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储秀宫中。(王美人宫中)
“如何?找到何海了吗?”
王美人见着自己派出去的人回来,如是问道。
红袖面露难色,摇头道,“还未寻到。”
王美人“啪”地一下将茶杯掼在桌案上,却不慎被泼出的茶水将手背烫了个通红。
她顾不上灼辣的疼痛,对着红袖历声道,“没找到你回来做什么?!还不给本小主继续接着找。”
红袖望着她被烫伤的手背,担忧道,“小主你的手……”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王美人生了双及其纤细匀称的手,若是因为烫伤留了疤痕可就可惜了。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手不手的?在宫中暗养刺客可是死罪。若是前几日行刺一事真是何海干的,一旦被发现,整个储秀宫都会受到牵连。这个挨千刀的死阉人,偏偏在这种时候失踪了!你还不快去找!”
“是,奴婢这就带人接着去找。”
王美人白皙的手背上此刻已经冒出了大片水泡,疼得她直抽气。
但她眼下只关心何海的下落,只忍着痛看到红袖出门去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
李煊端坐在福宁殿的主位上,翻阅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虽说奏折的数量很多,但这已经是被明华公主看过后,筛选出来送到福宁殿的。
他大致看了看,都是上表说他让堂堂金吾将军去护卫一个低位妃嫔而置皇帝寝殿的安危于不顾,这种行为太过有失体统。
更有甚者说宁琬是妖妃,不该获此殊遇,应将她即刻遣送出宫才对。
李煊在心中暗笑,他这个皇姐果然还是一如往常的精明,哪怕他如今对外称病,她也不曾松懈分毫。
这些奏折经过明华公主的手之后,送过来的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关于礼节的,至于那些有关军机要事和税赋政务的,一概被她截了下来。
听到门外隐隐有人在吵闹,李煊问施淮道,“是何人在喧哗?”
施淮揖着双手,如实答道,“回陛下,是陈司鉴在门外因着金吾将军一事要求面见圣上。”
李煊眉头轻皱,“这小老儿怎的如此顽固不化?自小他便在朕耳边强调祖宗礼法,如今只不过是派了金吾将军守卫镜春殿,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吗?”
镜春殿原本位置就紧靠着宫城外,李煊派人仔细把守着也无可厚非。
左不过是因为如今镜春殿住着个妃嫔,陈司鉴才这般强硬地反对,觉得皇帝不该如此看重一个妾室。
若是镜春殿无人居住,他才不会管李煊派了几个金吾将军过去。
施淮颔首道,“那陛下可要接见陈司鉴?”
李煊拿出宣纸来照常练着字,不甚在意道,“不必理他。”
“那奴婢这就去将陈司鉴请走,以免扰了陛下清静。”
李煊却阻止他道,“这倒不必,他很快就会走的。”
比起他自己,还有一个人更不希望他此刻见到朝中大臣,那便是李妧。
她巴不得全朝的文武都以为李煊已经病入膏肓,连龙榻都下不来了。
如李煊所料,陈司鉴在福宁殿外嚎哭了没一会,就被李妧派人来将他拖走了,理由是怕他在这里不顾体面地夜半嚎哭会耽误皇帝养病。
李妧虽用了这个由头,但在陈司鉴被送出宫后,她自己却又不顾众人阻拦堂而皇之地进了正殿来。
李煊正握着毛笔在纸上肆意挥洒笔墨,见明华进来,故作虚弱地对她笑笑,“今日什么风把皇姐给刮来了?”
李妧望着坐在主位上的他,蓦然发现她这些年一手把持着的傀儡弟弟,竟已经长成了一个杀伐决断,野心勃勃的年轻帝王。
不知何时起,他做出选择前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先过问她的意思了,手中傀儡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生出几许烦躁来。
此刻李煊身居高位,虽说脸上还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但仍然难掩他眉目间的桀骜锋芒。
眼下这般被他人睥睨着的状态,让李妧十分地不适应,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抬头看过别人了?
似乎自从父皇龙驭上宾之后,她便一直都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其他人,向来只有别人仰望她的份。
这一人之下的位子她已经坐了太久,也坐厌了。
如今,她只想更进一步,做那人上之人。
她同样笑笑,毫不拐弯抹角道,“听闻陛下醒了,前几日还封了穆家三郎为金吾将军。想来应是身子大好了,本宫特地前来看望。”
“难为皇姐这般念着朕,如此夜深还来禁中看望。”
李煊抬眸望向她,语气无辜可怜,“皇姐,难道朕连封一个将军的权力都没有吗?”
