那阵不安越发强烈，好在这次他打通了。

“喂，静欢？”

对面沉默了几秒，沉闷地“嗯”了声。

“在干嘛呢现在？吃饭了吗？”陈岁安摸不清电话那头什么情况，只能先抛出几个问题探探底。

“……还没吃，打算一会儿下楼去店里。”

这话一出口，陈岁安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人刚才哭过了。

根据刚刚妹妹发给自己的信息，导致她难过的原因应该是两天的考试考差了。

但他想不明白，不过就是一次考试罢了，明明之前也有考差过怎么偏偏就这次情绪这么不稳定。

“你不是说打字表达不出你的愤怒，要直接打电话跟我说吗？说呗，我听着。”

妹妹那头又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一阵一阵压抑的控制不住的啜泣声。

她像是要说话可是刚说没一两个字就又被哽咽声取代。

陈岁安沉默地听着，拿这种情况真的一点方法都没有，只能尽可能放缓了声音安抚电话那头的人：“没事，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哥说，要哭就哭吧，哭出来也好受些，别憋着。”

等了好一会儿，妹妹才稍微冷静一些。

虽然声音依旧有些不清楚，但陈岁安勉强能判断出她说了些什么。

“我就是这次成绩考的非常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一下子降下来那么多分，他妈的这些题我明明都做过差不多的可是考试的时候我就是写不出来……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天都他妈的是写不完的作业，现在才哪到哪啊，我下学期就中考了怎么啊，真的，我感觉我还不如去.死，这他妈的活.着有什么意义啊……”

陈岁安心里压着一股气，总觉得喘不上来呼不出去。

妹妹这话很可能是一时气话，但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特别怕哪天这话就成了现实。

妹妹还在说：“成绩烂就烂吧，我最近还贼倒霉。我昨天下楼的时候突然就没踩稳直接摔了，月经也不怎么规律，明明距离上次来的时间就过去了十天的时间，现在又来了，我c啊，我真的是烦死了！还有前两天班里面有男生嘲笑我胖来着，我回家后跟老爸老妈他们说了，结果他们就说让我管好自己别去管别人怎么样。是，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但我就是受不了啊，为什么每次都这样，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有这么难吗？”

陈岁安听完眉头紧锁：“老爸老妈他们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了还不如不说。你以后要是有这些事就直接和我说就行。你们班的人都他妈的瞎吧，就你这体型还胖？就纯几把乱叫而已，你下回直接骂回去，要不然就去和老师说，现在这方面管理的很严的，我还就不信你们老师不会管。”

讲真的，他真不觉得陈静欢胖，虽然不说有多瘦，但至少就是属于那种标准身材。

现在的人嘴有多贱他清楚，如果一次两次不管说不定下次还敢。

“你说你摔到了那没什么事吧？有哪里受伤吗？”

“没什么事，就是腿磕到了有点淤青而已。”

陈岁安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淤青的地方记得拿点药擦一下，你一会儿去洗把脸然后下楼吃饭。要不要喝奶茶？我晚点给你点一杯送家里。”

“嗯，随便吧，点中杯的就行，大杯的我喝不完。”

电话那头传来流水声，陈岁安估计她是去洗手间接水洗脸去了。

“行了，我现在准备去吃饭了，你也赶紧收拾完去店里。挂了啊，拜拜。”

等挂断了电话，陈岁安还盯着手机屏幕入神。

他深呼吸一口气，调出和妹妹的聊天界面，打字：

别做冲动的事，有什么事情一定和我说。

——

经过几天的煎熬，学生们终于迎来了这学期的期中考试。

不管是复习了还是没复习的同学，基本在考前都会争分夺秒地翻书多记一些知识点。

陈岁安手捧着英语书，嘴里念念有词的同时还不忘喝两口早餐剩下的牛奶。

本来是想找沈玉堂帮忙抽背单词的，可惜对方被别人拉去辅导数学了，没办法，谁叫第一堂考试就考数学呢。

仔细想想，相对于高中来说他们算是轻松很多的了。

主科就考语数英，什么物理化学之类的根本不用烦恼，就是专业需要考证的时候会比较忙碌。

“我感觉我现在充满了干劲，这次考试一定能过好吧。”教室门口排队过金属探测仪时，蔡知远十分自信地说。

陈岁安配合地点点头，如果记忆没有出错，几乎每次有什么重大的考试他都是这么说的。

铃响笔动，整间教室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响。

试卷的难度不大，只要平时多刷题都能写得出来。

陈岁安大致浏览了一遍题目就知道这次考试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就算如此也还是有部分同学不会写，考试时间过半的时候就开始出现区域“合作”的现象。

陈岁安全部写完都还有大概半个小时才收卷，检查完两遍后他干脆拿着草稿纸开始默写早上记的单词。

一天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原本状态极佳的人这么一天考下来也略显疲惫。

监考老师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教室里的学生仿佛从噩梦中醒来，欢呼着解放。

陈岁安有些发懵地坐在位置上醒神，说出来惭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午休没睡好，语文考试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开始犯头疼。

最后实在受不了，赶完作文后没忍住趴在桌子上休息，结果没想到居然真就这么睡了过去。

“考得怎么样？”沈玉堂收拾完东西走过来问他情况。

他呆了两秒才悠悠答道：“还不错，感觉应该能上一百一。”

