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学舍远处的山林间传来细碎的兽鸣,雾气悄然沉入林底,万物仿佛屏息。
梁忍独坐于灯下,桌上摊开一封以兽骨为信芯、以金砂封口的信鹰传书。
那是兽王亲笔。
他指尖轻触信鹰上的封纹,细微的兽纹微光闪烁。
片刻后,他轻声开口:「……吾王竟……会写下这样的话。」
——
信中言辞简约,却字字如刃:
「近日界石异动,与汝处之学子有涉。
听闻其中一人,气脉异常、瞳色泛金,骨中藏焰……
此焰若为血脉所承——那孩子,或许从未真正离我。
而我,亦从未真正断念。
当年因伪者扰局,我震怒失控,致今局变乱,至今犹愧。
此番若真,亦恐误判。汝慎察之,审慎验之。事关旧案,不可妄言。」
梁忍读完,沉默良久,手中信纸无火自灰。
他抬眼望向窗外,阿岳此刻应已入眠,然而他心中却再无半分平静。
他久久凝视着信灰散落的案几,轻轻闭上眼,低声说:
「这一次……或许真的,是他。」
他从未见过那人言辞如此慎重,也从未想过,那段早该掩埋的过去,会再度靠近。
——
翌日清晨,雾仍未散。
阿岳醒得比平时早,昨夜导气之后,体内气息竟罕见地顺畅了一整夜。
他坐在石阶上,静静看着晨雾翻涌。霜芽揉着眼睛走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太阳还没起来呢……」
阿岳没回话,只淡淡一笑,语气柔和得像从没爆过气:「……今天的雾,好像不那么冷了。」
霜芽瞪他:「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阿岳摇摇头,低声道:「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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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梁忍站在走廊下,静静望着他。
他目光沉稳,却不再只是观察,而像在确认——那股熟悉的气脉,是否真的重新归来了。
他的心中,已有决定。
山雾缓缓下沉,界石之声尚未远去,而命运的路,正在转弯。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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