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嘉仁又对着刚回来的孙嬷嬷说,“把你刚刚搜到的都拿出来。”

孙嬷嬷走上前,端着一个盖着蓝布的方形木盘。在众人面前,她掀开蓝布。

王氏瞬间惊讶的站了起来,走到盘子前面,在一堆璀璨的首饰中拿起一支钗,“这,这不是我的金钗吗?怎么只是一支呢?本来是一对的还有一只呢?”

她又翻了翻其他一些首饰,“这个,还有这一些,我都认识,这不都是我的吗?还有几个事我给以晴买的。怎么都在这里?”

孙嬷嬷听完说道,“这就要问您的大丫鬟春英了,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在她的小房间里面找到的。”

众人纷纷看向春英。平常她作为大丫鬟最会拿腔拿调了,没想到居然行事这等不堪。

春英顿时脸都白了,脱口道,“不是,这,我没有,我只是……”吞吞吐吐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王氏冷着脸,“还有另外一支金钗呢?怎么只有一支了?”

春英低着头,不言语。

嘉仁大声呵斥道,“现在人赃并获,还想抵赖吗?还不快回答太太的话!”

春英流着泪说,“另一支被奴婢卖掉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下次不敢了,求太太原谅……”她跪着走到王氏面前。

王氏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啊,现在和我说……没有用了。”说完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春英又跪着走到少爷面前,“少爷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嘉仁没有理她,而是问孙嬷嬷,“那其他的,是在谁那里找到的呢?”

孙嬷嬷说,“还有几个晴姐儿的首饰,是在她的丫鬟霜儿那里找到的。”

霜儿听到自己的名字,已经开始发抖,眼泪也不停地掉。她的小主人以晴站在一旁,也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嘉仁点头说,“好。把春英打三十大板,再送出去。霜儿,就不打了,但是这里也断断容不得你们这些人,直接送出去吧。”

春英听见了这个,眼睛里面泪水不止,被人拖下去挨打时,也大声喊着,“少爷太太,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把我赶出去啊。我不敢了,我错了……”说着说着,就只听见那板子的声音,听不见人的声音了。

霜儿被人往外拖出去时,也大声喊着,“小姐,小姐救救我,我再也不会了,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不要让我走。”

以晴听着那凄惨的声音,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于是对着自己的哥哥求情说,“要不然就算了吧,也没多少钱。她照顾了我那么久了。”

嘉仁看着这个过于心软的妹妹,太不长心,以至于她的院子都没有规矩了。自己可是在帮她,她却还要站在对方那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坐在一旁。

王氏见此,拉过自己的女儿的手说道,“你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大房好,才在这里立下规矩。她也不容易。”

苏以晴听了母亲的劝,虽是不服,但是也不敢反驳,嘟着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氏又走过来拍了拍嘉仁的肩,“你做得很好,只有这样以后他们才会好好懂规矩。”

没了父亲,她就是大房的支柱。她看着自己妹妹和母亲被下人不尊重,她如何能不好好管教管教。大房下人若有什么不好,被外人看到,多少人会指指点点!她岂能不上心。

通过今晚的整治,至少下人们都会知道,这个大房还是有人在管的,就不会轻易松懈敷衍了。若是自己大房的事都管不好,之后外面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大房挑刺。

嘉仁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和母亲告辞就回房休息了。

书童东林和南江也跟着少爷回去,一路上,看着少爷,回想起刚刚的事情,他们也觉得少爷真的不一样了。以前那个躲在书堆话本子里面的柔弱少爷,现在好像更加坚定,更加高大,更加有责任感了。

第二天下午嘉仁午睡起来,就看见孙嬷嬷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和一件浅灰的直裰在一旁等着自己。

“少爷您醒了,这盒子里面是太太把另外一支金钗当了,换了八十两。加上太太之前的二十两,里面一共是一百两。这件衣服也是太太帮您买的。太太说既然是去学院,断不能少了体面和规矩。还说只要您专心考试就行,其他的都留给她操心。”孙嬷嬷道。