“去吃饭吗？”

陈岁安摇摇头：“不了，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吃饭的话你问问蔡知远……”

往前一看，刚刚还颓废在座位上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这么快。”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拿起纸笔塞回自己的抽屉里，“那走吧，我俩去吃。”

“我自己去吧，你回宿舍好好休息。中午的时候就感觉你没睡好。”沈玉堂从里锁上后门，顺手把后排没灭的灯一块儿关上，“正好趁现在考完试轻松一点了睡一觉。”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好？”陈岁安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在上铺视野那么广的吗？”

“没有，空调太冷了我下床调高过一次。几分钟的时间你翻来覆去至少五六次。”

“……好吧。”这么夸张的吗？看来真得好好休息一下。

和沈玉堂分别后他径直回了寝室，刚推门就看见自己的床位正被其他几个人霸占着。

他关上门走过去，发现竟然有三个人挤在床上。

他们正玩的起劲，根本没发现有谁进来了。

李子皓轻飘飘丢出两张牌：“对2。”

李承宇：“没有。”

“炸弹！呜呼，赢了赢了！”蔡知远甩出最后四张牌，嘚瑟地就差没当场飞起，洋洋得意的样子看着还挺欠抽。

陈岁安一把摁住他乱晃的脑袋，“这局打完了是吧？打完就都给我滚下床去，我要睡觉。”

“这么快回来了，没去吃饭？”蔡知远脖子前倾逃离他手掌心，快速收拾起散落在床上的扑克牌。

另外两人则识趣地撤离他的床位。

“太困了就没去，等晚上晚修结束回来再随便泡个面啥的吃就行。”陈岁安见人都走光，脱了鞋往床上躺，“要玩可以，声音都小点儿，别把宿管招来了，不然又是一堆事。”

“没事，刚才宿管来过，抓到我们打扑克也只是皱了下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李子皓爬回自己床上，“估计是看我们今天考试太累了给我们放松一下。”

“你不打了啊？”蔡知远问他。

“不打了，被他那么一说我也有点困。”

“那不就剩我们俩了？”蔡知远跟李承宇对视一眼。

对方耸耸肩，躺回自己床上，“两个人就算了，我也睡会儿，你自己玩会儿手机。”

陈岁安正高兴可以安安静静休息一下，眼睛刚闭上没两秒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靠了上来。

“？”他转头一看，蔡知远这闲的没事干的居然跑他床上来躺着了，“滚回自己床上去，没家吗你，天天赖别人地盘？”

“哎呀，你的床躺着比我的舒服。”

“你上铺那位配置更高，你怎么不找他去？”

“上铺不能待两个人会塌的。”蔡知远说的有理有据，“不要那么无情嘛，大家都是兄弟，挤一挤感情更好。”

“呵。”陈岁安冷笑一声，想回句还有更好的促进感情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但困意席卷而来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往床里头凑了凑身子将就着继续睡。

“空调开十六度你不盖个被子啥的啊？”蔡知远提醒他，“小心睡着睡着醒不过来了。”

“你要是再多两句废话就给我滚下去。”陈岁安不理会他，就以现在的感觉而言他并不觉得有多冷。

然而……

“阿嚏——”

不听劝的后果就是，起床后他开始打起了喷嚏。

“真是c了，睡一觉起来都能感冒。”晚修课上，一大包纸巾已经被他用的快要见底。

尽管把鼻子擤得发红，也不见得有好起来的趋势。

“你看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说什么来着？”蔡知远坐在他桌上笑他，“让你盖被子不盖，现在好了吧？”

陈岁安一把把他推下去：“一边儿待着去，别在我面前晃。”

沈玉堂拆了包新的面巾纸放在他桌上，唠叨：“以后睡觉不要嫌麻烦，该盖被子还是得盖。你们也是，空调开十六度等凉快点了就应该把温度调高些。我一进宿舍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北极。”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哈。”蔡知远听着上课铃响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跑。

陈岁安抽纸巾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水，感觉整个人要废了。

沈玉堂看着走进教室的老师，轻声问他：“你有带感冒药之类的吗？要不晚修结束后去校医室看看？”

“不用，晚上回去睡一觉就好。”陈岁安摇摇头，“小感冒而已，除了流鼻涕有点烦之外没什么大碍。”

“好吧。”沈玉堂翻了翻书包，拿出包感冒冲剂放在他桌上，“回宿舍之后冲了喝，兴许明天会好点儿。”

“感谢。”

——

如今的月份天气，虽然白天依旧让人汗流浃背，但早晨已不像前几月那般炎热。

清早起来洗漱的沈玉堂明显感受到温度的变化。

他惯例在饮水机处接了热水，看被风吹的不停往下坠落的叶子微微发怔。

马上要转凉了吧，他想。

回到寝室，将昨天晚上大家吃完宵夜后没有收拾干净的桌子整理完，他便准备穿鞋子等时间一到叫众人起床，然后前去打卡。

刚蹲下把运动鞋从床底提溜出来，他就听到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不清不楚地仿佛在叫他的名字。

“玉堂……”

国庆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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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是1还是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