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万是谁？”

吃过午餐后他问塞巴斯蒂安，他们坐在房间里，感受着午后的餍足。塞巴斯蒂安拨弄着他漆黑头发的手微微停了片刻，神情似乎有些紧张：“谁告诉你他的名字的？”

“我去陪奥古斯都，他进来了。”顾煊有些狐疑，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塞巴斯蒂安似乎松了口气，旋即从容道，“哦，他也来了啊。他是阿兰二世的小儿子，母亲是阿基坦的康斯坦提娅。”

他顿了顿，补充解释道：“阿基坦是法兰西西部的一块富裕领地，曾被塞萨尔的祖母，阿基坦的埃莉诺继承，她去世之后塞萨尔又得到了这块领地，将其封给自己的二儿子利奥·塞萨罗亚，这一支因此被称为是‘阿基坦家族’。而从艾德蒙开始，历任奥古斯都都流着私生子的血液，因此论起血统和继承权，阿基坦家族或许还更名正言顺一些。”

“那安托万会继承皇位吗？”他也继承了母亲的血统。

“他确实有这个权利，但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这件事发生。”塞巴斯蒂安轻声道，“首先，最支持安托万的就是他舅舅，如今的阿基坦公爵，而这位公爵大人与拉丁教皇的关系更加亲密，如果安托万登基，那天主教徒可能会再度登堂入室。其次，阿兰二世的第一任妻子，西蒙的母亲，她的来历也不简单。”

他停了停，神情中也带了些自豪之色：“在兵败莫斯科后，艾德蒙便基本没有发动过大规模的战争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忘记了失败的耻辱，而他最亲密的弟弟，我的先祖康斯坦丁·塞萨罗亚也始终铭记着哥哥的梦想，他在担任路易一世的摄政期间将艾德蒙最小的女儿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嫁给时任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又在二十年后以为安娜斯坦西亚的儿子夺取基辅罗斯王位为由开战。这场战争获得了胜利，基辅罗斯同意成为罗马的一部分，但弗拉基米尔要求他的长女玛利亚公主与路易一世的儿子阿兰订婚，表示两国血脉永不分割。如果安托万登基，那么这则和平协定很可能会被撕毁，如果安托万，但显然他没有。”

顾煊回想起西蒙二世对安托万的评价和他对他的第一印象，也在心底认同了塞巴斯蒂安的话。“那皇位会落到谁手里？”他问，手指不自觉握起了拳头，“或者换句话说，现在还有谁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人选不多，除了安托万，离皇位最近的应该就是雷蒙了吧。”塞巴斯蒂安说，“他是西蒙的弟弟塞萨尔的儿子，除了奥古斯都本人只有他是阿兰与玛利亚的合法后代，但他太过于......软弱了，被他的监护人君士坦提乌斯将军保护得像是一个女孩，他登基虽然没有法理的障碍，但也不具有解决乱局的能力。”

“所以帝位会落到谁手中呢？”顾煊轻声道，他抬起头，看着塞巴斯蒂安的眼睛，一字一句问，“我现在想要知道你的秘密，你为什么要来希拉波利斯？”

“他们为争夺权力而来，你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