嘉仁只觉得感动。又有一点点哭笑不得,倒也不必这么多。于是留下衣服和一半银子,另外五十两让嬷嬷拿去还给母亲了。

九月中旬,天气渐渐凉快了。今天是第一天上学的日子,嘉仁心里多少有点激动和紧张。衣服换了两三件,感觉看着合适了才和书童东林驾马车出门。

看着外面的天才蒙蒙亮,嘉仁以为自己够早了,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站在大门外,已经准备上马车了。看到苏嘉文的打扮,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精致和儒雅。只是可惜人却很腹黑。

她刚来到学校,就让书童去把束脩给院长送去。

回头一看,在大门就遇到了好几个月都没见的好友庄铭-穿着米白色的直裰,脸上一笑就会出现一个小括号,长得确实像个祸害,女生缘又好,任谁都会天天笑得灿烂,个性爽朗。

庄铭和嘉仁两人认识是因为他们的父亲经常见面,庄父是御史大夫,苏父生前官至枢密使。两位父亲没有做官之前也不认识,后来发现各种立场与观点都一致,所以经常聚在一起。两个小孩就这么认识了。

庄铭大两岁,嘉仁的弟弟对自己爱答不理。嘉仁基本上算是把庄铭当做自己的哥哥了。几年前庄铭母亲去世,他把自己困在房间,是她那个时候天天往他家跑,没事和他唠唠叨叨,才慢慢把他从痛苦的泥潭中慢慢带了出来。

当嘉仁的父亲去世时,庄铭也试着天天陪着她,处处小心翼翼的照顾她的感受。但是她其实没有那么痛苦。她和这个爹相处不过十年左右,感激感情都有,失去父亲她是难过的。可她并不绝望,好好面对未来才是最重要的,才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

庄铭一看见她,就疾步朝她走去,手搭在她肩上,“你前两天派书童给我送信说你会来麓山学院,我就特别开心。我来这边好几个月了,总是想着要是你在,该多好。”

其实庄铭来这里也是托自己父亲的福,要是单凭着自己的成绩,可是还不够那么出色。

他也曾想过让父亲把自己的好友嘉仁弄进来。可是父亲说,来这边本就不容易,把他一个人弄进来都费了很大力。若是再帮一个,确实很麻烦,而且苏嘉仁又有一个弟弟,帮了哥哥不帮弟弟,可能又会引起矛盾了。

“这里可是学院,你以为这是你家呢?这样走路被夫子看到,该教训我们两个没有走路的规矩了。”嘉仁扔开他的手,又玩笑的说道,“你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的,你还有闲工夫记得我啊。”

庄铭再次把手揽过她的肩,“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些胭脂俗粉怎么能和你比呢?”说着两人就一起进了教室。

早已经进了教室的苏嘉文看见这两人把学院当成在家一样,勾肩搭背的走着,总觉得有些看不过眼。

上了一天的课,虽然很多内容以前都学过,没有什么难度。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以前大大小小的考试,她都没问题。只是在这个时代,需要花时间在写字上面。那繁体字可比简体字复杂多了。

在新的环境待一天,嘉仁总是觉得很多东西要梳理消化。

一天下来,她知道了主要上课的夫子有两位。一位是白发苍苍的张延年-张夫子。他曾经教过很多皇子,后面被现任的丁院长请来教书。他的课还挺丰富的,主要是讲解经义。虽然个别观点有些陈旧,但是很多思想也十分开阔和宽厚。

另外一位夫子比较年轻,大约三十岁上下,主要教策论。长相端正,可是感觉有些小严厉。因为年轻,所以不算迂腐,有些观点很前卫尖刻。

今天的课上完,嘉仁是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和这些老师学习真的很荣幸。这里的学生也都很努力很优秀。相信自己在这里也一定不会差。

唯一有一点尴尬的就是自己的弟弟对自己仿佛如同陌生人。

还有两个人也挺奇怪的,一个是许演。听旁人说他是工部尚书许之英的儿子。不知为何,大家看见他都有点怵怵的,好像他爱找事,不太好惹的样子。

另外一位就是时时围着许演的莫少言。他就像是许演的应声虫一般。

嘉仁看着他两总感觉不对劲,但是她是来学习的,必然不会去招惹任何人。她不想给自己加什么戏,老老实实把考试考好是最最重要的。

抄完老师布置的功课,嘉仁就准备往外走,回去还得再花功夫,师傅请进门,修行在个人。

庄铭整理好自己的书本,一出门就把东西丢给自己的书童。随即跟上了嘉仁的脚步,“难得我们见面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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