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的太阳最毒辣,似若要榨干最后一丝炎热。
凉亭位置正好,傍着潺潺的薄荷绿色的淡水,水波纹纹,白色的浮萍般的鱼鸟轻缓的推动着水波。
“苏姑娘,来的正是时候啊。”
容佩佩坐在凉亭的凳子上,随即看了一眼春绾殿。
四周空空荡荡,只有微风拂过绿叶,但容佩佩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走走走,先去新殿再说吧。”
“怎么了?”容佩佩腿有些软,攀着苏渺渺的手臂向着新殿出发。
“苏姑娘,请您救救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容佩佩抓着苏渺渺的袖子,低声道:“上次抓鬼失败好像激怒了他,现在白天春绾殿都能碰到了,拜托你救救我。”
苏渺渺的实力看过小说的都知道,是修为极高极其有天赋的人,就算现在被江扶枝暂时软禁在了宫中,但是脑子里关于捉鬼的法子肯定多的是。
绝对比那不靠谱的司天监,要强得多。
闻言,苏渺渺回头望去,春绾殿像是富丽堂皇,除了阳光有些晃眼之外,没有看见任何所谓的鬼怪的身影。
“什么都没有啊。”
容佩佩攥着苏渺渺的手回来:“哎呀,这恶鬼不知道怎么的就可着我一个人吓唬。从前的事情全当做我不对,苏姑娘,你帮帮我吧,拜托!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真的!”
新殿的位置距离春绾殿很远,算得上是天南地北。容佩佩感谢老天爷,无论如何在抓到恶鬼之前,她都不会再回去住了。
“这么说,你确定是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荣佩佩喝了一口热茶,一边点头:“他现在进化啦,变着样子吓我,比以前更吓人。”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来看老中医,全身心的信任,急切的想要自救,恨不得把苏渺渺给供起来。
回忆起刚刚在长廊里那张伸长了的脖子,和伸过来递上眼珠子的苍白手臂,容佩佩就感觉一阵头晕眼花。
21世纪的脆皮大学生还是调理不了这个“真的能把脑袋落家里”的世界。
“可是,这鬼似乎没有伤害过你啊,容妃娘娘。”
这么一说,容佩佩倒是想起那晚的事情了:“苏姑娘,确实如你所说那位鬼兄好像没有伤害我,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意图,既不伤害我,也甩不掉他。而且,他似乎真的被激怒了,前几次都未曾近身,刚刚却到了眼前。”
“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苏渺渺拍了拍容佩佩冰凉的手,安抚着容佩佩的情绪:“别紧张。既然他都没有伤害你的意思。那么短时间之内他应该都不会伤害你,甚至说或许根本就不会伤害你。”
“娘娘,从你的话来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恶鬼或许你认识,又或者有没有找司天监的人看过这鬼是不想伤害你还是伤害不了你。”
容佩佩心说这话说得太委婉,无非就是问他有没有杀过人,而对方到底是仇人被镇压还是情人被辜负。
林间的封沙沙而过,夏日的燥热如同舒娟的云一样绵延的笼罩而来。旁边的冰盆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消暑的寒意,让人感觉一阵心旷神怡。
“我....”
容佩佩抬眸看向身后的云济,她对于之前的一切全都忘记了,恐怕只有一直服侍在身边的云济能清楚一些。
云济站在原地,眼神涣散的盯着桌子发呆。
听见声音,她才好像缓过神来,“怎么了,娘娘?”
容佩佩复又过去,凑近耳朵低声道:“云济,咱么宫里有没有死过人?”
云济听见这话噎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苏渺渺,露出个不大自然的微笑来:“娘娘,咱们殿里没有出过什么人命案子。”
看着云济的表情,容佩佩狐疑,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许是惦念这家丑不可外扬,云济做事向来周到,所以容佩佩没追问下去。
只是回头,就这云济的话继续道:“那恐怕暂时没有什么头绪了,但苏姑娘你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帮帮我,要不帮我画个符也行。”
苏渺渺表情有些为难:“我现在的情况恐怕没办法帮娘娘捉鬼了,但是我可以给娘娘一个法子,一般阴魂不散的恶鬼多半是有未完成心愿或者有不能离开的理由。比如说是被人镇压了或者大仇未报。”
“娘娘回去最好先去确定一下这个恶鬼生前的身份到底,了解了对方的来龙去脉,就能对症下药,将这恶鬼引出来。届时不要害怕,看那恶鬼的手指甲,如果他的手指甲是白色的,那就证明他是有执念的恶鬼,如果他的指甲是黑色,那就证明他是被镇压在这里不能离开的恶鬼。”
“然后呢?”
容佩佩眼睛冒光,膜拜的五体投地——果然专注事业的女人就是在闪闪发光!她一面崇拜一面将知识点记下来。
苏渺渺磋磨着指甲,思考道:“如果他是有执念的恶鬼,你就想办法解开他的执念,让他安心离去即可。若是被镇压的恶鬼,可能就麻烦了。”
“怎么麻烦了?”
容佩佩心里一凉。
“那你恐怕就要找到那个镇压了这个恶鬼的人,让他报了仇,他才能离开。”
——怦!
后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声,容佩佩袖口一片濡湿,热水浸泡在衣料上烫了她一下。
容佩佩快速站起身,抖干净衣裙,就见云济忧心忡忡:“对不住娘娘,对不住娘娘。”
容佩佩擦了擦自己的袖子,安抚道:“没事的,云济。”
“你有没有烫着?”
“没有。”
苏渺渺眼睛微微流转,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娘娘不必担心,只需在降服恶鬼时,点燃这个符纸,到时我会在这里感应到,捻动咒语,就能消灾解难,顺利解决了。”
容佩佩结果苏渺渺递过来的符纸,看了一遍符纸上的咒语,她眼眸微微一顿,随即攥在手里,道了谢:“多谢苏姑娘。”
“只是,我虽然愚笨但尚且愿意学习些,其实也是害怕惯了,苏姑娘能否将咒语也一并教给我,倒时候也不必全然麻烦苏姑娘。”
苏渺渺道:“不是我小气,只是这是养云山的秘辛,所以我不好告诉别人。”
容佩佩了然,折好符纸塞到袖子里:“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苏姑娘了,我也就不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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