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柯羽错过了赫一颜第一次给她送的早餐。

早上六点多，由于身体实在不舒服，方柯羽迷迷糊糊跟正在化妆的吴杏杏说帮她跟上午专业课的老师请个假，之后她再补上请假条。

吴杏杏爽快答应，于是她安心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等方柯羽终于睡醒，感觉前几天沉重的身体重新变得轻盈的时候，她摸过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她坐起身，缓了几秒，起床去洗漱。

热水冲走残余的迷糊，方柯羽舒服地拍拍脸，洗完，她坐下认真护肤，涂抹间余光看到桌上有一个类似饭盒的方形盒子，她没在意，想着可能是哪个室友随手放她这儿的。

等收拾好自己，她才解锁手机。

企鹅和微信图标上方都显示着红点点，方柯羽先点开微信，最上面是吴杏杏给她发的消息，往后是裘熙、刘群仪，最后一个是赫一颜。

方柯羽按着消息排列顺序一个个点开看。

吴杏杏：柯柯，学姐给你送的早餐我放你桌上了嗷。

吴杏杏：（图片）

嗯？！方柯羽眼花似地看着吴杏杏这两条消息，图片里的东西正是放在她桌上的那个方形盒子。

学姐给自己送了早餐？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她赶紧点开赫一颜的对话框，最新一条消息显示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发的，内容是：柯羽，早餐我让你室友带上去了，但估计等你醒了已经冷了，到时候别吃。

这之前，是七点半发的，内容是：柯羽，要出门了吗？我在楼下等你。

方柯羽午餐跟晚餐时间不固定，但早餐时间非常固定，她通常七点三十五就会下楼吃早餐。

某天早上她正在吃早餐，忘了赫一颜是因为什么给她发消息，她就顺便说了自己在吃早饭这事儿，然后，似乎是赫一颜说她作息健康，她就说自己只有早上健康，别的两餐并不保证。

所以，赫一颜就这样记住了她的早餐时间？

方柯羽心情复杂，她继续往上看，七点半这条消息上面就是凌晨那一条她没看到的赫一颜说给她带早餐的消息。

她看向刚才她并没在意的饭盒，拿过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挺丰富，清淡的同时又保证肉蛋蔬菜水果一个不缺，配色也很让人有食欲。

不过确实冷了。方柯羽不馋嘴，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但里面的蓝莓看着还很新鲜，她拿起一颗吃掉。

蓝莓很甜，细品才有一丝酸。

她重新点开赫一颜的对话框，快速打字：学姐，我凌晨给你发完晚安后就睡了，没看到你后面的消息（哭）

她继续敲：谢谢学姐，你真是太照顾我了，改天请你吃饭（跳跳）

赫一颜没有回，估计是在比赛中。

方柯羽等了一会儿，又吃了几颗蓝莓，转头回复吴杏杏：已吃到，谢谢（感恩的心）

第二堂课已经开始了，但吴杏杏估计是在摸鱼，秒回：学姐的早餐好吃吗？

虽然方柯羽只吃了蓝莓，但她还是说：还可以。

吴杏杏：哼哼，不枉我下楼又上楼，一大早的就爬五楼。

方柯羽忍俊不禁：哈哈哈哈，你真好（大笑）

吴杏杏：可不是！身体好点了吗？

方柯羽：感觉完全好了。

吴杏杏：可别说这话，看你早上那难受的样子。

方柯羽：（笑）

吴杏杏又消失了。

方柯羽吃着蓝莓，打量面前的早餐盒，越看越觉得，不像是外卖或者从店里打包的，而是，像赫一颜她自己做的……

但她知道赫一颜是住宿舍，难不成，对方在宿舍里用锅？

好怪……虽然她们宿舍空间还算大，但……总之，方柯羽想象不出赫一颜在宿舍做饭的画面。

但她发现，自己好像开始习惯接受赫一颜对自己的好了。

嗯，这是好的发展，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麻烦。方柯羽积极地想，她以后也多对赫一颜好就行了。

