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黑衣人慢慢运起一道黑色的灵力,“你不肯的话,那我只好再次帮你一把。”
楼扶昼被黑衣人操控着往神像走去,他努力地挣扎,却没有多大用处,操,他怎么能弱成这个样子,第一次爆了个粗口。
“师尊!”
黑衣人冷笑:“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第二次当吗?”
可下一秒就身后就传来一阵恐怖的威压,他警觉起来用灵力去格挡那道剑气。
黑衣人道:“呵,这么快。”
萧无浊横着脸,持着剑缓缓走近,“真是烦人,一个两个的。”
黑衣人却丝毫不慌乱,快速的将一掌灵力打向神像。
萧无浊没看懂他的做法,反而是楼扶昼大呼了一声,“不要!”然后便召唤落在一旁的之升剑,千钧一发之际挡下。
但他承受不了这么霸道的灵力,被击得向后退飞了出去。楼扶昼费力地扭偏身子,至少让自己不要砸在神像上。
在墙把他接住前就先被萧无浊给截胡,他落在了萧无浊的怀里。楼扶昼抬起头来,从这个角度他就能更清晰地看见师尊的表情,未言语的担心,眼底流露出的惊慌,不知道的还以为萧无浊喜欢他呢。
“狗师徒,我不和你们玩了。”黑衣人说完就离开了,萧无浊没来得及阻止,这时李也歌姗姗来迟。
“人呢人呢?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萧无浊道:“跑了。”
李也歌急得跺脚:“你怎么拦不住他,我去追。”语毕就又急匆匆地跑出去。
楼扶昼从萧无浊怀里起来,咳了一声道:“师尊,弟子知道怎么拿梦还链了,但是可能……”
萧无浊:“去吧,出什么事都不怕。”
楼扶昼微抬起头看向他,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崇拜,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只要在他身边,好像把天捅出一个窟窿都不用害怕。
他诚心实意道:“师尊,你人真好。”
萧无浊看着他然后哼了一声,“那你就快来追我。”
楼扶昼:“啊?”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看不到萧无浊微红的耳根,只注意到他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这可是在为你好。”
楼扶昼:“……”怎么突然要变成他的长辈。
“弟子知道,那弟子便拿下来了?”楼扶昼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道。
“嗯。”
楼扶昼将手放在梦还链的上方,试探地放出些白色灵力进去,每个人的灵力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像萧无浊就是红色的,李也歌是浅蓝色的,而他淡白色,像烟雾一样,是修真界最普通的一种。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额头沁出些汗来,手也控制不住微微颤抖,面色惨白,但神像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这玩意吸收他的灵力也太多了吧。
萧无浊担心得要命,却不敢动他,想把自己的灵力渡给他,但又恐生变数,只能在旁给他擦擦汗。
就在楼扶昼感到一阵眩晕,身体好似要爆炸,要倒不倒时,梦还链终于有了些反应,从石化的状态慢慢转变为柔软的、轻和的白纱状。
梦还链缓缓地飘到楼扶昼手中,他也顺势跌到萧无浊的怀里,他是真的站不住了。
“庙怎么破了!”外头突然传来嚎哭声,“哎呦,这可不得了了。”
楼扶昼和被萧无浊搀扶着出去,他有点心虚,“咳,大伯。”
村民正跪着哭呢,听到有人喊他,泪眼朦胧地抬头,“是你们?难道是你们把神女庙给打坏了!”他从伤心转为愤怒,瞪起双眼直接站起身来。
“我们好吃好喝待着你们,你们却,却干出这般对不起村子的事来。”说着说着就瞄向四方找起工具,
楼扶昼急忙解释道:“大伯,您听我解释。”
大伯怒瞪他们,口水都飞了出来,“好,是不是你们把神庙打破的?”
“额……”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他们,但也有百分之四十的责任吧。
就犹豫了这么一会,大伯更愤怒了,“还说不是你们。”
“我要告诉祭司大人惩罚你们!”说完就要下山。
现在哪还找得到祭司啊,祭司都被他们抓住关在柴房里了,楼扶昼喊住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大伯横眉怒目地转头,眼神却突然变成惊滞惶恐,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嘴唇血色退尽,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楼扶昼摸摸自己的脸,有点疑惑,他也没做什么啊,这大伯怎么朝他跪下来。
“大伯,有话好好说,怎么说跪就跪。”楼扶昼这时恢复得差不多了,走过去想扶起他,可他却怎么也不肯起。
“师尊,我有这么……”他转过头委屈的向萧无浊评理,却看见那半空中飘着一个人,白衣翩翩、长发飘飘,就是眼睛是闭着的,是杏棉神女!她醒过来了。
他拿下梦还链的时候就猜得到神女会醒,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楼扶昼走近神女,将手中的梦还链举起来,“还给您。”
神女降下来摇摇头,或许是太久没说话了,她张开口却又闭住,但楼扶昼看懂了她的意思,“神女的意思是送给我?”
