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嘎赤那”的意思是“小狼”的意思，他和他的哥哥义赫赤那汗曾经是被狼养大的孩子。

他三岁的时候，秦人杀了他们的族人，抢了他们的牛羊，他和哥哥的奶娘将自己的孩子交了出去，告诉秦人他们才是大汗最小的两个儿子，被打扮成奴隶的他们就看着那个披着玄黑重甲的男人一个个砍掉他父亲和哥哥们的头，最后是巴图和□□，他奶娘的儿子，他和哥哥的伴当。

他那样年轻而倨傲，隔了数十年伊勒德也记得那张被篝火映照着的俊美脸孔。他是大秦的皇帝，野心勃勃想像掌控南方的中原一样掌控北方的草原。杀了他们后他就下令把他们的尸体拖去喂狗，最后两个侍从捂着他们的嘴，抱着他们混入逃散的牧民中，不让他们去同野狗抢父兄的尸体。

他在还没有学会忍耐时就先学会了仇恨，有一天他也要像秦人曾经做的那样烧毁他们的城池，掳掠他们的女人，他要砍下大秦皇帝的头，把他的尸体喂给野狗，将他的头盖骨做成酒器。

这个梦想太过于遥远，哪怕后来他和哥哥再度统一了草原，他们的铁蹄也始终止步于安西的城墙。他再如何恨，大秦皇帝也在千里之外安享富贵，他半分报复不了。可现下他知晓怎么报复了。

那个小将军不仅是沾满他族人鲜血的仇人，还是大秦皇帝的外甥，是皇帝最疼爱的人，而这样一个人竟然像是最低贱的奴隶一样被他骑在身下，能任他肆意操/弄，或者在宾客面前打骂亵玩。

他今日心情甚好，还有心玩一些花样。“你是做将军的，还是做娼妓的？”他拨弄着顾煊身前，又蜿蜒向下，言辞露骨不堪，“靠这儿收得秦人信服的罢？”

顾煊闭上眼不理他，紧紧咬着唇瓣，他更加变本加厉，伸手掰得更开：“长了这样一张脸，不给人操/弄就太可惜了，不教秦人用了也当教本汗用......听说你同大秦皇帝容貌甚像，想来他年纪虽大了些，倒不至于教人下不了口。”他更近了一步，甚为满意地盯着顾煊潮红恼怒的脸色，“哪日本汗攻破长安城，定要那大秦皇帝与你一道侍奉本汗，末了丢去喂狗，才算能解本汗心头之恨！”

他很是满意他这番说辞，而那那虚弱的少年像是一下被点燃了怒火，被钳紧的四肢剧烈地挣扎扭动，险些教他压制不住：“你也敢轻辱大秦天子？”他眼中的怒意竟有一瞬令他惊怖，真是奇怪，被他撕掉衣服压制在身下时他也未曾如此惊怒过，“他会来救我，哪怕只是为了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大秦的军队总有一天会踏入漠北的王廷，你们的男人会被大秦的男儿杀死，女人也会成为长安贵族的奴隶！”

“你现在就是个奴隶。”听他这样说伊勒德反而缓过了气，更存了心思想要看着这个少年恼怒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你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到本汗手里吧？不单是你，秦家多少人都死在乞颜男儿手里！当年的睿王，你的外祖父，他的头盖骨还像从前的大月氏王一样，被本汗的父亲做成了酒器！”

“那你知晓他的下场吗？”顾煊反而平静了些，他眼神中恨意雪亮，嘴角却忽然衔了一丝笑意，“我知晓这个故事，舅舅奉先帝之命前来议和以换回父亲尸身，你们便将他头盖骨做成酒器羞辱他！舅舅深以为恨，也想着有朝一日报复回来。”他的笑意愈深，“于是他昔日攻破乞颜部后，便将乞颜部可汗的头颅带回长安，浇以石灰，剥下他人皮做成鞠来玩乐，知晓那球来历后，我瞧着新鲜，就向舅舅讨了来。”他看着伊勒德铁青的脸色，知晓自己达到了目的，便更添油加醋道，“可惜，我小时候玩时将那头踢到了太液池里，算来也有八/九年了......便是想着要还给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只觉愤怒，以至脑中空白，而顾煊仍在不知死活地激怒他：“我舅舅能忍辱负重，来日报仇雪恨，而你和你那哥哥无用，莫说长安城，连长城一线都未曾攻破过，你羞辱我又如何？大秦雄师百万，良将如云，皇帝更是雄才大略、韬略冠世，少了我照样，你和你那哥哥若是思念父亲，大可来日也到长安一游.......”

他未说完脸上便挨了一耳光，伊勒德暴怒地抓起他头发，把他按在桌案上提起一壶酒浇得他满头都是。等一壶酒浇得七七八八，又抓起他的头发往他喉咙里面灌酒，直到他整个口腔都满了才松开他。

顾煊半倒在桌案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巴嘎赤那汗尤嫌不够，抓起身侧的马鞭抽打他脊背，直到他毫无声息地瘫软下来才罢休。“你可知晓什么是羞辱？”他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晓什么是娼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境地？”

顾煊不说话，伊勒德也不理会。他将他提了起来，一路拖出了帐篷，帐外的人见大汗这般举动，都纷纷停下了手中活计，伊勒德目光梭视一圈，抬起顾煊的脸向周遭人展示，厉声道：“他是大秦皇帝的外甥，秦人抢掠我们的牛羊，占有我们的女人，我们也要教会他们什么是屈辱和羞耻！”他稍一放手，将顾煊摔在中央那人来人往的空地上，“这个奴隶本汗送给全族的男儿，从今夜起，谁留下头牛羊，谁就可以把他牵回帐篷里！”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后的欢呼和兴奋的叫喊都像是和他没了关系。他心里既是报复的快意，又隐隐有微妙的失落：但凡那人稍听话些，他也是愿意留他在身边，对他稍好些的。

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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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番外九：淖泥（3）