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中场

徐枕念费劲儿推开沈知年,耳廓微红。从胸腔涌出的温热血液随着心脏的轻微跳动而升温,微小变动像蝴蝶振翅一般在空气中回响。

徐枕念感受着手掌心涌出的热气,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活了几十年的人了,什么没见过,竟然被一个小孩儿索爱的话整的脸红,于是几乎在下一刻,徐枕念扯过沈知年的领带,吻上了他的唇。

车内挡板缓缓升起。

柔软、温暖,气味醉人,往事涌入脑海。

昏暗的酒店房间只留了一盏橘黄色的小灯,她喝的昏天黑地,依稀记得男人吻的失了分寸,热物滚烫,却还是在扯开她的衬衣时停住了动作,然而她才不打算放过他,反身将他压下,捏着他的下颚笑说:“既然你说爱我,逃什么?”

衣服撕裂的声音响起,随后是撕裂的疼痛,她哭着说:“怎么梦里还会痛,不要了,不要了。”

然而那一夜很荒唐,徐枕念猛的睁开眼,面颊滚烫,立马推开沈知年,却像推到了一块巨石,纹丝不动。

沈知年箍住徐枕念纤细的腰往下拖直到双腿分开坐到他的身上,而后托住徐枕念薄瘦的背,忘情的垂眸,小舍轻舔殷红的唇瓣,回甘似的留恋。

徐枕念觉得头皮发麻,想到司机的操作那样熟练,脑海里已经涌出十八禁的刺激画面,一时心慌,说:“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只能在房间,得洗澡,我不喜欢脏。还有,要关灯。”

沈知年的眼睛莹润着春水,不甘于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倾身向前覆盖上甜甜奶奶冰激凌似的味道,他这一次还是失了分寸。直到徐枕念咬破沈知年的唇,眼里含泪,她喘了好几口气才说:“你要补偿我。”

阵阵酥麻还在他的身体里回旋,他痴痴的注视着徐枕念,“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念念,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徐枕念轻轻点头,而后说:“我的头开始疼了。不能再继续。”

那股**渐渐退散,沈知年的脑袋逐渐清醒,他听出了徐枕念的言外之意,觉得她狡猾又可爱,忽然有些舍不得放手,反而埋到她的肩颈,蹭了蹭,温情问:“你也是我的,是吗?”

徐枕念觉得那儿痒的很,费劲儿的攥紧拳头,让指甲嵌入肉里,用疼痛来保持清醒,心中不住暗骂:这个妖孽男人,偏要诱惑我。好可恶。她知道沈知年不会轻易放过她,对金丝雀的地位又一次有了新的认知,决定下次不再拱火。

耐着性子说:“知年你觉得爱是什么呢?是占有、标记、掠夺吗?”

见沈知年安分了,徐枕念继续说:“不是哦。应该是成就,陪伴,祝福。是为之欢喜,为之忧伤。是千夫所指时无条件的信任。沈知年,你爱我吗?”

不知为什么,徐枕念觉得自己说过相似的话,但她记不起来了。

埋在徐枕念肩颈上的沈知年唇角上扬,眸中闪着华彩的颜色,久而不动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

窗外霞光万丈,粉色的云海翻涌,将柔情洒满人间。

沈知年从徐枕念的肩颈上离开,目光清明的看着她,“徐枕念,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

徐枕念皱眉,“你说什么?”

司机一个急刹,沈知年下意识护住徐枕念,整个人摔到车缝里,撞到挡板。徐枕念忙爬起来,关切问:“没事吧。”

沈知年轻摇头,笑说:“没事。”

车门传来拍大声,徐枕念向窗外看去,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女孩哭着求救。

徐枕念心口一紧,忙爬起来,沈知年随后起来坐好。

废弃游乐园追出来几个拿着刀的壮汉,徐枕念赶忙打开车门把小女孩抱上车,随后紧锁车门。

司机脚踩油门迅速离开。

*

素雅的医院病房里浓妆艳抹的小女孩显得很突兀。小女孩烫了一头大波浪卷发,漂染成了金色。上身一件肚兜一样的衣服,下身一条超级无敌短裙,没穿鞋,手指上涂了红艳艳的指甲油。

她这一身活像红灯街的站街女,徐枕念呼吸微窒,在原世界她也碰到过类似的事,但找上她求助的不是这么小的孩子。这是一条环环相扣的灰色产业链,充满反人性的血腥与暴力。女孩子一旦陷进去,往往只能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等小女孩把碗里的肉粥喝完,徐枕念问:“你叫什么?”