神女点头,然后向他行了个礼就要走,她本就少话,又被封在这里数百年,将梦还链赠予楼扶昼,便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最大谢礼。
“神女请等一等。”
远处传来声音,是李也歌背着晕倒的祭司,还有瞎了的覃深,他的衣领还有些红血。
似是知道神女还没有离开,覃深跪下磕了两个头,“敢问神女这具身子的主人可还回得来?”
楼扶昼有点惊讶,没想到覃深早知道祭司不是楚一曲,不过细想之下他不知道才不正常,毕竟祭司以为这个村子没有人能看懂字,那些笔记就那样大剌剌地放着。
神女踱步到祭司身边,细细检查过后漏出了迷茫的神色来,然后摇了摇头。
神女看不见,不知道覃深也看不见,李也歌说给覃深听,“回不来了。”
“回不来,真的回不来。”覃深喃喃道,他的背一下驼下来,眼睛又流下一行血泪来,一滴又一滴落在石子上,惹得头发也沾了些,李也歌看着心疼,拿着帕子给他擦。
可谁知,他下一刻竟拿出一把刀来,毫不犹豫地往心脏处扎去,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祭司的。
“回不来,那你就给他陪葬吧。”他面目狰狞地说出这番话,李也歌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吓得收回了手。
神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沉睡许久,五感还没恢复过来,她只知自己要走了,便向楼扶昼告别。
那位村民一开始以为神女会责罚他,惶恐地跪在地上,后来又被覃深发狂杀了祭司吓到,如今见神女要走,一把泪一把鼻涕,“神女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神女听这话,虽然她被困在这数百年,但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杏棉村的村民都是无辜的,更何况他们对她是真的尊敬,就是供奉的法子出了点错,她控制灵力写出一些话来。
“我要走了,你们也终于可以解放,去寻找自由和春天,多做好事消除自身犯下的罪孽,不必与我困在这一小方天地,我永远祝福你们。”
她不必问楚云河在哪,更不必执着于过去,睡得太久她已经忘了那时的事和苦难,楚云河不是她的心魔,是杏棉渡过的劫难和坎坷。杏棉才不会如楚云河所愿,困在仇恨和痛苦中。
思及至此,她向远方走去,如过往一样。
楼扶昼向村民解释道:“大伯,神女的意思是,她会永远看着杏棉村,村子里的人都可以去镇上了,但是要多做好事。”
村民:“真的?”
楼扶昼指了指那还未散去的灵力,“真的,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找些识字的人看。”
村民喜极而泣,“我,我这就告诉乡村父老们。”他急匆匆地跑下山去。
解决完这个,那边还有个难题,楼扶昼苦恼地问李也歌:“他眼睛怎么瞎了?”
李也歌懊悔道:“是那个人,他把覃深的眼睛挖走了。”
楼扶昼眉心揉成一团,一掌将覃深打晕,免得他伤心过度,“他拿覃深的眼珠子做什么?算了,还是看看能不能治好吧。”
萧无浊抢在他前面将覃深背起,楼扶昼看着楚一曲的尸体,叹口气说:“我们把他埋了吧。”
人闲黄昏,哑雀无声,覃深惊醒,他慌乱地摸摸身旁,却什么也没摸到,就摸索着下床来,然后就狼狈地跌在地上。
“你干什么覃深!你的眼睛还没好啊。”李也歌听到动静急呼呼地进来。
覃深死死抓住他,惊惶地问道:“哥哥呢,哥哥的尸体呢。”
李也歌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称呼楚一曲为哥哥,“埋了,我把他埋了。”
覃深哭着道:“埋哪了,告诉我。”
“树下,那两颗玉兰树下。”
覃深靠在碑上,细致温柔地抚摸着上面刻着的三个字,上头飘下几片雪落在坟上。
李也歌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心问出来:“覃深,你愿不愿意与我回蓬莱?”
覃深干脆地回答:“不愿意。”
李也歌:“为什么?你的眼睛瞎了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治好。”
覃深落下一滴滚烫的泪,“没有为什么,马上春天就要到了,玉兰花也要开了,我要陪哥哥等花开,没有我,哥哥会孤独的。”
李也歌只说:“你不和我走,那我也留在这儿,直到你愿意和我离开为止。”
玉兰花开,玉兰花谢,玉兰花再开,道不清两人的情意,等不到一人的归来。
这个副本差不多到这就结束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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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梦还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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