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过程中，玛丽看了韦恩家的全家福。是的，看见杰森．托德。蒂姆的照片只有一张，且是近照。某个时期间的照片，没有迪克的踪影。有一张照片是布鲁斯的父母抱着婴儿时期的他，身旁站着托尼的父母。另外有两张不同年纪的布鲁斯抱着、牵着小大人模样的托尼。非常可爱，必须得说。

那两张照片上都没有布鲁斯的父母。

托尼从来没有跟布鲁斯的父母合照过。

就在玛丽思考这意味着多少事情时，布鲁斯已经换回Armani、出现在韦恩庄园的大厅。

“没大事。消息来源不是小丑。”布鲁斯言简意赅，“走了，玛丽。去纽约圣所。”

整趟拜师过程奇迹般地顺利。以玛丽一己之见，这绝对是因为布鲁斯超极有钱、而不幸的，奇异法师目前莫名其妙的穷。这个穷的程度堪称贫困。他们还听见──主要是布鲁斯听见──奇异博士问他的助手要午餐费，然后对方说自己也只有几十美金。

没钱好惨。没钱又生活在纽约，更惨。

斯特兰奇甚至没有多关心玛丽为什么要学魔法……？

“是不是他一眼看就知道我需要他的帮助。”玛丽问布鲁斯，在回去的车程中。但，好吧，这其实是没话找话聊。她在学习怎样跟人闲聊，照迪克教的方式。“他能看到我的的力量来自多元宇宙？”

开车的布鲁斯闻言，分神，侧过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玛丽。

“教你社交的的是迪克吧。”布鲁斯悠悠道。

玛丽：……就很尴尬。

“你模仿过头了。”布鲁斯接着说，“假设你想走这种路线，就得配上阳光笑容，别人才不会觉得你面无表情、又用这种语气闲聊很怪。”

玛丽：“……噢。好吧。好的。”

“否则你就别搞活泼开朗的人设，虽然你长得像迪斯尼公主，这也不是说你就得把贝壳别在头发上、对所有人唱大声唱Part of Your World。”布鲁斯说，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纽约州多的是不苟言笑、脾气暴躁的名模。大部份的时间和这个群体中大部份的人类，他们只对钱露出笑容。”

玛丽：“……听起来很有经验。猜想韦恩家是他们的笑容收割机？”

布鲁斯又瞥了眼玛丽。这回表情不太一样了。

“又或者。”布鲁斯轻快地提议道，“你走言词犀利这路线。”

玛丽皱起眉。从车前车窗玻璃映照中，看见自己眼里的迷茫。

“我常常言词犀利吗？”她问。

布鲁斯似乎翻了个很小的白眼。

“相信我，这对你来说不难。特别是你现在生活的环境，跟你长时间相处的对象们给你带来的影响。”布鲁斯说。语气平淡。肉眼可见，他正在发挥最大的耐心。

“好的。没错。”玛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同意什么。可能她也不确定自己在讲什么？不管她是不是个人类，现在她都觉得当个人类很难。“或，假设我言词犀利但用迪克的语气和蒂姆的笑容……”

这回布鲁斯是把整个脸转过来，认认真真的看着玛丽。

“这不好吗？”玛丽迟疑道。

“你知道一般人会称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然后布鲁斯微微一笑。

“你就照着这么做。”他说，“很快你就能懂了。”

玛丽：……好的。我已经懂了。

这段对话没有让玛丽决定好她的网络人设。这段对话是让玛丽重新审视了布鲁斯的计划；要她跟迪克假扮情侣，这不是个好选项。

墙上的全家福委婉说明许多事。托尼也在照片墙上，玛丽很开心。看到小时候的托尼，玛丽更开心。可是，迪克消失了好几年。那段时间跟布鲁斯合照的，都是满脸桀敖不驯、却也神采飞扬的杰森．托德。

可以想象布鲁斯跟每个孩子之间都发生过不愉快。整座韦恩大宅有过许多风浪，在家庭关系上。可能迪克更想做格雷森警探，就算迪克从来不对她说这句话。可能这里有其他问题。玛丽不知道。胡乱猜测不好，但她该问吗？也许不。

这真难懂。人类的家庭关系真复杂。玛丽判定自己现在的情绪，就是人们说的烦恼。

先找布鲁斯讨论吧。请布鲁斯变更计划。

玛丽想起当布鲁斯宣布这件事时，迪克坐在她身边，心不在焉、若无其事，和极力掩饰。

网络上的舆论有其他解决方案。不是说非得要迪克来拉抬她的曝光度。

玛丽下定决心。

所以现在，玛丽身上有几件事情要并排进行：

成为合格的正联发言人，跟斯特兰奇学习如何控制且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去少年正联打工，兼职做个平面模特跟ＩＧ网红。

