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铮情况不大好。

心魔石制造的心魔迷境实在太过强势，没多久便勾起了徐无铮心底深处的恐惧。

他仿佛回到了那天，符音开口便讽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那不似看待活物的眼神。

这些年符音对自己很好。

他以为初见时的不愉快早已过去，可潜意识中徐无铮依旧害怕，依旧能深深地忆起当时的不甘。

画面跳转，符音的面容在自己面前放大，一袭红衣，不，应该是一袭被血染红的白衣，手上那把碧音剑插在了自己的丹田。

那人依旧笑得好看，自己心里近乎被蛊惑般有些痴了。

紧接着符音手上一动，长剑搅动自己的血肉。

他这觉得有什么东西悄然消失。

是他的修为。

元婴碎裂，丹田被毁。

最后符音将碧音剑拔出，鲜血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疼感铺天盖地地覆盖了住他全身，双腿再也支持不住身体，颓然地倒下。

他不愿闭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人。

没有愧疚，没有不忍，只有疯狂和快意。

徐无铮只觉得心中绞痛，两行清泪落地。

四周渐渐陷入了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徐无铮再度清醒过来时，自己正在打坐，下首跪着一个身戴鬼面具的人，四肢被绑在长着倒刺的铁柱上，浑身被血。

他的目光落在鬼面具身上的香炉。

是谁？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徐无铮立即拔剑，暗红铁剑撬开了那人的面具。

一个熟悉的，如噩梦般的面容倏地出现在面前。

正是他杀了你一家，又追杀了你一路。

是他害你家破人亡，害你寄人篱下。

一个声音说道：杀了他。

徐无铮眉头的心魔印几乎凝聚出实体，如血般鲜红。他的身体几乎快于意识，长剑即将刺入那人的眉心，正如他一刀杀了李叔一样。

可莲池处符音的身影再次浮现，那人带着几分难掩的激动，手上搬来一套名叫“试卷”的东西。

什么莫名其妙的唐诗宋词元曲都冒了出来，还有那恶心得名叫“高数”的东西。当时符音为了刁钻他，还专门考校了佛理。

符音解读文章，大言不惭地介绍着：执于一念，苦于一念，一念放下，自在心间。①

徐无铮觉得她这副装模作样的无喜无悲实在好玩，便陆续提了好几个问题，噎得符音破功，一恼怒，给他批了个零分。

然后让他滚出去。

许是符音当时表情太有趣，他对那副场景记忆犹新，包括了……那句“放下”。

就在暗红铁剑落地时，心中的声音尤为不甘地咆哮。

徐无铮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刹那间意识到，这是心魔。

这是他的心魔。

心魔印顿时消散了。

暗红铁剑化作心魔石，落在徐无铮手心。

一切回归本源，宛如迷宫的密林消失了。

一条幽静的小道敞开在徐无铮面前……

————

符音默默躲在他身后，见徐无铮漠然地擦拭嘴角，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随后一步步走入那凶险莫测的小径。

她无奈地笑了，这血海深仇的人还没怎么样，她这个旁观者倒是心魔缠身了。

罢了，徐无铮的路让他自己走吧。

符音没有再跟去，而是在密林处毫无目的的闲逛。

系统：【你在找白月光？】

符音脸上一黑，心道：这系统果然讨厌。

不过她很快控制好面部表情，一脸平和地回应道：【就是闲逛。】

系统胆大妄为地说道：【数据显示，你去撕白月光的概率毕竟大。】

符音：“……”

若是这个傻逼有实体，肯定被她撕成片片。

符音默默转移话题道：【白月光是第十二殿的人？】

系统：【是的，第十二殿殿主之女。】

符音“哦”了一声：【这白月光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混进后山禁地？】

系统：【白月光有一套隐匿法术，除非四圣亲至，否则只会认为是寻常仙修。】

难怪……

符音立即试探道：【白月光进南城后山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原书里怎么说？】

系统：【原书里只写明了白月光与第十二殿殿主的关系，没有其他剧情。他在后山出现只是为了救主角一次，逼主角结丹。】

又是自动补齐的剧情。

符音立即顺着杆子往下爬，给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那我更要去查查白月光的底细。】

说罢，她也被这个理由洗了脑，好似自己去找白月光只是纯粹为了公事，为了未来的存活大计。

系统嘲讽道：【言行不一，口是心非。】

符音嘴角的笑容流露出一丝危险，似笑非笑地往这面前，好似系统就在面前，用温柔的口吻说道：【统统，你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碎嘴的人最后下场如何？】

系统：【……】

数据表明，这是威胁，错不了了。

这时候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怂，系统立即闭嘴了。

……

符音随处浪荡了许久，终于在后山最东侧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原先她还以为是徐无铮，后来觉得这人体态较小，虽是男儿装扮，可那股羸弱感是掩盖不住的。

白脸，白衣，弱不禁风，白莲花无疑了。

系统：【人家叫白月光！】

符音：【反正差不多。】

符音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

周遭是裸露的山岩，白月光面容精致淡雅，那一抹白简直如皎皎明月，看上去与徐无铮般配极了。

难怪徐无铮会念念不忘？会在白月光身死之后断情绝爱，悟道飞升。

符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有些不爽。

只觉得自己种的白菜被别人的猪拱了，猪的主人气冲冲找自己讨债，说你的菜有毒的感觉。

可这人不似表明上看得那么无害，第一次出场时便有金丹初期，本命法器是一段白绫，白绫一出便夺无数人的性命。

剧情后期，甚至与段河清打成平手。

只是这人还不能动，哪怕她对南城有威胁。

白月光白绫环身，在裸岩上轻飘飘地几个跳跃，便等来到了半山腰。

落地无影也无声。

甚至连一片叶都没有惊动。

落岩处有一只三眼鸟，足有金丹中期修为，第三眼有强大的预判能力，攻击性不强，但能呼朋引伴。

见来人，第一反应是警惕，第二反应便是要尖叫。

白月光连眼睛也没抬，一段白绫直接将对方绞首。

这不是一个金丹初期该有的修为。

符音立即警惕了起来，带上玄铁面具，玄铁扇刹那间展开，一圈山河表里现形，庞大的威压顿时表露无遗。

白月光的脚步停了下来，施施然转过身来，柔柔地行了一个稽首礼：“小女子不请自来，还请前辈见谅 。”

回应她的是符音的玄铁扇的银光。

白月光丝毫不惧，白绫迎面而上。

_(:з」∠)_已经无话可说，躺平，吐稿子。

①出处不明，偶然看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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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