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民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那天他们庆祝过后,就从所有人当中找了一个看起来极为面善的人,派他去‘喊冤’的同时,黄林又喊几个弟兄把周弘锡等人的尸体运了回来。
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扫过,黄林气的面色通红,下巴上的胡须也跟着一起抖动,整个人看起来像伺机而动的毒蝎。
也正是这一天,依着蒋海民的命令,韦玄穿着一身麻布粗衣,一边流着两行泪,一边重重打响官府大堂前的鸣冤鼓。
渤海堂报官?!曾经烧杀抢劫的那群人报官?!
这则消息很快传到岚州城的各个角落。
“真是荒谬!”曾汇破口大骂,“渤海堂的那群人在前几年什么坏事没做过?现在让他们体验一把身边人被杀的感觉,他们反倒是感到冤屈了!曾经他们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一群鼠辈!不知廉耻!”
“是是是,他们不知廉耻。”康柏天劝道,而他也就是曾汇那位在狱里当差的友人,“你吃点东西,消消气。”
前不久康柏天受伤,因为立了抓捕越狱囚犯的功,这才得了休息的时间,他把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说给了曾汇,意料之中的,对方的情绪果然上头了。
而与此同时,在安顿好昭愿和季时安后,季时钰对着桌上的一套茶具已经沉默了良久。
对于祁清枢护送货物运输需要和渤海堂的人为敌,季时钰倒是清楚的很,可他却不曾预知到渤海堂的人会搞这么一出。
渤海堂已被宫中收服的消息人尽皆知,可之前费家被抢的事实却只有少数人知道。
季时钰在岚州城的人脉不少,他也从一个熟悉的人那里得到了韦玄在堂上的那些说辞。
“大人!在下乃是渤海堂一员,承蒙圣上开恩,在前几年已接受朝廷招安,洗心革面,自那日起便日日思报,想为地方尽到绵薄之力,然而,在我们二当家带着二十多位弟兄外出巡山之际,在山间小道偶遇费家运货车队,不仅污蔑二当家是山匪还欲行抢劫之实,不得已与之周旋,却不想那伙人实力高强,二当家与其弟兄皆丧命于此,听说大人铁面无私,特来喊冤,还请大人明辨是非,为我们做主!日后,我们渤海堂甘愿为大人世世代代效犬马之力!”
看着纸上的那些字,季时钰都怀疑渤海堂是不是绑走了哪位夫子?
先是强调他们已归顺宫里,叩首表忠,说自己是皇帝的人。
然后就开始颠倒黑白,把抢劫说成‘巡山’,还说二当家及其弟兄皆亡于此,扮演受害者。
最后又绑架官府,夸赞对方铁面无私以及用他们的‘帮助’贿赂县令温双平。
而温双平又早已不满费家很久了,他若是按照韦玄的意思办事,不仅可以打压费家,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渤海堂的力量。
他能名留青史!
叠起纸条,季时钰先用蜡烛把它点着,然后丢进了熏炉里,这件事从头到脚都是疑点,而找出背后出谋划策的那个人则是极为重要的。
但首先,季时钰喊来了费家派来保护他的侍卫,孤身奋战赢的概率太低,他需要先去费家走一趟。
马车刚准备启程离开柳家,一匹快马先闯入了柳家大院。
“不能回岚州城!”马上的人白烨认识,是他们费家的人。
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祁清枢往前走了几步。
“这是费公子写给您的信,您不知道,渤海堂的那群人把你们给告了!”
心中一紧,白烨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封信。果然,费敏致在信的最后强调了整整五遍的别回来!
出现特殊情况,褚昀等三个人也围了过来,他们看到信上的内容都皱起了眉头。
“一派胡言!”**初怒声喊道,“我们不杀了那群人,难道要等他们杀了我们吗?!”
“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想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祁清枢想起黄夫人的寿宴是在后天举行,“我们的事,不能坏了柳家人的心情。”
走出人群,褚昀靠在了马车上,附和道,“祁公子说的有理,我们就算是回去也只能是被抓,留在这里还能享受自由身。”
砰!褚昀的话刚说完,温绍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直接卸下了马车的一个车轮,谈谈道,“好了,马车破损,我们回不去了。”
四个人配合的极好,等白烨反应过来,他就迅速派了一个随从去通知柳老爷还需暂留几天的事情。
柳家家大业大,等柳中相听到这则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愧疚,“怎会如此!那马车我不是吩咐换个新的吗?这不是怠慢了客人?!”
急匆匆地,柳中相就带着一堆人前往给祁清枢等人提供住所的西院。
实在是没料到柳中相那热情似火招待客人的方式,看着对方道歉的样子,在一旁看着的四个人突然有些不自在。
他们本想这西院并不在举行寿宴的范围里,那他们四个人住一间屋子也应该没太给对方添麻烦。
结果,对方的态度实在太好,祁清枢抬头看看屋顶,说实在的,住屋顶上也不是不行。
而且,这样也有利于他悄悄回到岚州城。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