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出校场,便被杨和叫住。
他们驻足齐齐扭头,杨和负手朝他们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着黑色斗篷之人。
他道:“楚柯的神志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跟着你们去难免会有诸多不便,给你们添麻烦。李间。”
他身后一个男子将斗篷摘下,正是上次将楚栩拴在木柱子上还拿剑架在他脖颈上之人。
李间朝他们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李间武力很强,你们放心,他会帮助你们,”杨和继续道。
今早楚栩好似听见了他们提及楚柯,但至于为何要将他带去,他还真是不知道。
他悄悄瞥了邹萧一眼,要是换做以前邹萧应该是会给他解释的吧?
啪!
他在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其实说与不说也不没有那么重要。反正跟他又没什么关系,知道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现下他们在这里揪出了姚塞人这件事,他们肯定已经知晓。
杨和找人易容成他们的样子留在校场,自己的人不是中毒就是被姚塞人附身,现在能全心用之的寥寥无几。他找了几个人去城西通知城西的城主,城中他亲自去,至于其它三城便由他们几人前去。
姚塞人多聚于城北,此行定是困难重重,现在派邹萧他们去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杨和重重朝他们行礼,“保重!”
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身后的鸡鸣声渐渐小了下去。
他们一行才骑马到城中的边沿。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并没有选择从城中中心走,而是绕着城中的边沿往城北去。
若是这一路只有邹萧和李间的话,那想来他们现下应是已城北不远了。奈何队伍里有楚栩和楚柯这两个公子哥。
楚栩被颠的头晕眼花,硬是咬牙撑了一路,但楚柯神智尚未恢复,又不可能两个男子同骑一匹马。
也不知道李间给他施了什么法,他竟是老老实实骑在马上没有摔下来。
虽是如此,但却是只能控制他的动作,不能控制他说话。
也不知是他们想从楚柯口里知道些什么,一路任由他哀嚎,没有将他嘴巴封住。
整个茗莱洲地形如同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中间被画了一个圈,城中是一个圈,而其它四城则似一个三角被咬去了一角。
校场临近城南,这一路楚柯的哀嚎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但是又不能直接堵住他的嘴巴,他们走走停停,直到夕阳西下才捱到城南。
要是照这样下去,饶是他们没日没夜行进怕是也得耽搁半月。
杨和是君王钦点之人,进出各城自是自由,在他们来时,他便给了李间一块令牌。
若是直接进城南不用说也是容易的,但现在怕是这守门的士兵都有姚塞洲的人,他们当然不敢这样大摇大摆进去。
见天色已晚,他们便在城门外找了客栈休憩,明日乔装之后在进城。
楚栩累的不行,一到客栈,便钻进房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叩叩叩!”
“谁啊?”
楚栩要死不活的爬下床,摇摇晃晃走到门口,一开门便看见了李间还有站在他身后的邹萧,他不由清醒几分,“找我有事?”
李间指指屋内,“楚公子,现在姚塞人到处都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知晓我们。”
说的这些楚栩自是知道,但是现在这么晚了还来找他,想来肯定不只是这么简单,“李副使,您直说便是。”
“楚公子,你武力欠佳,若是遇上点什么事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楚栩僵硬扭过头看着房间里另一张空床,“啊,好……好。”
话刚说完,邹萧便走了进来,径直在另一张床上躺下。
楚栩:“……”既然是你来,那把李副使叫来作甚,我欺负你?
“现下楚柯还没有恢复,邹医方才给他扎了几针,现在说话的声音小了不少。若是楚公子住不惯,也还请多担待,邹医身手了得,他定能护你周全。”
楚栩打着哈哈将李间送走,生怕他在说些什么,等会他是真没勇气在和邹萧待在一起了。
他将门关上,他尽量不去看邹萧,假装若无其事的躺回去背对着邹萧扣手。
在地上摸爬滚打久了,手指起了不少倒刺,这里又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将其剪去,若是不小心被刮到又疼的很是厉害,他便时不时用手将倒刺掐断,实在是掐不断的就用嘴咬。
他刚将手指放进嘴里,忽地想起上次邹萧给他擦手,又将手老老实实收进被子里。
痛就痛吧,反正又不会死,其实真的死了就感觉不到疼了也是件好事。
这么想着他忽然又觉得有点委屈,他不想这样的,非要给他弄到这里干什么,明明死就死了,就算没有下辈子又怎样,他又不会记得。
眼泪不自觉落下,他捂进被子里,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奈何能控制住眼泪,却控制不了鼻涕。
他吸吸鼻子,悄悄将手伸进怀里去摸手帕,摸找半天都没能将其找出,索性就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闭上眼睛紧咬嘴唇。
许是方才哭过的原因,又或许是太累,他眼皮开始打架,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他是被饿醒的,昨夜他们来的晚,加之身体劳累实在是吃不下多少。现在饥饿感上头,楚栩翻下床就要去找吃的,撑着床的手忽地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正是曙昭。他明明记得昨夜他是将曙昭放在桌子上的,而且这曙昭什么时候又有了刀鞘?