上午十一点刚过，赫一颜回了消息，彼时方柯羽正在宿舍自学上午请假的两堂课。

她看见电脑微信闪缩着的橘猫头像，不禁有点雀跃。

赫一颜：刚打完比赛。

赫一颜：你室友说你早上很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

赫一颜：有没有吃点东西？

方柯羽秒回：完全好了！

吃了蓝莓怎么不算有吃点东西呢？方柯羽又理直气壮地说：吃了。

然后她关心地问：学姐，比赛如何？

赫一颜：那就好。

赫一颜：赢了。

方柯羽顿感与有荣焉：太厉害啦！恭喜（撒花）

赫一颜：要不要出来跟我一起庆祝庆祝？

方柯羽：嗯嗯？

赫一颜：不用改天，就今天中午吧。

她指的是方柯羽刚才给她发的“改天请你吃饭”，不用改天……

方柯羽觉得这样也好，不拖人情，而且，她今天有点想见赫一颜，于是她说：好啊，想吃什么？我请~

赫一颜：好，吃什么都可以。

赫一颜：我不挑。

方柯羽看着赫一颜发来的简短消息，轻轻一笑，哎，学姐……

她回：好，那我就全权做主啦。

赫一颜：没问题，都交给你。

赫一颜：我十一点四十左右到学校，到时候在你楼下见。

方柯羽刚选好一家学校附近还算好吃的居酒屋，就收到了冯肖宇的消息。

冯肖宇：柯羽柯羽，给你看我这两天拍的学姐！！

冯肖宇这两天作为候补队员，一直坐在场下，于是以极完美的视角看到了赫一颜打比赛的全过程。

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冯肖宇看得十分满足。

不等方柯羽回消息，她便把自己拍的总共99张赫一颜的照片全发给了方柯羽。

一时间消息不断，方柯羽简直哭笑不得。

一般来说，靠近偶像多少会祛魅一点，怎么冯肖宇不减反增？

冯肖宇等不及地又发来一句：你快看，太帅了！（激动）

方柯羽只好看起照片，她一张一张认真看过去，能看出现场冯肖宇拍照的手是多么激动，99张里有不少方柯羽会称之为废片的照片。

但，里面的人是好看的。

颇具动态感的照片勾起了方柯羽仅有的几次看赫一颜打球的回忆，她感觉现在自己就像也亲眼看了赫一颜这两场篮球比赛一样。

照片里扎着高马尾的赫一颜，由于不停跑来跑去变换位置，脸颊红润，光洁额头上的碎发已经湿润，有几张照片能看清她肌肤上高光一样的水痕。

她的神情很是冷静，平时总是带点笑意的双眼此刻犀利地观察着全场，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得分的机会。

照片看得久了，方柯羽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打球时的赫一颜，才是将她自己特质发挥到极致的赫一颜。

冯肖宇又发来消息：柯羽柯羽，学姐帅吧？

方柯羽笑，她回：嗯，帅。

冯肖宇：嘻嘻！

方柯羽又看了一遍冯肖宇发的照片。

她突然想起自己手机里还有之前她给赫一颜拍的在银杏大道那儿的照片。

接着她又想起，赫一颜还没将那个女生拍的她俩的合照发给她，嗯……一起吃饭的时候问问好了。

把合照的事搁一边，方柯羽点进手机相册，将赫一颜那几张单人照片看了一遍，照片里的赫一颜，淡淡笑着，很是温柔地注视着镜头。

她想删掉，但手指却悬停在“删除照片”四个字上面不动。

方柯羽纠结片刻，手指下移，点击“取消”，留下了照片。

她想，也没几张，留下也没关系。

十一点三十二，方柯羽正准备提前几分钟下楼等赫一颜，赫一颜却发来消息，说她到楼下了。

方柯羽赶紧穿上外套下楼，甚至没来得及对着镜子再检查一遍仪表。

走出一楼大厅，她见赫一颜双手插兜，目光正远远地投向她。

对方不再是照片里穿着单薄球服的飒爽样子，而是换上了很有赫一颜风格的温暖私服，其柔顺的头发此刻不再是高马尾的形态，而是松散地扎成低丸子头，有掉落的碎发在赫一颜脸颊旁轻轻随风飘动。

方柯羽不自觉笑了笑，跑到赫一颜面前，唤她：“学姐。”

赫一颜垂眼看她，表情很是温柔，她说：“这么活泼，身体都好了？”

方柯羽“嗯嗯”点头，说：“现在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

“那就好。”赫一颜笑，“走吧，想去哪儿吃？”

方柯羽点开导航：“唔，东门那边有家居酒屋还不错，我们去吃那个吧。”