李妧拾阶而上,走到他的身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之以情,
“九弟,这天下都是你的,封个将军自然无妨。但皇姐这些年扶持着你,好歹也能看着你不出差错。金吾将军是个正二品武官,官职可大可小,九弟也该跟本宫商议一下再颁旨。”
李煊抬手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拿开,“皇姐说的有理。只是君无戏言,眼下穆朔已入宫中述职,朕总不能让他再回将军府去吧?”
“陛下误会本宫了,穆家三郎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由他担任金吾将军一职来保卫陛下安危,本宫很是放心。”
见她面有不甘,李煊真诚笑道,“有了皇姐这句话,朕便能安心地将穆三郎留在身边了。”
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落到李妧眼里,让她稍稍平复下来的心绪再度起了些躁意,但她牢记着今日来此的目的,并未发作出来。
“陛下如今既已大好,是否也该重新上朝执政呢?”
李煊闻言,站起身来,瞥见她眼中的期待,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朕如今虽有所好转,但总是时不时地眩晕,还是多调理些日子为好,不宜多理朝政。朕认为这段时日皇姐将朝政打理得甚好,所以朝政之事暂时还是要多多劳烦皇姐,不知皇姐可愿继续为朕分忧?”
“本宫自然乐得为陛下排忧解难,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陛下也该趁着这些时日多多光顾后宫,自陛下登基以来后宫还未有过子嗣。为了江山社稷,陛下该想想为李家开枝散叶的事了。”
李妧说得字字恳切,言语中皆是为了社稷和李煊着想,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还会误以为她是一个多么忠肝义胆的辅国公主。
李煊对她这副阳奉阴违的嘴脸早已是司空见惯,听到她这样说,便明白了她打的是什么算盘,顺着她的意思问道,
“朕向来不懂男女之情,不知皇姐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本宫以为,德妃陈氏温婉贤淑,他日诞下皇嗣,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国母人选。”
她如此直白,李煊倒有些惊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沉不住气,要在后宫培养势力扶持德妃上位了,他沉声道,
“陈氏确实是个可人,只是立后一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得操之过急。”
李妧也意识到不能太过心急,这小皇帝如今虽表面上还对她百依百顺,但实际上背地里心思不知如何。
一个挂名皇后而已,不必急于一时。
她退下台阶,得偿所愿之后,难得对着李煊恭敬地行了一礼,“既已经来看过陛下,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李煊微微颔首,吩咐施淮将她好生送出了福宁殿。
按照燕国礼法,皇宫禁内是不允许乘车来,但是明华公主这些年来处事愈发嚣张,每每进宫,都是让公主府的车夫驾着马车长驱直入。
今夜也不例外,她出了福宁殿,便坐上了自己从公主府带来的马车。
伺候明华公主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哪怕一个马夫,也必得是驾车技术极其娴熟才能被公主府聘用。
是以一路上,明华公主坐在马车上只觉得如履平地,丝毫颠簸都不曾感到。
她今日遂了心愿,难得没有如往日那般思虑慎重。
就在她闭目养神快要睡着时,马车却骤然刹住,她整个身子都狠狠地向前倾倒,发髻都因为这突然的一下而歪倒向一边。
兴致被毁,明华公主一手扶着乱了的云鬓,另一只手掀开门帘就要兴师问罪,“你是怎么驾的车?!想谋害本宫吗?”
车夫知道自己今日冲撞了贵人,也是吓得不轻,早就下了马车跪在官道上,连连磕头,“公主恕罪,路上有人挡了去路,小人急着躲避才一时失了分寸……”
李妧闻言满面怒意更甚,叱责道,“你是长的猪脑子吗?什么人也配让本宫给他让路?!下次再遇到有人挡道,直接碾过去便是!”
车夫在心里觉得公主的想法过于残暴,但是为了保命,只将额头贴在地面上,低声称是。
她不打算今日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不长眼的挡路的。
她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挡她辅国长公主的去路?!
跟在马车后的侍卫十分有眼色地趴在地上,让公主踩着自己的背下了马车。
每次丧到写不下去了,就去看看榜上那些大大的专栏,每一个都是写了几百万乃至几千万字的。
就安慰自己,还是自己写的不够多打磨的不够多。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写文也是,它更需要不断的创作和练习。
我不知道等合同到期时自己的成绩会怎么样,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都会抱着一种期待且不退缩的心理去坚持。时间它会告诉我一切,努力可能会说谎,但它不会白费。冲鸭!
谢谢在我不火的时候还一直陪着我的你们,爱你们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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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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