他将其拿起打量,这鞘好像就是他埋在校场的那个。
【叮咚!叮咚!亲爱的宿主,曙昭是无鞘刀,您尚未有曙昭的全部使用权,是不可以擅自给曙昭装上刀鞘的哦!】
他忙不迭将刀拔出来,看着刀鞘出神,这里离校场虽算不上太远,但在一夜之间从这里跑回去将其挖出来再待会除非来回都是用飞。再者,也有可能他们刚出校场的时候就有人将这挖了出来。
若真是这样,那他们此次的行动是被发现了?
邹萧似早已出去了,楚栩特意去摸了一把他睡过的床,床上并没有温度。
他开门奔出去,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却是没有阻止,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要么他们有更大的阴谋,要么就是他们在遛他们。
他跑下楼,想将这件事告诉他们,毕竟他没能力护着他们,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就算阻止不了什么,但让他们提高警惕终归是好的。
想来应是怕楚柯吓到其他人,楼下一角的桌子上就只有邹萧和李间二人在用膳。
见楚栩着急忙慌的跑下楼,他们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齐齐站起身。
楚栩驻足站在楼梯上,下也不是上也不是。
他吹了吹额前有些长的短发,佯装镇静的走下楼。
他朝他们笑笑,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落座。
“楚公子,你方才……”李间开口道。
“哈哈,哈,有些饿了,”他现在撒起谎来当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他确确实实是饿了。
见他们还是盯着他,楚栩才倏地想起来自己现在蓬头垢面。
想死。
他又缓缓站起身,这不站起来不要紧,一站起来他又才发现,自己的靴子,……穿反了。
他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丢脸乃常事,没人会在意,没人会在意,只要自己不往心里去,别人转头就会将这件事情忘记,自己何故耿耿于怀。
他悄悄扯了扯衣摆,第一次恨这衣摆怎么不再长一点。
其实之前还是挺长的,但自打他从长廊谷回去之后便找人做了几件能露出靴子的衣裳,方便他跑路。
其实他有时候还真是想问,为何整个楚府就他的衣服拖地,不可能就他的是这样设计的吧?每每要问出口的时候,他又怕原主就是喜欢这样的衣服,自己问了多此一举。
他打着哈哈,忍住尴尬扣扣眉毛,随即又坐下,“早,安?”
邹萧:“……”
李间:“……”
邹萧和李间见他这样竟然没有太大反应!
好吧!邹萧是习以为常,至于李间,全当是他还以为自己脑子不正常吧!
过了几天,谁还会记得?说不准他自己过了今天就把这茬给忘了。
他将曙昭和刀鞘放在身侧,随意将散下来的长发别在耳朵后面,悄悄打量他俩的表情。
邹萧神色无常。
李间:对面这人脑仁儿怕是还没老鼠大。
楚栩被他们盯的发毛,小心翼翼开口道:“你们还吃吗?”
李间道:“楚公子,我吃好了。许是你昨日太累,见你还没醒也不好打搅,便自己先吃了。劳你在等一下让他们在上点菜。”
楚栩忙不迭摆手,“不必,我不饿。”
话音刚落,他肚子的叫喊声便传了出来。
楚栩:“……”
见状,李间起身便要去找后厨加菜,楚栩忙不迭一把抓住他的手,“李副使,您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我知道您其实看我很不爽,只是碍于我爹和我哥的面子。”
李间蹙眉正欲开口,楚栩继续道:“就算不是碍于谁的面子,您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不必如此待我。我此次跟着出来纯粹是来给你们当拖油瓶的,您不必如此照顾我,您自己最大。”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快搞不清自己是在说些什么,脚趾也实在是难受的厉害,一种他就要将地抓破的感觉油然而生。
昨天一次测完所有,仰卧起坐一个没起来(严肃.jpg),跳远还没身高多,但是,总分及格辣(开森)
今天腿还有点痛,累累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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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往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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