“好。”如方柯羽所料，赫一颜没有丝毫异议。

赫一颜又说：“不用看导航，我知道路。”

方柯羽便将手机收起来，也跟赫一颜一样双手插兜。

两人并肩走着，方柯羽闻到了不属于自己身上的香水味，而且似乎以前也闻到过，她像小狗一样凑近了赫一颜，问：“学姐，你喷香水了吗？”

赫一颜：“对，好闻吗？”

“好闻，我喜欢木质调的。”方柯羽问，“学姐，你是不是之前也喷过？我感觉我之前也闻到过。”

“对，打完篮球后有时候会用。”赫一颜说。她没说的是只会在见方柯羽的时候会用。

“唔，遮掩汗味吗？”方柯羽问。

“差不多，打完球后多多少少有点。”赫一颜坦诚说。

方柯羽回忆着之前仅有的几次看赫一颜打篮球，她俩面对面见面的场景，她不假思索地说：“我没闻到过呀。”

赫一颜看着她，勾起一个别有意味的笑，说：“那可能是不够近吧。”

方柯羽倏地红了脸，她结巴地说：“学姐……”

“哈哈哈哈！”赫一颜看着她一秒变红的脸，笑得明媚极了，眼见方柯羽即将熟透，她这才说，“我开玩笑的。”

方柯羽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纯洁了。

她在云可辛面前可不是这样的……明明她可以很淡定的！

对付不过来，方柯羽决定转移话题，她问：“学姐，你给我送的早餐是你自己做的吗？”

赫一颜不意外她会这么问，说：“是啊。”

猜测被验证，方柯羽这下真惊讶了：“你在宿舍做的？”

赫一颜侧头看她，对方的嘴唇又恢复了红润，此刻正微张着。

她挪开视线，解释说：“我在学校附近有房子，一周有几天会不住校。”岂止是一周有几天会不住校，她一个月都不见得会住宿舍一天。

原来如此，方柯羽想到那个短发女生的话，问：“所以你昨天晚上在学校吗？”

赫一颜说：“不在。”

原来如此……难怪对方说赫一颜“绕挺远”。

方柯羽十分感动，她眼神软软地看着赫一颜，认真说：“学姐，我觉得只请你吃一顿饭，不够。”

赫一颜以为方柯羽要开悟了，结果对方冒出这么句话，她顿时失笑，叹笑说：“那就多请我吃几顿吧。”

方柯羽猛点头：“嗯！”

到了居酒屋，方柯羽跟赫一颜点好餐，等餐上齐，方柯羽想到上周末章女士不知道哪来的兴致，要方柯羽以后多给她发自己在餐厅吃饭的照片，并且要求方柯羽必须入镜，以保证桌上的菜是真的进了方柯羽的肚子。

方柯羽猜测可能是章女士朋友圈的某个好友很爱发这种跟食物合照的照片，启发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难得会比较空闲的章女士。

虽然不爱拍照，但方柯羽还是很想多跟章女士亲近，无论事由是什么。

于是她对赫一颜说：“学姐，你帮我拍张照吧，随便拍拍就好，嗯……把桌上这些也拍进去。”

这次她提前把手机递给了赫一颜。

赫一颜接过，方柯羽盯着镜头，露出一个笑。

赫一颜并没有听方柯羽的随便拍，而是认真地找着角度，方柯羽觉得自己快笑僵了。

“学姐，好了吗？”

赫一颜看着手机画面中素颜也像带妆的方柯羽，应声：“马上就好。”

终于，赫一颜拍好了。

她刚准备将手机递给方柯羽，就看到方柯羽手机锁屏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可辛：小羽，见面倒计时不到24h啦！

赫一颜神色不变，她将手机递给方柯羽，说：“你有一条微信消息。”

“喔。”方柯羽接过，点开查看。

她看见云可辛的消息，忍不住扬起微笑，回：知道，很期待啦啦~（开心）

赫一颜看见她的笑颜，像是随便问问一样，说：“明天有约会？”

方柯羽抬头，眼睛亮亮的，笑说：“嗯。”

“这么开心，是男朋友？”赫一颜问。

方柯羽摇头：“是好朋友啦。”

坚持了几天日更，已然神思恍惚……（晕倒）而且经常啥也没写还能干、进高、审[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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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好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