最后是，找布鲁斯谈谈。

第一件事没有太大问题。她是照稿发言，能回答的问题就回答，不能回答的问题就不要超纲。真要碰上突发情况，别担心，蝙蝠侠正看着你。

第二件事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就只是学习。斯特兰奇没有要她照香格里拉的规矩住校、过起霍格沃茨一般的魔法学院生活，虽然她确实就是去了个魔法学校。考虑到通勤时间后、阿弗提议让玛丽住韦恩家位于纽约圣所附近的一座房产，独栋、清净安全有小花园，就是不知道几十年没人去打扫过，屋里积灰那是一个骇人听闻……

第三件事，现阶段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领队的海少侠卡尔德跟迪克都挺信任玛丽，成员之间、蒂姆跟梅甘是目前跟玛丽相处最多的，沃利本来就人好不会排斥新成员，至于超级小子康纳和红箭罗伊，玛丽还没碰到他们本人过。会不会碰上这就要看未来任务搭档，卡尔德跟迪克打算怎么分配了。

但是。ＩＧ网红？？？

而且还有那些仪态训练课程、美容疗程、声音训练、艺术美感培训、拍摄技巧速成班，老天。玛丽感觉让她同时在复联跟正联当发言人都会比这更简单。让她去上哈佛都绝对比会比这简单。姑且先不提她下周跟下下周都被安排了的拍摄行程吧。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一天得自拍个上百张、上传贴文发限时动态，然后这些照片还都得照着规定的角度，配上规定的妆、规定的动作、规定的食物、规定的背景、甚至规定的微笑角度。

在第一则限动发出去后，玛丽几乎是立刻把手机往旁扔到餐厅沙发上，几乎是惊恐的，说：“做个人类怎么这么难？！”

布鲁斯似乎被乐到了。“后悔了？”

“有点。”玛丽学对方的模样，翻了个小白眼。他们在纽约一间四星饭店的日式料理餐厅包厢中，这间饭店最大金主是韦恩企业，次要金主是斯塔克工业，整体装潢走曼哈顿极简风，是名列前茅的纽约网红打卡点。

没错。这餐饭就只是为了打卡。这很网红。

今晚的布鲁斯是布鲁斯。截至目前还不是蝙蝠侠。所以，布鲁斯就问。

“所以。是谁建议你把约会对象换成我？迪克跟你年龄相仿，我看你们挺合得来。”

“没有人。”玛丽答。

布鲁斯挑眉。一副让玛丽说下去的模样。

“我不想破坏格雷森警探的生活。”玛丽就直说了，“况且，要说效果好，我跟你约会，难道不是效果会更好。”

布鲁斯眉毛扬得更高。

“不错的尝试。”布鲁斯居然这么说，“事实是，这才是我真正的计划。”

玛丽就傻了。什么东西？

“但你在会议上，”玛丽不能理解，“你对我们所有人都这么说？？”

布鲁斯耸了耸眉毛，不置可否。“当全世界认为你男友是我大儿子，接着流出一串我们共进晚餐、共赴宴会的照片，你想这时候大家会指着谁的鼻子？不会是迪克。很快他会被媒体遗漏。因为显然，我们有更多新闻价值。”

玛丽两眼一闭，往后靠在椅背上。

“见鬼了……”迪克曾经自豪的说他是韦恩家最擅长恶作剧的人。玛丽要否定这句话。瞧瞧，现在谁把大家耍得团团转？

“令我意外的是，你们中间没人发现这点。”布鲁斯继续说。简直是自傲了。“差点让我以为你跟迪克准备假戏真做。”

闻言，玛丽打直背脊，不可置信。

“我喜欢迪克，以朋友的身份。”玛丽真的是无言，“天啊，我认识迪克才，十八天！浓缩起来不到两周。我费尽力气千辛万苦穿越又穿越也不是为了迪克．格雷森。这个假设没有逻辑。”

“感情不讲逻辑。”布鲁斯竟然，又，这么说，“刚才的假设出发点在我想确认你具备多少人类情感。”

玛丽直直瞪着对桌的布鲁斯，实在很难演出他们在约会、互动良好的欣喜神情。她就想瞪这个人。并且发现：至少她会生气。当交流对象是布鲁斯。

“好吧。这很你。”最后玛丽只能这么说。

“附带一提。”布鲁斯接着道，“这餐饭开始前，我已经找好记者放出消息。”

玛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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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很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