小女孩注视着徐枕念,水晶葡萄似的大眼做出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娇媚,神色哀求,“姐姐,求求你不要把我送走,只要你愿意留下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女孩的模样看着不过三年级,可这熟练的样子像是已经训练多年,徐枕念的心底涌起一股怒火,拉起椅子做到小女孩身边,语气冷硬说:“我可以暂时留下你。但是有几点要求,第一:你往后要读书写字,靠得到的分数来获得生活资料;第二:你要学习同龄人的生活,和同龄人交朋友;第三: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过去。”

小女孩低下头微抿唇,桌下的手紧攥着裙摆,神色晦暗混沌。

病房的开门声响起,沈知年走进来,小女孩忙跳下椅子跑向沈知年扑向他,却被他躲开,扑了个空,摔到了地上。

小女孩趴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滚,亮晶晶的漂亮眼睛望向沈知年,说:“哥哥,姐姐欺负我。”

徐枕念悲悯的看着地上的小女孩,心底知道她从小在畸形的环境中长大,所接受的教育是扭曲的,不可能仅凭她一句话改变。

沈知年没管地上的小女孩,径直走到徐枕念的身边,安抚的轻拍她的背,无奈说:“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灰产,即使全拔干净了,过几年又会长起来。念念,这和你无关,不必难过。”

沈知年的话残忍,徐枕念神色严肃,深吸一口气,说:“我向来觉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的,事业不是靠一时的热血能够完成的。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能变的更好正是因为这些理想主义者。”

“我承认这个世界是不健康的,也明白自己的能力有限,更明白灰产产生的本质是贫富差距、种族主义和男女不平等。”

徐枕念遥遥的注视着无形的光点,释怀说:“吾辈所行之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为后辈拼搏一个更自由和光明的世界。我希望,能够将借火的航船开的更远,更接近真理与自由。”

一股温热涌入胸腔,沈知年眼睫微颤,深深的注视着徐枕念的眼眸,那双明亮的眸子坚定锐利,干净深沉,他不自觉的迷失在她的迷宫里,释怀着旋起一个笑,“我被你困住。”

徐枕念觉得沈知年莫名其妙。

地上的小女孩却突然大叫起来,哭着笑说:“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是一群假道士!只会说漂亮话的假道士!你们一定觉得我脏!觉得杀了我一个脏的人没什么!只要你们的理想!理想!你们这群!”

话音还未落,眼前出现了徐枕念严肃的脸,小女孩太过惊讶,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咽下。

徐枕念:“你很大胆,也很聪明。但运气不算好。因此被坏人抓走,因此遇到不良善的我和他。”

“现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我送你去警局;第二条: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过去。”

鞭子和糖果填满的过去让她不再相信别人,但是鬼使神差的,她觉得面前的女人可以信任,小女孩不甘的别开头,“他们叫我小鸟儿,小松鼠,小糖果,还有珍宝,苹果,吉赛利...姐姐,你想知道哪个呢?”

徐枕念笑的温和,“其实还有第三条,”她用手指挑出小女孩的几缕头发,在指尖玩弄,“你的这位哥哥有些门路,姐姐送你去更刺激的地方好不好?我听说,西南国境外,喜欢把小孩儿扒光了关在悬空的透明球里,让人挑选,挑中的成为富豪的私人奴隶,关在地下室里,玩射击游戏。往往坚持不过三天,就缺胳膊少腿的死了。”

小女孩害怕的咽了口口水,爬着缩到角落里,恨恨的看着她:“坏女人!”本来她在打手的手里过的不算差,每天拍拍照片,和男人发生些关系就能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她昨天亲眼看见朋友被打手从房间里抬出来,害怕极了,才想逃。

她昂着脖子,说:“我不怕!你肯定是吓我!”

徐枕念无所谓的摇头,笑着站起来,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小女孩惊恐又焦急的看着徐枕念手上的手机,觉得时间走的慢极了,害怕和恐惧蔓延全身,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不安,爬起来跑到徐枕念面前,跳着想抢走手机但不能,尝试几次都失败后,她泄气说:“我说。”

徐枕念掐断电话,满意的点头。

小女孩:“我不和你说。我没觉得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就是运气比我好,找到一个有钱有权还帅的男人养你。都是卖,只是你是明着卖,我是暗着卖。”

沈知年的面色难看,眸子冷到极点,第一次抬眼看小女孩,眼里尽是淡漠、厌恶和杀意。

徐枕念却不以为意,她目前确实是沈知年的金丝雀,虽然还没卖过吧,但说的难听点确实是这样,唉...

她说:“这位哥哥可比我难对付哦。不要想着用他们教你的手段,会死的很惨。”

随后走出病房,在走廊里坐着思考杜海平嘴里的组织和杜馨雅日记里的老婆子,是否和这个小女孩身处的地方有联系。

阿江嫂递给徐枕念一杯奶茶:“徐小姐,抹茶**奶茶,三分甜,去冰。”

徐枕念接过,说了句谢谢。她发觉,好像自从她捏了沈知年的脸之后,他们就没再称呼她为杜小姐。忽然生出一股凉意,难不成沈知年是个抖M...念头刚起就被她掐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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