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字春秋

经此一事,季时钰便在祁清枢的茶馆里住了下来,两人住在同一楼层,位置也是紧挨的。

每日从屋里出来,季时钰总能遇见一个叫陈世酒的茶馆小厮,互相拱手行礼后,就会被对方请进另一间屋子里吃饭。

“两位公子,这边请。”微微点头,季时钰带着季时安来到另一个房间。

等进了屋子,季时钰便看到祁清枢和昭愿还是雷打不动的坐在桌子前,这几日一直都是这样,桌子上的饭菜是未动过的,四副餐具也是提前摆放好的。

昭愿和季时安倒是熟悉上了,看到季时安过来,昭愿还开心的喊对方看他昨天新得的小物件。

两个人凑到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瞧着两个孩童模样的人吵闹,祁清枢和季时钰之间倒是安静不少。

刚想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却发现杯中的茶水早被饮尽,不过下一秒,就已经有人帮自己重新添满了温水。

“祁老板今日下午有空吗?”听到季时钰的问话,祁清枢眼睛直盯还在冒热气的茶杯,回答道,“有空,我一直都有空。”

“那祁老板喜欢听戏曲吗?”乘胜追击,季时钰放下茶壶,他也是昨天晚上才得知有一个戏台班子要来这边唱曲儿。

相处这些天,季时钰总觉得祁清枢对自己有些疏远,好不容易因为昭愿和季时安两个人开始约着一起玩,他们也说上了几句话,眼看对方有时间,季时钰很希望自己可以把祁清枢约出去一起看戏,并顺带培养感情。

“还行。”祁清枢对戏曲不甚喜爱,但若是有好的曲目听上一听,在他眼里,那也不算是浪费时间,“不过你要是想听戏并且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季时钰有些欣喜,他还以为还要再劝几句才行,没想到自己还未邀请,对方却先答应了。

“今天下午,南街的花水居。”季时钰继续道,“那里会有北方的七星坊来唱他们的招牌曲目,《四字春秋》,到时候我喊你一起去。”

“好。”

这茶馆的楼上热闹,楼下的一二三层也是喧哗声不断。

今日因为金老爷身体抱恙,一时之间没人给这些客人说书,不过倒有一个刚从外面来的人,他胆子大,此时嘴里正讲着一些极其引人注意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那群盗贼还有几人没被抓住?而且很有可能他们还在作恶?”

“是啊。”那人是开当铺的,姓曾名汇,“我和咱这边看囚犯的一士兵认识,之前落魄那会儿他让我向他们那售卖囚犯吃的一日三餐,这才赚了钱开当铺,就前不久我念着是那士兵的生辰送了些上好的衣服料子过去。”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当时就告诉我盗贼没抓完,还漏了几个,说是让我小心些,你们想啊,我的话可能是假的,但我那位士兵老友可是仔仔细细对比过悬赏令的,咱们的那几位官爷就是漏抓了几个盗贼在外面!”

“哎呀!那可怎么办?”

“我家的衣服还都晒在外面呢!”

“我家刚从地里拔的菜也在房顶上摆着呢!”

“盗贼真可恶!”

“...没人偷你家的衣服,还有,也没人会偷你家的青菜。”

“我的菜!”

“......”

现场你一言我一语的,可最终他们担心来担心去,却发现值钱的东西早就被藏好了,暴露在外面的无非就是一些刚洗的衣服和要晒成干儿的青菜。

相比着上午的茶馆,下午的时候这里的人就少了很多。

因为,花水居这次来的是七星坊,一个名声仅次于宫廷戏班的民间大腕儿!

似水长流的戏声传来,祁清枢和季时钰坐在二楼的雅间里,这次来的只有他们两个,而至于昭愿和季时安,他们已经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时刻注意着季时钰的身体情况,虽说对方已经告诉他,他虽看起来病的严重,但其实已经吃了很多年的药,甚至平日里还能陪着季时安走个几公里去很远的地方买山药糕。

但祁清枢作为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人,他始终是不放心的。

实在是没法沉浸式欣赏戏曲,祁清枢犹豫一会儿,转头看去,却不曾想这一看,竟直接和季时钰对上了眼。

默默无声的对视着,季时钰很早便察觉到了祁清枢的不对劲,对方的眼睛确实是在看戏,但他的面部表情却在告诉旁人他在想事情。

“你在苦恼些什么呢?”

祁清枢一时语塞,他总不能告诉季时钰,你注定死亡的事吧?

但眼下他也没有想好借口,只能尴尬的笑几声搪塞过去,假心假意的评论道,“我在想这曲子唱的内容,你说这《四字春秋》讲的那些事是好是坏呢?”

“自然是坏的。”季时钰听得出对方在转移话题,但他也不打算追问下去,“因为父亲的一句‘于理不合’便使一对恩爱男女分隔阴阳两界,这是个悲剧。”

认同的点点头,祁清枢的脸上挂着笑,原来如此,原来这场戏讲的是悲剧吗!

要不是季时钰说出来了,他到现在还以为刚才那场花瓣雨是在庆祝些什么事!

下午看的这场戏自然是精彩的,跟着人群一起往外走,刚走出花水居没几步,附近的叫喊声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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